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馬尾漂亮女人可以一拳擊殺噁心怪獸。”
“那個放火燒街道辦的男人,他有控制火焰的能力。”
“而我可以預言。”
“本小姐才不是精神病,牛大發了我”艾小雅癱坐在地上嘟囔著,視線卻始終沒有離開9月22日那幅預言畫。
在第三格畫面上,她注視了很久。
“咦?”
“記海鮮燒烤大排檔?”
“第一個字被苫布上纏著的霓虹燈遮擋了,可這這不就是張記海鮮燒烤大排檔嗎?”
啪!
忽然,她猛地拍了下大腿,又拿起手機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通,一個很有穿透力的女性聲音傳了過來,“呀,這不是我們美院的大美妞嗎?”
“寶貝,先不開玩笑前幾天你不是問我國慶節回不回家嗎?對,我記得你說境月街道辦聯合學生會組織志願者活動好像是給他們那個小廣場的兩面牆做宣傳畫,和你對接活動的那個領導你還記得吧你幫我問問,這幾天張記大排檔就后街那個挺大的店,對,和我們公寓挺近的那個,對,你問問那位領導,大排檔最近幾天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好像和他們街道有糾紛,你幫我問問好,我等你訊息。”
打過電話,艾小雅將那一百張A4紙迅速整理好,手裡攥著手機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剛剛那些複雜的情緒也跟著漸漸平緩下來。
她看著茶几上那摞A4紙,嘴裡唸叨著。
“剛剛報警太冒失了,如果,如果明天街道辦真的發生火災,警察會不會找上我?”
“如果預言是真的,不,沒有如果,我真有預言的能力,否則,那個漂亮姐姐我都沒有見過,她為何會出現在我的畫中,況且,每次‘犯病’的時候,只要我不把這些畫面畫下來,眼前的景象就不會消失,不是預言,這又如何解釋?”
“還有,這個超能力到底要怎麼觸發?”
“我要怎麼才能掌控自己的能力?”
“末日降臨,身處那樣的生存環境,我能活下去嗎?”
“還有爸媽,對,我要回家,明天如果真的發生火災,我就回家。”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艾小雅起身去開燈,路過玄關櫃鏡的時候,這丫頭才發現自己竟然光著身子。
剛穿好衣服,手機就響了起來。
“打聽到沒?”
“當然,我可是副會長。”
“那你快說啊。”
“頭兩天隔壁街道不是有個大眾菜館著火了嗎,據說是抽油煙機長期沒有清洗,廚師炒菜顛勺,好像是顛猛了,一不小心火苗就竄起來點燃了油煙機上的油汙,火苗順著煙機鑽進管道,排煙管道里油汙太多,火勢就越來越大了。聽黨辦孫姐說,南區管安全口的副區長、還有那邊屬地街道的書記和主任都被約談了,那個主任大機率會被處理。眼看就是國慶節,咱們街道城管科和社群的就聯合下來走訪了,下午查到張記,好傢伙,聽孫姐說,他們的排煙管道也是長期沒有清洗,油汙都黑了,領導們親眼看著上面黑油在一滴滴的往下掉,一個領導當場就指出了問題,要求張記立即整改,張記老闆說今天還有好幾桌預定,現在清洗耽誤做生意,保證明天一早就聯絡人清洗,街道城管科的領導說必須現在聯絡,等他聯絡完了,街道才會走,可能是說話有些強硬,張記老闆的兒子聽著不舒服,詆譭街道,還拿了兩瓶白酒過來,直接說了:你們不就是過來吃拿卡要來的嗎?這酒給你。然後好像雙方就推搡起來了,也是巧了,推搡過程中不知道是誰撞到了身旁的餐桌,那餐桌還未收拾,一個啤酒瓶掉了下來,城管科領導不小心就踩到了酒瓶上,摔倒了聽說是輕微腦震盪,孫姐說,雙方現在都被派出所帶過去了,張記停業整改,她說這個城管科的領導是市委下沉幹部,很有能力,老闆兒子已經被拘留了,整不好,可能會被羈押”
艾小雅好奇,“拘留?羈押?什麼區別,什麼意思?”
“我哪知道,都是孫姐說的。”
后街派出所。
一間辦公室內,所長汪澤海與教導員孫瑜正在商討。
孫瑜掐滅手中菸頭,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道:“老汪,陳寰宇來了,他要求與張焱見面,並且建議我們應該給予刑事責任,他要告張焱,剛剛分局領導也打電話了,就一句話:好好處理這分寸我不好把握啊!”
汪澤海卻是揚了揚眉頭,哼道:“就是一個推搡,他自己不小心踩到酒瓶上,傷勢也不重,我看他腦震盪都是裝的,再怎麼定性都是行政處罰。”
“剛剛我給街道打過電話,聽說他父親是咱們省城著名企業家,他母親省委那幾位可就一個女幹部,這小子就是下沉鍍金的,任期一到,妥妥升職,這不差錢,上面又有人,私了是不可能的,你看”
汪澤海沉默了會,然後問道:“陳寰宇怎麼說?”
“阻撓執法、暴力抗法,毆打國家幹部。”
啪!
汪澤海拍了下桌子,“他也真敢說,一個街道城管科,他有執法權嗎?鬧呢,真當法律他家寫的?”
“可咱得罪不起啊!”
“案子先拖幾天,屁大點事還要弄個羈押咋地?有的口子可以開,他想見張焱,這個面子咱們給,但有的底線咱們不能碰,就這樣,一會你負責接待。”
孫瑜思索著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呢?”
“你就說我去開會了。”
“避而不見?這不好吧?”
“我還想當局長呢,你問問能給我升上去不?愛咋咋地,老子就膈應這幫高幹子弟,仗勢欺人的東西,胡搞,亂搞。”
“得得得,你這臭脾氣啊算了,我去還不行嘛?”
拘留室。
鐵門被開啟,孫瑜親自帶著陳寰宇走了進來。
“孫教導員,我可以單獨和他談談嗎?”陳寰宇嘴角一咧,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孫瑜。
“最多五分鐘。”孫瑜點點頭,隨後指了指牆角,“有監控,別讓我們太難做。”
陳寰宇看了眼攝像頭,伸出右手,“感謝!”
孫瑜一看趕忙伸手,二人相握客氣了下,便轉身走出去了。
陳寰宇盯著張焱,嘴角上翹,揶揄道,“知道我是誰嗎?”
張焱吐了口唾沫。“有屁快放。”
“一個學醫的,脾氣倒是挺大,病人能指望上你嗎?張焱,22歲,隔壁中醫藥大學的,還有一年畢業,我感覺,你應該無法畢業了。”
“呵呵。”張焱撇了撇嘴,“你說的算啊?你是校長啊?”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寰宇,市委辦下沉街道幹部,我父親是寰宇地產董事長,我母親姓計,在省委工作,哦對了,她是常委之一哦,你說我說的算嗎?”
“草!”張焱聽罷直接竄了起來,兩人隔著鐵欄對視,片刻,道:“有什麼?還不是會投胎?沒有你父母你是個屁?我特麼看不起你,大不了,老子子承父業。”
陳寰宇挑了挑眉頭,“不服?”
“憑什麼服你,利用手中權勢,欺壓老百姓,這公平嗎?”
“幼稚啊!我告訴你,社會的本質就是人吃人,公平?對我來說只是個名詞,是用來安撫你們這類人的,你猜這個教導員為何敢違反規定帶我進來?利益兩字,那是帶刀的。”陳寰宇眼睛微微眯起,寒聲道:“跟我講公平?我祖父是老紅軍,是過草地活下來的英雄,我爺爺當年扔掉鋤頭,一路要飯到南邊,吃了多少苦?我父親跟隨爺爺自幼從商,兩次被騙的傾家蕩產,我母親家裡世代從政,我的姥爺在年輕的時候,被批鬥活活打死,即便是我,自幼也是刻苦讀書,國考,筆試、面試,實打實的第一名,你跟我說公平?三代人的奮鬥,若還玩不死你這個僅僅寒窗苦讀十幾年的,那特麼才是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