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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追殺 其中一輛車是黑色……

東京都的夜晚繁華又熱鬧,而在人群與建築群之外的偏僻角落,非常適合發生一些帶點血腥和暴力的可怕事情。

皎潔的明月高懸於夜空,夜幕籠罩下,人跡罕至的爛尾樓中,立著一道黑影,在其腳下,無聲無息的一個流浪漢死了一般寂靜地挺著。

黑影轉過身,走到從破窗投進的月光下,黑髮紅眼的面容被照亮,神情沉靜的年輕人往窗外掃了一眼,眉眼間是平日裡沒有的肅然,而她手上是一柄入鞘的刀,好像真的剛殺完人。

羽川和抻了抻胳膊,盯著面板上顯示的觸角×5,頭疼地嘆了口氣。

又跑了。

那個肉質的觸角是“清水高”的一部分,即便它再怎麼令人頭皮發麻,也不影響羽川和相當自然地藉助它們之間的聯絡去追蹤他。

出於不願讓事態鬧大的想法,羽川和重新撿起來襲殺作戰的習慣,暫時中止了“不那麼日常的日常生活”,現在條件可比大正年代和攘夷戰爭好多了,消耗過大也可以補充。

正午過後,調整好狀態的羽川和就開始追著“清水高”跑了。

東京都不算大,從東跑到西,從南跑到北,中間還揍了兩三個又被控制的倒黴蛋,還有幾波同樣被臨時塞錢來阻止她的普通□□小混混——不過現在到的羽川和不是一般市民.ver了,她是冷酷無情羽川和,揍完就跑,扔到角落裡也沒人發現。

有好幾次她都摸到了“清水高”的附近,近距離觀察了被鬼王之血改造出來的怪物,還過了幾招。

雖然羽川和對清水高印象不深,但無論她怎麼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覺得那只是一個披著清水高外皮的、割裂感十足的非人類。

於是她乾脆在內心給清水高這個名字打上了雙引號。

而顯然易見,被她好幾次摸過來、還被迫和她過招的“清水高”已經慌了。

他大概沒想到羽川和會這麼執著,連一點空隙都不留,被追的死死的他,依舊無法膽大包天到在人群密集處進行無差別襲擊,無論是哪種思維,至少他還不願意出現在大眾視線裡。

羽川和就是猜出來這點,才果斷開始追蹤的。

而現在已經來到遠離人群的地方,羽川和很滿意,就是有點納悶對方是不是有點太能跑了。

爛尾樓寂靜無聲,只有鞋底碾過草葉的輕微聲音,蟲鳴鳥啼已經在先前消失,地上只有一道長長的人影,無端生出一種悽清的、寒意深深的驚悚感來。

唯一的活人環顧四周,沒什麼多餘的情緒,而是盯著面板,暫時放緩步子調整心跳和呼吸,準備馬上開始又一輪追蹤。

沒想到吧,我不是鼻子靈敏,而是有特別的追蹤技巧!但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敵人太能跑了,跑得她都有點懷疑人生了。

…………

爛尾樓兩公里外的樹林裡。

撞見樓裡有個流浪漢而大喜過望地塞了一根觸角,自己則是馬不停蹄地跑到這裡,身上的西裝皺巴巴的男人憤怒地踢斷了旁邊的樹幹,氣得胸膛起伏不定。

“羽川和、羽川和!”他反覆唸叨著這個名字,好像在咀嚼對方血肉一般咬牙切齒,怒意與恨意匯聚成粘稠的沼澤,眼睛裡幾乎噴火。

她是被肉骨頭吊著的狗嗎?!不,連狗都會在消耗過大後累死,她是個蠢貨!為什麼還活著!

“清水高”的腦仁猛地一陣攪動般的疼痛,麵皮抽動,面板下的血管滾動,惡狠狠地閉了閉眼,他知道觸角又一次被回收了——說實話,因為次數過多,他甚至都有點習慣了這樣的疼痛,但對羽川和地惡意卻已經像沸騰的岩漿一般,咕嘟咕嘟冒泡了。

短暫的歇息後,“清水高”想著已經接近的目的地,慘白的臉上浮現出怪誕的笑容。

曾經在研究所待的日子,能力覺醒後蒐集到的資訊,他記下了那個可怕又龐大的組織的其他幾座研究所。

讓人類去對付人類吧!

他只需要暗中觀察,抓住時機吃掉羽川和!

知道羽川和隨時都可能追上,他毫不含糊地開始了又一輪奔逃,月色下,像一隻憔悴又飢餓無比的惡狼。

*****

“清水高”的目的地。

這是一座修建於三十年前的研究所,佔地面積小,外表看去只有兩層,各扇窗戶遮得嚴實,前後兩棟由短廊連起,天井裡一叢叢竹子肆意生長,像一座趨近廢棄的老舊療養院,生鏽的鐵門黑漆剝落,兩扇門大大敞開,隨著晚風吹過,在縫隙處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

院子清理得還算乾淨,地面鋪著細碎的鵝卵石,通向建築物的則是一條一米寬的石板路;大門敞開,能看見亮著燈的值班室與走廊。

但更為重要的是,院前兩側停著一輛黑色保時捷和一輛沒什麼特色的灰色小汽車。

對,黑色保時捷。

無論是以這裡為目標的,還是追著敵人來這裡的,都沒想到這邊還停著個預示著主人特殊身份的標誌性車輛。

而兩輛車內此刻空無一人,都已經進入了研究所。

泛著陰森森的慘白冷光的走廊在邊邊角角都可以看出其年歲,沿著走廊左拐右拐,在實驗室與挨在一起的資料室房門敞開,裡面站著的人在白熾燈下操作電腦或閱讀資料。

大約十七年前,博士曾經在這裡進行過一段時間的研究,偶爾也會回到這裡尋找靈感。

在他現在的研究被炸、研究資料損毀後,負責調查的幾人不約而同地來了這裡。

資料室裡的貝爾摩德合上看的第五十份檔案,再一次覺得這地方沒必要來。

鬼知道博士到底做了什麼,才突然造出來一個科幻恐怖片裡怪物啊!從他以前的研究裡完全看不出來……也不是完全看不出來,基因技術和人體實驗相關的唯一成果,就站在隔壁的實驗室裡,可惜紙質資料一點沒有。

被她調過來的黑麥也在一邊默不作聲地翻看,看得飛快,放回去也排著序,完全沒掩飾自己在藉此瞭解博士的研究。

貝爾摩德沒有任何意見。

她自己都好奇,人都已經喊過來了,看看又沒什麼,反正現在能做這些的只有博士。

實驗室裡。

琴酒面無表情地操作電腦,看著資料庫裡由博士親自錄入的資料和資訊,沒看見有用的,翻了幾頁就不耐煩得甩手不幹,示意伏特加來做。

研究所裡一片寂靜,充滿黑惡勢力對敵人磨刀霍霍的險惡氣氛。

研究所外,一前一後高速接近這裡的兩道黑影,也都看見了這座月下的老舊建築物。

……

刀刃在月下閃著寒光,高劈而下時撕裂空氣之聲赫赫,讓人毫不懷疑能砍斷比骨頭更堅硬的東西。

前方的“清水高”猛地撲地打了個滾躲過這一劈,在彈跳而起向前時扭身的瞬間,他看見執此利器的年輕人逆著月光,一雙赤眸佈滿冰冷的殺意,宛如擇人慾噬的野獸。

這一剎那,他忽然覺得對方比自己更不是人。

“砰——!”

穿過門前的兩輛車,“清水高”一頭撞進研究所的院子裡,發出巨響。

追得上頭的羽川和一眼都沒看那兩輛車,毫不猶豫地也跟著衝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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