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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逍遙無極

自從軒墨離開了故鄉後,就再沒有訊息了,軒母對軒墨也是特別的想念,畢竟軒墨是自已的骨肉,久而不見,難免會想見上一面。對於兒媳的離開,軒母也是頗感心酸,自已也無能為力,只能在心裡祈求自已的兒子能夠平平安安。

軒墨離開故鄉半個月後,來到了一個名叫洛陽城的地方。這裡看起來挺繁華的,街上擺賣的東西琳琅滿目,令人歎為觀止。軒墨走在街道上,看到各色各樣的東西,有美食小吃,有玉石擺賣,有地攤賣菜,有店鋪賣布製衣……整條街道長達兩百餘米,著實目不暇接。雖然軒墨對某些新鮮玩意甚是感興趣,不過現在他並不能花身上的銀票。這是他生活的保障,所以他必須省得花。餓的時候,買點包子,燒餅什麼的填一下肚子,渴了就向別人家討點水解渴。面對悲傷,軒墨只能默默承受。雖說離開故鄉,但每當深夜,他都會夢見他的妻子,驚醒後都會淚流滿面。為了能夠放下這份悲傷,他只能折磨自已,活的像個乞丐一般毫無體面。軒墨已經大半個月沒換過衣服了,身上都是一股臭燻燻的味道。路人碰到都不禁來一句難聽的話,扭頭就走了。甚至,遇到歹毒點的人,不禁暴揍一頓,要麼就往他身上來一口痰表示厭惡。

軒墨一路走來,對這種事情已經習慣了,根本沒有放在眼裡。只要沒有打破的底線,他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默默的離開是非之地。也許,失去讓他頓悟了,或許,這也是一種救贖。

如詩中所言:

生如螻蟻何有執,來此塵間如過客。

周遭一生幾回事,莫名流年赴江東。

不知世道冷暖兮,修得生前身後名。

正好悲盡歡自來,落霜風塵道已空。

這是軒墨給自已立的座右銘,看似看盡人間詞話,卻終究逃不過命運的安排。

終是紅塵客,卻作陌路人。

這是軒墨用此句詮釋自已這一生的命運。寄託在塵世間能夠消逝,在孤獨中尋找屬於自已的“地堡”。對於軒墨來說,生與死已經不重要了,悟道,解脫,了卻凡塵成了他的夙願。

軒墨遊離在洛陽城中如的街頭,他的形象格外引人注目。衣服破爛不堪,頭髮散亂且油膩,臉上還帶著汙垢,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邋遢。他身上散發的臭味,讓人不禁捂住鼻子,遠遠地避開。

在艱難地乞討後,軒墨終於得到了一些食物。他緊緊地握著食物,如獲至寶般朝著附近的破廟走去。每一步都顯得有些艱難,彷彿揹負著整個世界的重量。

進入破廟,裡面瀰漫著塵土和腐朽的氣息。陽光透過破洞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軒墨找了個角落坐下,開始狼吞虎嚥地吃起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滿足。飽腹後,軒墨便找了一個角落,找來著枯草鋪在上面,然後就躺在那裡睡著了。

軒墨在世人看來,就是一個切頭切尾的乞丐,不過在軒墨心裡,他並沒有理會世俗的眼光,而是活在自已的世界之中。

世人非我,何以知我,若不是我,何以論我。我非世間口舌之道,而時間亦非我口舌之道。所然,世間何以焉。我知我所為何,我知我行之為何,非君子所品道論之。

軒墨已經脫離了世俗的眼光,雖然免不了被世俗之人論之,不過在他看來,他們所評論的便是他們自已,而不是我。猶如高山看流水,不知何處起,也不知何處終,一頭霧水。

軒墨在追求自已的人生大道,所以,對於目前的生活狀態,並不理會。肉身的自我救贖和心靈的昇華都需要一個過程。軒墨知道,以他現在的能力來說,並不能超脫,更不可能擺脫紅塵,只是心有不甘,作為這紅塵之客流浪於此。

除非會出現更大的生機,才能夠轉化他的想法。如果出家為僧,那對於軒墨來說,是一種可行的寄託,不過這個時候,並不合適,畢竟他依舊忘卻不了亡妻之痛,依然脫離不了這紅塵。生在紅塵中,難入佛門,這是正常的。拜入佛門,自然是要了卻世俗的一切,就吃喝都不能帶葷的,都是以素為食,那是多麼的索然無味啊。但是對於一個僧人來說,久而久之就會習慣了,而對於一個在世間習慣了葷素搭配為食的人來說,想要戒掉葷食,那是相當的困難。

在破廟住了幾天,軒墨感覺,自已是時候應該起身追尋他自已的路了。畢竟,一直在這裡,並不能尋到自已想要的東西。大道至簡,唯有力行千里外。

軒墨收拾好自已的行李後,去到了附近的一個小河邊,找了一個隱蔽一點的地方,然後脫掉衣服,洗了個澡。這是軒墨自從離家出來後,第一次洗澡。十來分鐘後,軒墨就洗乾淨了身上的汙垢。此時,正是正午,陽光照射在江水中,溫度一下子就上來了。軒墨泡在溫暖的江水裡,感覺十分舒服,就像是泡溫泉一樣。隨著溫度越來越高,軒墨也只好走上陸地上,從包袱裡拿出他的新衣服,穿在身上,頓時感覺,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軒墨穿好衣服後,看到沒有鞋子穿在腳下,感覺有點難受,於是,就回到洛陽城的街頭,尋找賣鞋子的店鋪。走了一會兒,軒墨便找到了鞋子店,進入一看,琳琅滿目,目不暇接的鞋子,讓人都不知道如何選擇。軒墨掃視一週,看到在一個角落裡的架子上,有一雙類似出家人穿的布鞋。軒墨看著這鞋子,感覺挺順眼的。此時,老闆娘走了過來,老闆娘是一個有點臃腫華貴的婦人,頭上的頭髮盤了起來,像個圓盤似的,她的臉上塗了很多胭脂,一看便知,手上拿著紙扇扇著風,說:“客官,請問你需要什麼”

軒墨並沒有說話,往架子上的鞋子看了幾秒後,老闆娘說:“你是看上了這雙鞋子?”

軒墨點了點頭,然後,老闆娘把扇子放了下來,走到架子邊,拿著軒墨看上的鞋子,再次來到了軒墨旁邊,然後把鞋子放在軒墨的面前。因為老闆娘實在是有點臃腫,所以蹲不下來,只能把貨物放在了客人的面前,讓他自已試穿,看看合不合適。

軒墨接過鞋子後,穿到了雙腳上,然後來回走了幾下,感覺還是挺好的。軒墨開口說:“老闆娘,這鞋子挺合適的,我買下了,多少銀兩。”

老闆娘笑著笑說:“二十兩銀票,這是最低的價格了。”

聽到老闆娘回答,軒墨從懷裡掏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了老闆娘。老闆娘看到軒墨遞過來百兩銀票,兩眼發光似的。老闆娘接過銀票後,回到了櫃檯找了零錢給回了軒墨。軒墨拿回了銀票後,穿上鞋子,就走了出去。此時,軒墨穿著得體,不再像個乞丐了。不過他還有事情要去做,就是購買一些生活需要的用品。

這天晚上,軒墨便到洛陽城外面的一個小客棧裡,租了一間最便宜的房子住上一個夜晚。然後點了幾個小菜。軒墨填飽肚子後,就回到了房子休息了。

第二天,軒墨便早早起來,退了房子,然後起身趕路了。他手裡拿著一把一米左右的劍,用來防身的。畢竟人在江湖中,身需帶佩劍。雖然在這個年代裡,沒有太多的打打殺殺了,不過遇到劫匪,自已還是可以全身而退的機會。軒墨身上還有些銀票,所以為了安全起見,他也不得不這樣子做了。

軒墨這一別,也不知道要多久才回來,而他自已也沒有目的,更沒有方向,只能依靠感覺,走到哪裡,就算哪裡。軒墨一路上,不管遇到什麼,都只能依靠自已。在外面的塵世之中,他沒有朋友,更沒有什麼紅顏知已,唯有自已和孤影。

孤獨成了他的縮影,而他終究為自已而活著。在世人看來,他是被孤立了,而他覺得,這樣子的狀態,正適合自已。不用因為柴米油鹽醬醋茶而憂愁,不用因為父母兄弟妻兒而焦慮。此時,他更像逍遙無極的樣子,沒有任何的顧忌。

所謂,天地囚牢,於我何安;我立天地之命,生死隨意。人生若夢,方醒為道。人間至道是清醒,而軒墨正在行走在這樣子的大道之路。

可能這一路上不會太安定,世間總會是風雨飄搖,無處可逃,唯有內心的安定,才能修得一方小世界。或許,是令人著迷的,或許,是一場悲劇,或許,是無法醒來的夢。不管怎樣,對於軒墨來說,都只是小菜一碟。他經歷了大起大落,風風雨雨,生死離別,對於其他的事情,已經無法構成什麼傷害了。

軒墨心裡有著鋼鐵般的意志,是從母親身上所學到的。他母親從最困難的時候,還能夠扭轉困局,讓一家人的生活有了更好的生活物質保障,這是不可忽略的。

如今,軒墨脫離了親人,走上了自已的路。是死路,還是大道,也只有他自已知道。

軒墨離開洛陽城後,走了一天一夜,此時已經是夜間了,而他,也餓了。看到山上有一家民宅,是茅草屋壘起的,有點破舊。不過軒墨也不再考慮其他的,只是想著,這戶人家,如果可以給點麵食,糕點或者大餅自已,就已經心滿意足了。於是,軒墨拖著疲憊的身軀,走上了山上。二十分鐘後,軒墨來到了那戶人家裡。雖然有些簡陋,不過從外面往窗看去到房子的裡面,卻別有洞天的感覺。裡面亮起的燭火從窗邊照到了外面,那影子在晚風的吹拂下,扭動著身姿,看起來,像是一個婀娜多姿的姑娘在跳著舞蹈。軒墨來到了門口,用手輕輕的敲了幾下。此時,屋內的人聽到了敲門聲,回應了一下:“等一下,這就來。”

門一下子被開啟了,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壯年,戴著一副眼鏡,三十多歲的樣子,八字鬍子,看起來頗有學問。這位壯年說:“請問,先生,你是有什麼事情?”

軒墨把自已敲門的目的告訴了他,然後,這位壯年也介紹了自已:“本人,姓張,名道明,本地人,歲三十有二,是一位教書先生。”

聽到張道明自我介紹後,軒墨說:“張先生,打攪你了,本人姓軒,名墨,外地人,歲二十有八了,是遊離到此處,目前有些飢餓,看到方圓五里內,只有此處有人家,便來到此處討些吃的,不知先生可有,怕是多擔待了你。”

軒墨說完,便向先生行了一個鞠躬禮,希望能夠得到他的幫助。張道明先生,把軒墨接進了屋子,來到了客廳。此時,在客廳的東面,有一個老婦人劉姥姥正在做著針線活,正是張道明的母親,還有一個年輕的婦女陳氏,在幫忙拉著線,這應該是張道明的妻子了。在西面的牆角,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張浩哲,和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少女張敏怡在打鬧著,正是張道明先生的兒子和女兒。

張道明的兒子張浩哲,看到有陌生人進來,便走到父親的身邊,審視著軒墨,一邊看著一邊問父親:“這位先生是誰呀,看起來,挺不一樣的。”父親說:“這位先生是路過此地,已經餓到不行了,想討點吃的。”

張浩哲聽到父親說完,然後就轉身跑到了廚房,拿出了一些吃的,有饅頭,有大餅,還有乾糧。此時,妹妹張敏怡看到哥哥拿出來食物招待了這位“客人”,自已也走到了廚房,端來一杯茶水,遞給了軒墨。

軒墨在張道明先生的示意下坐在了客廳的凳子上,張道明先生家裡的桌子是圓的,凳子也是圓的,看起來有著別具一格的氣質。軒墨邊和張道明先生一家人聊起了一些關於自已的事情,一邊吃著張浩哲遞過來的食物,他心裡激動小小的浪波,有些感動。

吃過後,軒墨邊向張道明先生的一家人道別了。然後,硬著塞了些銀票給張道明先生,不過他並沒有收下,反而,讓兒子備了些乾糧,塞到軒墨的包袱裡頭。

然後,軒墨趕夜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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