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就是文氣嗎？
林逸感覺到體內如銀針粗細的氣息四處遊走。
細看之下，這股氣息竟然與之前在文脈洪流之中，那些文字所攜帶的氣息相似。
“老先生，我現在是什麼境界？”
“怎麼感覺這麼弱啊。”
庾夫子感應著林逸體內那銀針粗細的文氣，也是眉頭緊皺。
“不應該啊，就算是七十二尊雕像排名最後的幾座，繼承之後最低也是二境舉人。”
“為何你只成了一境秀才，真是奇哉怪哉。”
“況且在文廟那頭，個別幸運兒都得以晉升三境成為進士了。”
林逸心裡隱隱明悟，在文脈洪流之中，那些暗流都在極力排斥他。
就算是被他強行擠入了最上游的一處暗流之中，所獲得的文氣饋贈也是極少的。
庾夫子沉吟片刻，轉而對這林逸笑道：
“小友，禍福相依，你現在只有秀才境界，未嘗不是好事。”
“此次你所開啟的文脈非同小可，京城內外已不少人暗中關注。”
“若此時，你作為文脈之主暴露出來，只怕立刻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就算是現在的儒家，如果各方群起而攻之，也是抵擋不住。”
林逸聽庾夫子分析完，心中一驚。
沒想到無形之中，又被不知道哪裡的敵人盯上了。
“老先生，那我豈不是十分危險？”
“僅憑現在這秀才的實力，連自保的能力都不夠。”
林逸苦著臉，可憐兮兮的看向庾夫子。
“小友，作為文脈之主，你可以調動這一脈所攜帶的文氣，與人對戰基本不用擔心文氣耗盡了。”
“那我豈不是無敵了？”
在文脈洪流之中，他最後進入的那股暗流綿延不知多長，所攜帶的文氣不可計數。
林逸眼前一亮，有些躍躍欲試。
他想揍這個老頭很久了。
然而庾夫子接下來的一句話就把他打回了原型。
“當然，前提是不能超過你現在所擁有的文氣數量。”
這有什麼軟用？
就像是在戰場上給了士兵一把玩具水槍，再告訴他這把水槍可以無限蓄水，上陣滋水殺敵去吧。
逗我玩呢？
似乎是看出林逸的失望，庾夫子笑著繼續解釋道：
“別這麼快就灰心喪氣嘛。”
“憑藉小友的才華，相信很快就能突破三境，成就進士之位。”
林逸如今也算是一名儒家修士，但是對於如何修煉還是一頭霧水。
庾夫子引著林羽重新坐回了竹蓆之上，將隱藏在這個世界表象之下的隱秘娓娓道來。
在乾元大陸上，不光存在求長生的隱世修仙宗門，還有如前世諸子百家一般的傳承。
就像庾夫子，作為當代儒家的代表人物，一身修為達到了五境巔峰，威能已是不可想象。
儒家修煉自童生開始，一到五境分別為：秀才、舉人、進士、翰林、及大學士。
但是也有一些避世宗門傳承，他們的境界如何就不為外人所知了。
“老先生，不知我該如何晉升二境呢？”
庾夫子一邊捋須，一邊笑道：
“其實你早已經做好了晉升二境的準備。”
“啊，我咋不知道？”
看到林逸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庾夫子也就不再賣關子了。
“以你先前所作之《陋室銘》為基，你現在就可晉升二境舉人了。”
“儒家修士晉升，與其他幾家不同，只需在文脈之中，以文氣銘刻自已所作詩詞文賦，若能觸動文脈，即可獲得文氣饋贈。”
“而該詩詞文賦，也將透過文廟、太學以及遍佈天下的書院傳播，無形中增加文脈的整體文氣。”
“一般我們將詩詞文賦分為六個等級。”
“入縣：表示該文章可在一縣之地傳播，獲贈文氣足以晉升秀才。”
“達郡：表示該文章足以傳頌一郡之地，獲贈文氣足以晉升舉人。”
“知州：表示在一州之地廣為人知，獲贈文氣足以晉升進士。”
“行省：表示文章可在一省之地流傳，所獲贈的文氣可以晉升翰林。”
“鎮朝：表明該文章足以鎮壓皇朝氣運，此時所獲文氣足以讓人成為大學士。”
“鳴天下：取自雄雞一鳴而天下白之意，此時所獲的文氣或許可以一躍而成就大儒之境。”
林逸聽得悠然神往，只是不知他記得為數不多的幾首詩詞能不能達到【鎮朝】或者【鳴天下】的地步。
“難道老先生您就是因為所作文章達到【鎮朝】等級，這才晉升大學士之位？”
庾夫子聽罷卻搖頭苦笑道：
“我輩讀書人，若是能寫出一篇【鎮朝】的文章，雖死亦無悔矣。”
“相比於靠單篇詩詞文賦晉升的一蹴而就，更多的還是水墨功夫。”
“若是在一生之中，寫出上萬篇入縣文章，也不是不可能晉升大學士的。”
注意到林逸看向他那古怪的眼神，庾夫子神情微惱。
“小子，你那什麼眼神啊？”
“我的大學士之位可不是這麼來的，你可千萬不要瞎想！”
然而林逸卻又換成了一副“別解釋，懂的都懂”的神情。
庾夫子唉聲嘆氣，後悔自已那麼多嘴幹嘛，只能連忙轉移話題。
“先前你所作《陋室銘》，只在用典之上稍有欠缺。但是依我所見，仍然有“達郡”的水平，足以讓你晉升舉人了。”
“舉人動手，出口成章，再加上你幾乎無盡的文氣，足以應付大部分危險了。”
林逸靈機一動，看向庾夫子問道：
“老先生，如果，我是說如果哈。”
“我現在就銘刻一篇【鎮朝】級別的文章，能不能立地成就大學士呢？”
庾夫子反倒被林逸的說辭弄得有些驚疑不定。
這小子怎麼感覺不像是在說大話？
但是緊接著，他就失笑般地搖了搖頭。
單看林逸的年紀，他也不可能做出【鎮朝】級別的文章。
實在是先前林逸帶給他的驚喜太大了，導致竟有那麼一瞬間被這小子唬住了。
“年輕人莫要好高騖遠，還是一步步腳踏實地來得好。”
“而且就算你真有這驚世之才，也不可能如此晉升。”
“試問一隻小碗如何能裝進整片大海之水呢？”
林逸也聽出了庾夫子的言外之意，自已確實是太急了。
單看先前老頭髮威時的景象，如果將那力量注入到自已的小身板之中，恐怕立刻就會被撐爆了吧。
兩人短暫交流之後，林逸就依照著庾夫子的方法，心神沉入腦海之中，以特殊方式勾動那道印記。
果然，一道暗流出現在眼前。
其內凝聚著無數塵埃般的小字，仔細一看，讓人頭昏眼花。
林逸強定心神，催動自已那一絲可憐的文氣，小心翼翼地將陋室銘所有文字刻畫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