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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手託上蒼傲古今!

大長老雙目緊盯著眼前這個男子,他的內心不由微沉。不是為自己生死而擔憂,而是為這身後滿目瘡痍的諸天,為那芸芸眾生的未來而心憂。

望著面色微變的大長老,安瀾悠然自得地拿起黃金長槍,對著他淡淡開口:“孟天正,我欣賞你為一代人傑。儘管你我自萬古前便是敵對,我亦知曉你不會投誠,但本帝仍允你自盡!”

孟天正雙目之中無量光芒更盛,他手中大羅劍胎虛影愈發凝實,可若是安瀾出手也只是一觸即碎。

半晌,大長老緩緩開口:“異域始祖,未曾想你能邁入路盡,但,縱然如此,老夫也要拼掉你半條性命!”

安瀾確實微微搖頭一笑:“你是荒的師尊,又豈會不知你我此刻實力懸殊如何?你也見過當年不知進退的至尊,攜爾等九天十地鎮仙碑阻我戰車後,是何結果?”

遠處,不死天皇雙目猩紅,驚怒交加,他不甘心。他魂牽夢縈的家鄉成了眼前這副光景,本在千難萬難之際,大長老拼的一身道果不要,踏入道祖絕巔,為諸天迎來了曙光。

可這一切,都隨著眼前那金甲男子輕飄飄的言語而粉碎。他的每一個字,都是那麼的風輕雲淡,可這結果卻是諸天萬界每一個人都無法承受之重!

“安瀾!當年道爺我就該把你火化灰扔進墳裡,讓你連做鬼的機會都沒有!”段德怒吼著,更是調動全身精氣神,欲要轟出自身的最強一擊!

“嗯?輪迴印?從九天十地的時代活到如今,倒也有幾分意思。但這,並不是讓你出口違逆仙帝的理由。”安瀾先是笑著開口,待到話音落罷,卻是驟然間雙目轉為凌厲!

那雙目之間蘊含的殺氣驚天駭地,亙古以來未有幾人能與其相較!只是一道眼神,驟然間虛空塌陷,寸寸崩裂,向著段德蔓延而去!其中,更是蘊含著仙帝道則,那是真正的無上大道,就連天道都陷入沉寂!

“嗡!”

一道劍芒割裂天地,斬斷虛空,其上爆發萬劫不朽不滅之光,生生擋住了虛空的蔓延,與其中仙帝道則的衝擊。

“哼”,大長老面色一白,悶哼一聲後連退三步。那元神之劍上,劍身已有了數道裂痕,卻在熟悉後恢復如初。

“哦?倒是有幾分本事,不過平亂訣這種小把戲,也就止步於此吧。”安瀾眉梢微挑,而後不再看孟天正,卻是望著段德微微一笑。

“小心!”大長老猛然大喝!

下一瞬,黃金長槍洞穿虛空,破碎萬道,越過時光歲月,橫跨億萬裡之遙出現在了段德面前!

莫說是段德,就連大長老反應過來之時,都已來不及阻攔。

這一槍,可墜一方寰宇。若非諸天古仙域乃是由無數大宇宙構成,早已在這一槍之下破滅!仙帝面前,哪怕是一方宇宙,也不過猶如一朵浪花而已!

這一擊,沒有任何道祖能夠躲開,哪怕強如而今的孟天正,也只能靠著不死不滅的生命層次硬抗而已。

遙想萬古歲月之前,便有異域始祖不朽之王,沿歲月長河逆流而下,欲要斬殺石昊。而今安瀾已成路盡仙帝,他的出手,讓人分辨不出那是來自萬古之前,還是遙不可及的未來!歲月長河,在仙帝之威下早已大浪滔天,混亂不堪。

段德怔住了,一瞬間,他彷彿感覺到自己出現在千百萬個時空之中,無論過去還是未來,都有著他的身影。然而,千百萬個時空中的每一個他,都無法避開面前的這一把黃金長槍!

這一擊,更是映照出了古今未來!在不可追溯的古老年代,段德雙目失神怔在原地,那時候的他還是個肉嘟嘟小胖子。他的面前,安瀾則是雙手負背,雙目中浮現開天闢地之像,猶如神皇一般緩緩開口:“回首,回首,來從天地掌沉浮,自吾蒼茫無量渡,誦不朽帝祖安瀾名……”

與此同時,那模糊不可見的未來中,一個道袍破碎,幾近油盡燈枯的段德怔在原地。渾身沐浴帝血而立的安瀾,將一手按在段德的頭顱之上,以大道倫音誦道:“悔哉,悔哉,萬古已無輪迴修,爾若棄修自無憂,誦不朽帝祖安瀾名……”

那過去與未來的安瀾身影話音落罷,驟然間段德吐血倒飛,隱約間他的修為有了跌落。而更令人新生恐懼的則是,那黃金槍尖如影隨形,離段德眉心愈發接近!

安瀾不僅要誅殺了段德,他更要壞他修為,毀其道心!因為段德乃是輪迴修,有著輪迴印,安瀾對此並無太過深入的瞭解,唯恐殺之不盡,段德以此為手段死而復生!故而不惜一瞬之間結下大因果,同步於古今未來毀其道心!

這等滔天手段,無上神通令無數黑暗生靈乃至鯤鵬道祖等準帝都震撼不已。此前孟天正的逆轉因果已是曠古絕今,而安瀾的出手則是亙古未見!孟天正與之相較猶如螢火與皓月一般懸殊,其間差距無法衡量!

黑暗生靈當即目露狂熱,震聲高呼:“恭誦安瀾不朽帝祖之名!”就連古輪迴中踏出的兩尊準帝亦是如此,恭謹萬分,不敢有絲毫違逆之色。

安瀾一手持黃金長槍刺向段德,一邊輕聲開口:“天地大道聽令,以我安瀾帝祖之名,命爾等退卻!凡誦我真名者,古輪迴之中得見永生。”

仙帝之言,言出隨法,天地大道轟鳴震顫,卻是不甘退去,掙扎不得。這一瞬,諸天萬界驟然陷入了靈氣匱乏的末法時期,天未崩,卻被安瀾一語喝退了!

槍尖終於貼在了段德的眉心,而段德已是七竅出血……

便在段德將隕之際,一聲清脆若銀鈴般的女子嘆息響徹諸天上蒼。但見片片飛花由上蒼飛入寰宇,橫跨萬古歲月,護在了每一個時空的段德眉心處。於槍尖刺入前將之庇護送離,令其擺脫必死危機。

隨後,上蒼門戶大開,再無仙光瀰漫,亦無仙人林立。只剩一道倩影,孤獨地踏在廢墟之中,面帶蒼白,顯得無比嬌弱,惹人心憐。

段德終是被救下了,不過安瀾並無惱怒,亦不在意。只是雙目微眯,望向上蒼那道倩影開口:“我尚未去尋你,你便這麼迫不及待的前來送死?”

洛幽幽一嘆,帶著無限眷戀地看了身後一眼,隨後咬牙面對安瀾道:“道友好生霸道,對小輩下手還欲毀其道心?未免有失帝者風範。”

安瀾冷冷一瞥,漠然道:“帝不可辱!”

洛並未爭執,只是再度開口:“三言兩語封天鎖地,斷絕無窮生靈未來,道友不覺得殘忍了嗎?”

安瀾卻是冷笑一聲:“誰與你論道,你與誰稱友?本就為敵,何須仁慈!”

言罷,安瀾黃金長槍遙指上蒼,對著洛喝道:“我知你欲拖延療傷,不過垂死掙扎,無用功爾,過來受死!”

聽聞此言,洛輕聲一嘆,走到這一步實非她所願。正如安瀾所言,她重傷在身,希冀恢復。可眼下,卻無可奈何,時不我待。上蒼覆滅,她與諸天早已是同生死,共進退,唇亡齒寒之理身為仙帝豈會不知。

半晌,她輕嘆一聲,絕美的面容上閃過一絲果決與痛苦,隨後對著安瀾開口:“那就如道友所願,妾身來了,道友可要接好了!”

此言落罷,但見洛女帝玉足輕踏,上蒼無盡大地帝紋閃耀。數道路盡級場域沖天而起,貫穿寰宇!隨後,上蒼傾覆,凝聚成萬里大地,攜帶通天帝威直衝寰宇,而後向著安瀾橫壓而去!其中有著數道帝陣閃耀,雖然有所缺失,但仍舊強橫無匹,帝者之下觸之即死。

安瀾冷哼一聲,卻是不為所動,他向著那上蒼大陸所化至寶一手探出,竟將之生生抵住,不退絲毫!

但見安瀾五指與至寶之間道紋不斷,轟擊在無數時空,轟鳴在寰宇的每一個角落!

大長老與不死天皇,十冠王,段德,龐博等絕頂道祖攜手展開神通,庇護身後諸天與己身。繞是如此,一眾絕頂道祖所形成的屏障亦是搖搖欲墜。

洛女帝見狀不免更為心憂,當下也不猶豫,蛾眉倒豎,素手掐訣,向著安瀾便是一擊驚天帝術打出。

但見飛花無盡,寰宇泛起陣陣漣漪,而後將安瀾圍繞其中,意圖將其絞殺。

面對這等封天鎖地,畫地為牢之法,安瀾雖手託上蒼,卻仍面不改色。只見其冷哼一聲,便是右手持黃金長槍向洛刺去!

在安瀾的手中,哪怕只是一株草亦可斬盡日月星辰,破滅無垠寰宇,更遑論是路盡帝器!

當即,飛花散盡,虛空炸裂,一杆長槍洞穿了洛女帝的小腹。洛蛾眉緊蹙,面色一白,隨後以大神通折斷槍桿,蓮足輕點倒退而去。

她紅唇輕咬,一點槍頭,那黃金槍頭飛射而出,遠向無盡之處。

安瀾嘴角微翹,神色嘲弄,只見其手握槍桿,掌中大神通匯聚,黃金長槍驟然修補。而那遠射而出的槍頭,已然從無盡空間中消失。

僅此一瞬,高下立判。本就身負重創的洛女帝絕非安瀾敵手,儘管他還一手託著上蒼!

不過,仙帝終究是不朽不滅,安瀾或許可以將其擊敗,但想要殺死洛女帝,那將是以紀元作時間長度了。

“如若僅此而已,那也太令本帝失望。”安瀾仍舊保持著出槍的姿勢,冷聲開口。

洛女帝回頭望向諸天山河,不禁一聲輕嘆。哪怕有孟天正在,可仍舊無法抵擋。她所指的抵擋並非是與安瀾交手,而是他們二人神通的餘波。仙帝級的持續廝殺,諸天的破滅終究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最終,她美眸之中滴落一滴淚水,潔白的雙手泛起陣陣仙光,以貫穿古今的無上手段覆蓋在了安瀾所立之處。

驟然間,虛空崩裂,時空塌陷,歲月長河竟出現了斷流,蒼茫氣息席捲整方寰宇,數以億萬計的黑暗生靈就此消散蒸發。

安瀾仍舊不為所動,任憑洛女帝施法,只是漠然:“怎麼,想換個地方將自己葬下?”

洛銀牙緊咬,沒有出聲應答,因為正如安瀾所言,哪怕換個戰場,她也不是安瀾的敵手。她只希望,能給火化道祖儘量長的時間,讓他成長起來。

“鐺”

就在此時,一口仙鍾橫跨無盡空間而來,散發鎮壓萬古之威,轟擊在了安瀾身後。

安瀾目光劃破萬古,卻並未出手,任憑仙鍾轟在了自己背後而無動於衷。

“這才能讓本帝提起戰意嘛,一個重傷的路盡級,一座上蒼凝成的缺失帝陣至寶,一口路盡殘鍾。有些意思,不過,哪怕揹負帝鍾,需一手託上蒼帝陣,我安瀾一樣無敵古今!”

安瀾之語恍若開天闢地之音,響徹混沌之外,震盪鴻蒙之中,隨後寰宇破碎,洛女帝,安瀾,帝鍾,與上蒼帝陣盡皆消失身影。

而眾生之中,也唯有寥寥幾尊絕頂道祖對方才的一幕留下了記憶。其他人的腦海中,似乎從來就未曾見過安瀾一般,即便是黎龘,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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