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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舊情 “我倒是好奇她能……

這邊羽川和仗著自己分析出來的可能性事件興高采烈,在20號回到東京,等待酒廠主動找上門。

那邊接到博士的任務的貝爾摩德困惑歸困惑,但審視過後,決定讓威士忌小組去完成這一任務的前置條件:接觸目標人物羽川和。

相比由一個陌生人認識到熟悉的流程,已經認識的人顯然能更為自然地獲取目標的信任,以便於引導其與琴酒的“相遇”。

組織成員會面的酒吧永遠都氣氛靜謐,吧檯後的調酒師有著做睜眼瞎的絕活,任何詭譎惡毒、殘酷無情的交談都不能讓他動容。

“隨便什麼方法,你們要和這個人成為能夠一起出行的朋友。”易容成一個黑髮女人的貝爾摩德對威士忌三人組說,神態漫不經心,“雖然沒有時間門要求,但我想你們不會故意拖延吧?”

圓桌上除了四杯酒和裝飾性插花之外,只有一張照片,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側頭出神,任何外物似乎都無法打擾她,好像處在一個無人可碰的世界。

威士忌組:“……”

“恕我冒昧……”蘇格蘭並不掩飾自己的困惑,斟酌著道,“這個人,稱得上無害吧?有什麼不對麼?”

以他表現出的溫和性情、與羽川和的短暫交流看,他確實有這個資格詢問。

黑麥和波本符合人設地沉默著,心中的困惑在回憶過後反而更多。

難不成是因為那個被琴酒評價為有問題的紅棕發男人?又或是她上次在劇院被組織注意到了?

但即使這樣,“接近而降低目標戒心”的手段也近乎溫和和謹慎,實在不像組織對盯上的人的做法,這似乎也表明羽川和本身的無辜……又或者是藏有更復雜的某些秘密。

“我也不知道哦。”貝爾摩德輕笑著說,“說不定任務的下一步,我們就能得到答案了。”

博士交予的照片印證著一件事,羽川和在學生時代就已被組織的情報人員記錄,而她顯然沒有被拉入烏鴉的巢穴,平靜而正常地長大,直到現在才被從故紙堆裡翻出,用來試探如今的TpKiller。

毫不客氣地講,貝爾摩德在短暫的間隙裡猜測這個女孩屬於琴酒無人知曉的過去,但這又與她聽聞的某些訊息對不上:博士對琴酒的“關照”出於研究者對作品的關注,而這名老人在二十年前乃至三十年前就已經是組織的研究員——即使此前稀少有人知道他,似乎是專門研究妖怪的緣故。

如果琴酒真的有過平常的生活,那麼他是怎麼成為博士的“作品”的?普通少年誤入黑暗深處的悲劇嗎?

只是想象了一下,貝爾摩德都覺得惡寒,便毫不猶豫地否定了這個猜測。

無論是五年前的金髮少年,還是現在的銀髮男人,所有接近、並和他產生交流的人都能窺見其身上令人膽顫的一種特質:對一切生命和正常秩序都漠然置之的冷酷。

那種冷酷絕非突逢鉅變的人才有,而是個體對一切的天然漠視——有時候貝爾摩德甚至錯覺琴酒處於人類之外,本質上是披著人皮的、在人類社會中肆意踐踏規則的別的東西。

很少有人這般讓她悚然,即使是反社會分子。

所以她是真的在期待接下來的任務中能獲得的答案,但對面的三個男人似乎認為這只是面容不明的神秘主義者慣常的打太極,她覺得有趣,依然不準備多說。

“毫無挑戰性。”波本伸手扣過照片,像是眼不見心不煩一樣地說道,“說是要調查奇異事件,但現在卻被安排去接觸普通人?真是……”他嘖了一聲,“太會使喚人了吧。”

“因為你們認識。”貝爾摩德輕快地說,“公費度假,那樣無害又好相處的人,接觸起來也很舒服吧?”

“聽上去你在期待我們接觸那個女孩。”黑麥淡淡地說,素來沉默的男人神情不見任何波動,話語似乎只是普通的感嘆,“下一步的答案很有意思麼?”

“敏銳的判斷。”貝爾摩德讚歎地合掌,“當然,也許她真的無辜,是這個世界上隨處可見的、正常生活的人。但當我看見她的照片時,就表明她具備某種我們不知道的價值。”她輕輕點了點酒杯的底託,指甲與玻璃相觸的聲音清脆,仿若一道細微的判決聲,“而某人會是這項價值的另一個參與者。”

氣氛再次歸於沉寂,沒有人問她口中的“另一個參與者”是誰。

無論他們是何種想法。

***

白日裡的交流只花了很短的時間。

威士忌三人組的安全屋在夜晚時亮起燈,三人將目標的照片擺在茶几上,嚴肅地開始研究這項任務該如何進行。

“蘇格蘭,拜託你了!”波本誠懇地說,紫灰色瞳孔的下垂眼讓這番意味更為真誠,“那個人明顯對你印象良好,不要客氣,不要害羞,大膽地去吧!”

旁邊的黑麥說不出懇求的話,舉起倒了熱茶的杯子對著貓眼青年晃晃,神情鄭重,道:“交給你了,蘇格蘭。”

蘇格蘭:“……”

“這種時候,你們兩個倒是有默契了。”他捂住額頭,無奈道。

“才不是默契。”波本眼角一抽。

“是共識。”黑麥平靜地說。

“你們的共識就是讓我去打頭陣?”蘇格蘭搖頭,反應毫不激烈,“我記得她開了一家咖啡店……麻煩你調查她最近的安排了,波本。”

三人的目光從茶几上的照片一晃而過,他人抓不到痕跡,只有自己知道想法。

而半開的窗邊,在場的人都看不見的存在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

這個存在有著烏黑光滑的羽毛,抓住窗欞的雙爪尖利,兩個眼窩處沒有瞳孔,跳動著幽幽的藍光,轉動脖頸時,與墓地裡報死的詭異鳥兒相近。

它能看見茶几上的照片。

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神情冷淡,斂起的紅瞳像失去色彩的寶石,模糊的光線下,整個人都不像它記憶裡的那個少女——其實它也記不大清了,畢竟見的次數不多。

“呼——”

無法聽見雙翼振動的聲音,屋內的三人若有所覺地循著忽起的風聲看向窗外。

黑色的大鳥衝向夜幕,閱覽著夜晚霓虹遍佈的城市,滑向委託它盯梢這幾個人類的人所在之處。

……

銀髮青年擦著槍,快步走出狹窄昏暗的小巷,在他身後,地面漫出的血泊無聲流淌,與硝煙味一同歸於黑暗。

保時捷邊站著的伏特加在他走近時低聲道:“大哥,已經聯絡收屍人了。”

青年不在意地點頭,將手帕和槍塞進大衣口袋,伸手拉開副駕駛車門,夜風呼呼作響,掠過這處偏僻的地方,垂下的額髮在眼前晃了幾下,他抬頭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坐進車座,沒說話。

用鳴叫聲提醒對方的黑鳥覆在車頂,懶洋洋地翻了個身。

十分鐘後,琴酒回到安全屋,伏特加安靜而迅速地離開了。

“我有一個好訊息,同時也是一個壞訊息,你想知道嗎?”跟在銀髮青年身後進入屋中的黑鳥停在椅子上,看著他在安全屋裡轉了一圈回來,於是抓住機會開口道。

琴酒翹起腿坐到沙發上,雙手搭起,並不搭理這句話中的調侃意味,額髮遮掩下幽綠的眼瞳顯得陰鬱,直接道:“什麼事?”

“態度太冷淡了……好歹也認識這麼久。”黑鳥歪著頭看他,比對過去冷酷的金髮少年,感慨地想似乎完全沒變化——它其實一直都這麼認為,但如今回憶對方稱得上普通人的過去,倒也冒出些人類追憶舊事的心情——語氣複雜又像在八卦,“你還記得羽川嗎?用人類的說法叫青梅竹馬,那時候感情很好,現在也很容易舊情復燃吧?”

“不是舊情復燃。”琴酒平靜而迅速地糾正道,“你認為我們的感情破裂了?”

“不是麼?”黑鳥奇怪地反問,“四年前我問你羽川和是否活著,你確實生氣了吧。”

琴酒沒說話,來自知道藤裡町那對幼馴染的過去的妖怪的疑問讓他短暫地恍了神。

……

夏目貴志來到藤裡町的那個夏天,四處旅行的黑鳥聽聞此處被大妖佔據,好奇地去往那裡,發現所謂的大妖實際上是一個十幾歲的人類少年。

人類少年的氣息古怪而晦澀,不像人類也不像妖怪,讓妖怪排斥,於是造就無意識驅逐妖怪的“盛況”,而他還能聽見妖怪的聲音,敏銳地發現了黑鳥的存在,並主動交談。

出於好奇,黑鳥停留在藤裡町,併為他追蹤了那個福利院院長,用錄音筆錄下印證黑澤陣懷疑的話語,兩個月後返還給他。

人類的惡意無法觸動妖怪,但怪異的少年和他的好朋友讓它記住了——其實要說喜歡,它更喜歡後者,羽川和作為一個看不見妖怪的普通人,開朗活潑,像需要被小心保護的脆弱之物;對前者更多的是好奇和忌憚,黑澤陣的性格太過冷酷,即使接觸不多,它也能斷言對方絕非善類,甚至存在也可能近乎荒謬。

後來它又去過藤裡町兩次,那對幼馴染依然在一起。再次遇見黑澤陣,則是四年前。

當時對方正在開槍殺人,扣下扳機時面上的冷笑足以成為生物夢魘,剝奪生命不會讓他羞愧,但也不是享受,冰冷的、無動於衷的感情才是讓妖怪都戰慄的恐怖之物。

循著印象深刻的古怪氣息找來的黑鳥目睹這一幕,比起意外發色的改變,更多是驚恐的同時又冒出“這個人類終於走上黑漆漆的犯罪之路”的想法,乃至於它下意識出口的第一句話是——

“你變成這樣,羽川還活著嗎?”

郊外的廢棄工廠寂靜無比,先前只有消音的沉悶槍響與肉.體倒地的重聲,而事實上,早在黑鳥出聲之前,銀髮青年便若有所覺一般地朝著它所待的地方看去,神情凌厲,像被風吹草動驚擾的兇獸在瞬間門鎖定獵物所在。

目光所及空無一物,同一時間門,熟悉的姓氏聽入耳中,猝不及防下,即使是兇獸也有了輕微失態。

晦澀難懂的情緒自墨綠眼瞳中一閃而逝,已經無法被稱之為少年的年輕人收起槍,輕嘲般的笑意浮現在臉上,但其中冰冷的怒火難以忽視。

“羽川和當然活著。”他說,語調平平,與神情形成的反差像是在盡力剋制著什麼更激烈的情感。

黑鳥仔細打量,忽地毛骨悚然——比怒火更激烈、比嘲諷更尖銳的情感,此刻充斥對方身周的,不正是殺意嗎?

為什麼?

想到藤裡町,就會想到那對性格迥異卻相處融洽的幼馴染,它確實思考過不同的身世下兩人可能的未來,但無論如何,“一方對另一方懷有殺意”都不合理啊!

人類原來是這麼容易改變的生物嗎?

它端詳下方的年輕人半晌,剝奪生命的模樣與普通少年到底還是有不可忽視的差異。

這麼一想,羽川和還活著大概是此人出於舊時情誼而選擇無視,於是它放棄追問原因,道:“是這樣麼?”

不說話的銀髮青年只是緩緩收斂神情,短暫的失態好像一開始就不存在。

……

後來黑鳥知道黑澤陣調查妖怪和所屬組織的陰謀,好奇這一事件的真相和結果,便也告知了對方一些關於除妖界的資訊,包括偶爾替人探聽情報……就這麼過了四年。

上次在山上還被派去盯梢了追蹤者,三個大男人住在一起,順帶都盯了。

“那不算。”從過去抽出思緒,琴酒冷淡道,“你想說的訊息是她被盯上了?”

黑鳥從他的態度裡咂摸出不對勁的意思來,眼眶裡的藍火跳了跳,驚訝道:“你們見過?”

怎麼這看著又沒了殺意?

人類果然很奇怪——就算對方只是有一部分是人類,也有人類的品性。

琴酒從容頷首,道:“他們要怎麼做?”

“怎麼說呢……”黑鳥動了動爪子,沉吟道,“好像是之前就認識,所以準備從咖啡店的客人開始,成為朋友。”

危險的傢伙盯上羽川,你準備怎麼做?它好奇地盯著沙發上的年輕人。

銀髮青年忽地嗤笑。

“我倒是好奇她能交多少個朋友。”他意味不明地道,神色比黑鳥想象中的淡定,好像壓根不擔心。

“羽川那種性格,很受歡迎吧?”困惑的黑鳥下意識接話,“不過她本人似乎在交朋友上格外挑剔,只和你走得近,還挺豁達的。”

它在無意中道出了羽川和的行為本質。

“……”琴酒垂眼凝視指尖,無聲地笑了,語調微冷,“確實豁達。”

原因不知道,但願意被一個不是人的東西替代,相信“它”能矇混過關,在羽川和心中,她自己算什麼?

他為此困惑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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