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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屍體

我們跟在沈莉身後,衝進了案發現場。瞅見幾個穿白大褂的法醫正在一個白框眼鏡男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地工作著,半蹲的半蹲,不斷收集著線索。彎腰的彎腰,圍繞屍體一個勁地按動快門,取著證。

由於天色已暗,在閃光燈咔嚓聲地捕捉下,一個上身赤裸,左胸上有個呈彎月狀切痕的男子歷歷在目,傷口的皮層已大面積割裂外翻出來,內部胸腔骨骼放射性斷裂,殘留的肺臟已破裂無疑,整個人驚恐狀躺在血泊中,口目圓張,膚如白蠟。

“我操!這他媽也太狠了吧…?”話還沒說完,大飛忍不住一口上來的胃液,直接捂嘴側頭就噴吐起來。

大飛這一吐,引來了無數警察的側目,那眼神估計是說,這主兒不定又是哪個警校來的新瓜蛋子。由於是尾隨沈莉進來的,我和大飛本質上也就算群眾兩玫,本就不該出現在這裡。我見狀趕緊打圓場兒,對著大飛說你丫行不行啊,警校的解刨課都他媽睡著做夢娶媳婦去了麼?一邊重掌給丫拍背,一邊笑嘻嘻地衝一個個警察點頭示意,減少尷尬。

要說還是旁邊的沈莉冷靜,不愧是刑警隊重案組一姐。冷言一語,光是氣勢壓倒一切,衝著在場的警察就是一嗓子,“都他媽的閒得沒事了嗎?趕緊幹活!”字不多,足夠震撼。回頭又撇了一眼大飛並低聲哼了一聲,道“別給姑奶奶我丟人啊!”

隨著大家目光轉移到我們這裡,那個白框眼鏡男也順勢走了過來,“沈大隊吧!您來啦?我是剛調回市局法醫部門的負責人賴君,久仰您的大名。”白框眼鏡男自我介紹起來。

“哦?黎爺呢?哦不,是黎法醫呢?”沈莉有點沒對上號,反問起來。

此時,一個小警察跑了過來,氣喘吁吁插話道,“沈隊,咱們的人會同技術科都到了,還在排查線索中。死者死亡已有兩小時了,心臟已被掏空,這次又是那孫子乾的,這次他得手了…”

“這已是第三起了,他個大爺的。死了三個人了,這次是我們離兇手最近的一次,居然還被他幹成得手了!”沈莉大罵起來,冷靜了幾秒後繼續說“周圍還有什麼發現?”

“除了案犯如舊帶了個冷藏箱,我們發現了同樣的地面上有壓過的壓痕外,死者身上發現的隨身物品極少,只有一張有編號但未署名的存酒卡,其他的透過搜查林子裡的周邊暫未有新發現,暫…還不能判斷死者的有效身份。”

“都他媽幹什麼吃的!劉兒啊,你們的人怎麼外圍布的控?”沈莉越發憋屈,鬱悶地衝他插起了腰。正當她拉開架勢要繼續發飆時,擼起袖子下意識一回首,卻與賴法醫四目相對,還沒發現他還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由於生疏感又略有些許尷尬,眉頭一鎖。

小警察一見此狀,機會來了趕緊開口道給自己找個臺階,“唷,沈隊,您瞧我,忘了介紹了,咱們這位賴法醫可是市裡給咱們調來的專家,黎法醫年事已高,組織上考慮他對公安系統多年貢獻,特決定暫時在幕後做顧問指導去了,況且他老人家也快退了不是,嘿,呃這位賴法醫呢,也是他的關門大弟子。要不,就憑黎老爺子那暴脾氣,也不會這麼放心的交權是不,哈哈…你懂的”

見小警察聊閒越聊越收不住,大家默默不語,剎那他自己估計也突然意識言多了,略失了些分寸,馬上補了句“哦…賴老師,這是我們重案組的一把手沈莉,沈大隊。那個,你們也相互認識下吧哈。”說完沒趣地趕緊挪到一旁。

“我懂個屁!哼!你呀你,唉…你這話多的毛病啥時改改。不過,那個,賴法醫我是有所耳聞的,只不過沒想到一見這麼文質彬彬的。咳,賴法醫,剛才失態別介意。我呀這脾氣也是接觸您家那位霸氣的黎老爺子養成的,從業前也挺文靜噠。”沈莉自己解圍道,邊呵呵笑,邊惡狠狠瞪著旁邊的劉兒。

“您說笑了,沈大隊,您的辦案經驗才是像我們這些書呆子好好學習的才對。”隨即見賴法醫自然地雙手合十在一起表示敬意。

我邊拍著大飛,邊見這雙方的惡俗客套的畫面有些無聊,不過見賴法醫雙手合十的姿勢倒是頗有些許變扭,難道這位還是個佛教徒不成嘛?一個知識分子下意識地舉止讓我心生漣漪,或許是我想多了。

轉眼沈大隊對著劉姓警官開口便問,“見到目擊者了嗎?劉兒。”

“哦,見到了,是對高中生情侶,這不,從對面的酒吧蹦完迪後興奮之餘,見河邊人少,男孩拉著女孩鑽進小樹林正打算親熱。不成想女的一腳被地上的屍體絆倒,一個踉蹌趴在了屍體胸前,你瞧瞧這個寸…”

沈莉冷冷瞪了他一眼,“說話注意點警察形象啊。…唉,一會去把目擊者叫到路邊警車那邊去。咱們做個筆錄。”沈莉撇了句,無可奈何地搖晃著腦袋,對劉兒抿著嘴揚起手打發他的架勢。

我們仨接過賴法醫伸手遞過來的膠皮手套,並肩一起走近了屍體,藉著周圍搭起來的投光燈,我和沈莉半蹲下身來,仔細地端詳著屍體。

“你看他的面板緊緻,法令紋略淺,頭髮濃密烏黑,整體五官和身型來看,目測三十歲左右。”沈莉邊說邊用手指著受害人的臉。

“對,尤其是牙齒,非常健康,從舌苔的顏色厚度及齒齡來看應證了他的年齡。死者周身創傷有二處,除了胸部最大一處,頭後部也有處血跡為重擊所致。”賴法醫站在我們仨背後突然低沉地脫口而出。

他接著說,“具體細節還要將屍體運回去解刨來具體分析,不過,除重擊處暫無法判斷具體兇器是什麼之外,胸部這處我們判斷是把利刃骨刀留下的,他的傷口深淺一致很特別,傷口切割的邊緣很平滑,為一氣呵成拉開進行的破口行為。”

我聽著賴法醫的描述,果然和沈莉酒吧裡介紹的作案手法如出一轍。我環視了下週圍,全是鬱鬱蔥蔥的樹木,遮蔽視線效果極好。又看了一眼屍體的傷口位置,起身緩步挪過去仔細觀察了下頭和胸的創傷表面,以及死者的口鼻處。真的很難想象這樣的環境,受害者能夠在如此劇烈的疼痛下任憑其操作而沒有任何反抗。是什麼會讓人不反抗的前提下又任憑對方惡魔般地對自己做心臟摘除呢?難道?

我又一次分別看了下死者受傷處背後的血跡,並果斷叫來沈莉的一個手下,啊,就是酒吧跟出來的國字臉們,喚其中一個去附近河邊或燈光昏暗的地方繼續搜尋下,應該會有新發現。

國字們面面相覷,其中一位的臉俯視著我,吐了句,“這…”並側目看了下沈莉,沈莉又看了下我,回頭篤信地說,“快去!繼續擴大搜尋”國字臉們得到指示後,便烏央地都衝了出去。

三兩分鐘不到,在國字臉們的呼喊下,那邊果然有新的發現。在河邊昏暗的草叢發現了大片血跡。

我們起身一同快速奔了過去,“不賴啊你,邵大帥。說不定那裡才是第一現場。”沈莉邊小跑邊對我說。

到了河邊,“你看這裡的血跡明顯區別於剛才屍體的位置,大面積呈現噴射狀濺在草叢上。”沈莉彈了個響指,叉著腰,喘著氣。

“對,剛才大家也看到了,死者濃密的後腦勺有個重擊創傷,此處應該就是控制死者的第一擊的地方了。且屍體那裡並沒有噴濺的更多痕跡,又由於死者是仰面,那裡地面的血液亦然呈現滴漏狀且殘留不多,加之考慮到人體受傷會有自然癒合的生命機能反應,創傷後的人體血液會立刻自我凝固止血分泌大量的血小板。所以推斷,兇手該是趁人不備將受害人在這裡打暈後,拖拽到了小樹林中行的兇。”

沈莉見我自言自語的陳述著,原地目瞪口呆,直到旁邊的國字臉們刻意咳嗽了一聲才把她從凝視著我的神情中拽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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