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轉眼就到了幼兒園親子運動會時間，阮衿換了運動裝，和季明宴一起在運動場的觀眾席上坐著，等待運動員的入場。
伴隨著音樂聲響起，阮衿看到一排排小朋友從入口處走進，他們排列得很整齊，看樣子是專門訓練過的。
阮衿帶著照相機，準備好給季景澄拍照。
幼兒園小班的小朋友最先出場，但季景澄在小二班，排在第二個。
這是阮衿第一次參加幼兒園的運動會，對此滿懷期待和好奇，但在看到小一班出場後，她就一點不好奇了。
小朋友們一開始還算有序，但走到主席臺前喊口號時，隊形就開始亂了。
走到後面，甚至還有小朋友看見坐在觀眾席的爸爸媽媽，就蠢蠢欲動想跑過來，還好老師及時發現，眼疾手快地把小孩提溜回去。
畢竟小班的小朋友都只有三四歲，自制力不夠強。
終於等到季景澄班級上場，阮衿拿起相機。
等會，季景澄呢？
阮衿不敢置信瞪大眼睛又掃了一圈。
季明宴偏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女生組第一個。”
小二班是男女生分組排列的，男女生人數一樣，看起來很整齊。
而阮衿在尋找季景澄的身影時，也更注意觀察男生組，經由季明宴提醒才發現，她家小孩被分到了女生組。
阮衿和季景澄的目光終於對上，小孩眼睛亮晶晶的，衝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牙齒白得晃眼。
要不是在列隊進場，阮衿懷疑季景澄能馬上大聲喊她。
入場結束，便到了分組運動會時間，小朋友都去找自已父母，一起到比賽場地候場。
季景澄小跑著來到阮衿面前，揚起腦袋，很興奮地問：“媽媽，你剛才看到我了嗎？”
阮衿點頭：“看到了，小橙子在女生組第一個呢。”
季景澄飛快點了點頭：“是老師把我排在那兒的，老師說我平時很聽話，所以讓我走最前面。”
而事實是，小二班男女生人數有差，把季景澄排在女生組就剛好，這是後面老師跟阮衿解釋過的。
阮衿看著季景澄白嫩嫩的臉蛋，一雙眼睛漆黑清亮，如果換上其他衣服，走出去會被當成小女孩也說不定。
此刻他把老師的話原封不動搬出來，似乎是想得到表揚。
阮衿摸摸他小腦袋，用特別驚歎的語氣說：“小橙子真是太厲害了！佇列的時候很整齊，平時表現居然也這麼棒！”
季景澄靦腆地笑了，他很謙虛：“沒有啦。”
不過又挺起胸膛小聲補充：“只是在我們班上算很棒的小朋友。”
唇角掛著燦爛的笑，看起來也不是特別謙虛。
*
運動會專案不少，處處熱鬧極了，有家庭賽、小組賽、個人賽之分。
家長和小孩都在候場處做著熱身運動，季明宴穿著合身的運動服，帶著季景澄一起運動。
幼兒園準備的獎品豐盛，前三名還有獎牌拿。
季景澄盯著金牌，暗自握拳：“我們要拿第一名！”
阮衿看了看周圍都躍躍欲試的家長，裡面看起來還有比較專業的運動員，她覺得這第一名還是挺難拿的。
不過等真正比賽起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有父母運動厲害的，但小孩平衡能力不行，有小孩厲害的，父母反而拖後腿了。
此時此刻，阮衿他們一組便顯得非常和諧，單個挑出來未必是第一，但配合很好，最後陰差陽錯奪得了班級第一。
比賽結束季景澄高興得蹦起來，抱住季明宴脖子，親熱極了：“爸爸最厲害了！”
小孩在周圍跑來跑去，阮衿一不留神被撞了下，身體往旁邊一斜，還沒等她手撐牆，腰肢便一暖，隨著力道被帶回在季明宴身邊。
季明宴身上有些熱，是運動後身體發出的熱意。
他看上去並不是那種肌肉虯結的人，但只有親手碰到，才能感受到衣服下結實的肌肉，不張揚卻充滿了力量。
阮衿手握住他胳膊，頓了頓，悄悄往下，最後牽住他手。
季明宴手動了下，目光悄然落在她身上。
阮衿裝作沒感覺到，幻視了下四周，發現休息時間，幼兒園的其他家庭也和他們差不多。
幼兒園運動會花了差不多一天時間，比賽完休息時，幾個小朋友跑到了阮衿身邊。
“姐姐。”一個小女孩站在阮衿面前，聲音甜甜地問，“你是季景澄的媽媽嗎？”
阮衿說是。
“季景澄說他媽媽很漂亮是真的呢。”
“季景澄不會說謊的，老師都說他是誠實的小孩。”
幾個小孩當著阮衿的面就討論了起來。
阮衿臉頰微熱，感到了淡淡的尷尬，她想平時在班上季景澄一定沒少宣傳她。
她也不太知道怎麼和小孩相處，特別是此刻季景澄又去廁所了，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旁邊的季明宴。
季明宴唇角微不可察彎了下，但還來得及開口，阮衿面前的小孩就出聲了。
“季景澄媽媽，我可以邀請季景澄去我家做客嗎？”
“還有我！我也想邀請季景澄去我家玩。”
“先去我家，我先說的！”
“我才是季景澄最好的朋友，先去我家！”
面前幾個小孩眼看著就要吵起來，阮衿連忙說：“彆著急，季景澄週末都可以出門玩，到時候讓他做決定吧。”
得了阮衿的允許，站她面前的小姑娘有禮貌道：“謝謝季景澄媽媽！”
“季景澄媽媽穿得好漂亮，像我姐姐一樣。”
幾個小朋友又開始討論起來。
阮衿發覺，小二班的小朋友是不是都有一點社交牛逼屬性啊。
小姑娘此刻又看到了季明宴，熱情地對其他小朋友介紹道：“這是季明宴的爸爸，我認識呢。”
然後是一陣問好聲，季明宴爸爸好，叔叔好……
令阮衿驚奇的是，季明宴居然記得小姑娘的名字，也微笑地跟他們打了招呼，看起來特別融洽。
在幾個小朋友散了後，阮衿問：“你怎麼知道他們名字？”
“送小澄來幼兒園時認識的。”
阮衿想，季明宴一定是個非常合格的爸爸，在家會給小孩講故事，在學校還記得小孩的一些同學。
“他們叫你姐姐。”季明宴淡淡的聲音在阮衿耳邊響起。
阮衿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嗯？”
季明宴沒有看她，他側臉時鼻樑高挺，線條像畫的一般，他沉默了幾秒，最後之後喉結微動：“沒什麼……”
阮衿有點莫名，又觀察了季明宴幾秒，季明宴好像不太高興……
緊抿的唇，平靜的眼。
“你不高興嗎？”阮衿直接問。
“沒有。”
阮衿想笑了，回答得這麼快，典型口是心非。
悄悄挽上季明宴的胳膊，她偏過頭看他：“誰惹你生氣了？不是我吧。”
季明宴說：“我沒有生氣。”
阮衿輕哼一聲：“你怎麼這麼小氣呀。”
季明宴似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口，語氣極淡：“我比你大五歲。”
阮衿：“我知道啊。”
季明宴仍然保持著那樣淡然的姿態，聲音也非常平靜：“那你會嫌棄我年紀大嗎？”
“啊？”阮衿懵了。
她終於明白過來，季明宴好像正因為剛才小朋友的話在耿耿於懷？
季明宴今年三十一，正處於一個男人的黃金時期，平時又居高位，一身的沉穩內斂氣質，就算穿上運動服，也並不像學生。
而她失去了結婚五年的記憶，此時完全是即將大學畢業時的心態，穿上運動服就跟沒出過校門差不多。
他們兩人看起來似乎是有一點年齡差的，但阮衿私心認為，他們是非常配的。
季明宴見她驚訝不語，心中煩悶，不由得想起季堯出國時放過的狠話。
阮衿喜歡季堯也能理解，他們是同齡人，而他是季堯的長輩，比她還大五歲。
“不會呀，怎麼會呢！”阮衿說。
她沒想到季明宴真的這麼在意他們的年齡差，牽過季明宴的手，手指在他掌心點點，輕聲道：“我一點都不覺得我們差距大，要不我帶你去找那個小姑娘，嗯，讓她叫我姨姨。”
季明宴也難得窘迫：“不用。”
他正色道：“我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