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怎麼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
滿臉橫肉的主管呵斥道。
“這是你該坐的位置？才來公司幾天？分不清大小王了！”
“對，對，對不起！主管。”
聞一驚慌失措，連連道歉。
“這個月就開了一單，狗都比你會拉客戶！”
主管知道聞一是個‘軟柿子’，就繼續捏。
“你看看邢斌，月月銷冠，再看看吳桐，人家哪個月沒有個大單！下個月如果還是這樣，你就給我捲鋪蓋，滾蛋！！”
不用說，邢斌和吳桐穩然是挨著主管坐的。聽到主管說自已，邢斌那叫一個裝，拉拉領子，眼神不由自主地開始瞟向斜上方。
反倒是吳桐，眼裡無神，出奇的冷靜。
聞一佝僂著身子，低著頭嘟囔道：“這麼說，他們都是狗咯？”
“你嘟囔什麼呢？”
主管指著聞一，滿嘴唾沫橫飛。
“我，我，我說下個月我一定努力！”
“行了，別掃了大家的興，你坐到旁邊，給大家倒酒。”主管指著旁邊的角落。
聞一自然是不敢出聲，連連點頭。
酒過三巡，吳桐接了個電話，就先走了。
“吳桐還真有那運氣，每次都能簽到大客戶。”
“誰說不是呢，憑什麼大客戶都是她的。”
“要不去趟泰國，也試試？”
“這點接個電話就走，能去幹什麼？”
“接客戶唄。”
“哈哈哈。”
“噓，小點聲，別讓邢斌聽見了，那可是人家的女神。”
倆人嘀嘀咕咕，壓根就沒把聞一當外人，畢竟，聞一在他們眼中，連狗都算不上。
這頓飯不到8點就結束了，主管看時間還早，就招呼大家去唱歌。
“你來開車，好好開，看好路，別把我380TSI DSG旗艦型的邁騰刮花了，花了你了賠不起！”主管對著邢斌哈哈，頭也不回，把車鑰匙遞給聞一。
賠著笑臉彎腰雙手接過鑰匙。
聞一那個氣啊，但始終不敢出聲。
出了門，聞一心想：“實在不行，我去趟泰國！”
腦子裡的小人使勁給聞一了個大比鬥。
“聞一啊聞一，你想屁吃呢。”
…………
主管拿起話筒：“fu，喂，喂喂，大家放開了玩，想喝什麼喝什麼，全場消費我來買單！”
“你去點歌，一會開車送我回去。”
主管指向點歌機，示意聞一坐過去。
“給我來一首《甜蜜蜜》。”
“來首《癢》，再來首《今天》，《朋友》……”
不是，你們是有病吧，找個公主還得給600呢。上面的碼是不能掃？都沒手機？看來我真得去趟泰國！
腦子裡的小人啪嘰一下，又給聞一一個大比鬥。
算了算了，再議再議。
…………
“嗝，走吧，改天繼續。”主管明顯有點飄了。
送走眾人後，聞一坐上主駕，看著後排熟睡的主管。呸，大肥屁股一身油，真想給他兩個大比鬥。
算了，算了，終於熬過去了。
…………
隻身走在橋上，開啟微信看著自已的餘額：，今天16號，明天怎麼過？
一天一塊錢？月底花3塊？
面對主管的譏諷，同事的冷眼，就連公司門口的黑狗都要低看他一眼，聞一都忍了。
而今天，剛好是聞一的生日！而他卻買不起一塊蛋糕。聞一忍不了了。
回想起自已平凡又扯淡的一生，他決定……
不再多慮！
下輩子，我不要再吃10塊錢的外賣了！
我要吃麥當勞！
再見了，讓我厭倦的2024！再見了大肥屁股，老子18年後還是一條好漢。一定要給你一堆大比鬥！這聞一真是臨走都忘不了大比鬥。
走到橋邊，準備了結了自已的一生。
“救命啊，咕嚕咕嚕，救命啊！咕嚕咕嚕”
只見一個女孩在水中不停地撲騰，馬上就要沉下去了。
“救……咕嚕咕嚕……”
壞了，已經沉下去了。
罷了，既然死前做不了壞事，那就做件好事吧！
聞一縱身一躍，就像一個跳水健將，一頭扎進長江。沒有一絲顧慮。
聞一用僅有的一點力氣，把女孩推到岸邊，卻因體力不支，再也沒能浮上來。
“咕咚咕咚，聞一猛喝幾口長江水，做好事，真爽！”
女孩在岸邊，聞一在水底。女孩哭，聞一笑。
隱約中，聞一聽到女孩的聲音。“警察叔叔，有人為了救我沉到江底了…………”
後面說了什麼，聞一已然聽不清了。
罷了，用我一條賤命換你花季少女的命，值了！
三天後，屍體被打撈上來，腫的已經看不出人樣。警戒線外，圍了一群人。
等等，圍了一群人？
為什麼我還能看見，我不是死了嗎？
死是死了，但魂魄還在。
人群中一個白髮老者對著聞邊笑邊招手，讓聞一過來。
聞一跟著老大爺，飄到旁邊的花壇。
“你能看見我？”聞一驚訝道。
“我不但能看見你，還能救你。”老大爺捋著鬍鬚，微笑道。
“救我？都泡成什麼樣了，救起來豈不把旁邊的人都嚇死了！”聞一連連搖頭。
“這是我自已的選擇，女孩還好吧？”
“你可知道，那女孩是誰？”老大爺依舊微笑。
“並不知，只要她活著，我就沒白死。”聞一略感驚訝。“那女孩莫不是，您的孫女？”
大爺面色突然凝重“切莫胡言，我怎敢高攀仙子！”
“仙子？天上的仙子？”
“幾日前仙子下凡遊玩，剛好看到橋上的你。”
“難道？她是故意的？”聞一差點驚掉下巴。
老者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說道：“仙子在找一個人，一個有緣人，她想看看這人世間到底還有沒人，為了救人，捨去自已的性命。”
“好傢伙，我陰差陽錯還救了仙子？原來冥冥之中，真是自有天意。”聞一心想。
“你好，聞一，我是西影，天上的仙子。”仙子把手伸向聞一。
“哎呀我的媽呀，你可嚇死我了。你這人走路怎麼沒聲音呢！”
聞一趕緊拍拍自已的胸口。“聞一不怕了，聞一回來了。聞一……我擱這拍雞兒呢我，我都已經死了，還怎麼被嚇死？”
“你還挺逗，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可以幫你成仙，不過你上不了天，只是陸地神仙。”仙子被逗得合不攏嘴。
“陸地神仙？可是我已經死了啊！”聞一嘆氣道。
“你沒死，躺在地上的不是你。。”仙子拉著聞一，走到屍體前。“你看。”
“什麼？？？”聞一下巴差點掉地上。
“這是，一頭……牛？”
西影仙子笑了起來：“從你沉下去的那一刻，你就已經重生了。”
“我可怎麼辦啊，家裡唯一的一頭黃牛，就這麼死了！”定睛一看，坐在地上哭的，不正是剛才那個老者嗎？
“你，你們把大家的記憶，都清除了？”聞一三驚。
“好啦，戲馬上演完了，咱們也該走了，且隨我來。”仙子隨手一畫。
聞一抬頭，只見一個巨大的轉盤在天上盤旋。
轉盤上有整整100個格子，每個格子裡都有一個問號。
“每個問號代表一個仙術，沒有空獎，看你的運氣咯！”仙子看向聞一。“開始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