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院門被關上,也打斷了徐文濤的話。
“哥,姐姐,你們怎麼出來啦?”
“讓爹孃知道我沒照顧好你們,那我可就慘了。你們快進去,先前讓你們偷跑出來一趟已經夠我擔憂的了。”
溫綰兄妹說話聲音不小,溫煦聽到後,也不管門外的人了。
關了院門,小跑到兄妹跟前嘮叨:
“姐姐,我用吊鍋給你們熬了薑茶,現在時辰也快好了,我這就去端來給你們喝下。”
原來這小孩之前氣沖沖的跑出屋是給他們熬薑茶去了。
溫綰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很自覺的拉著哥哥回到房間裡等著。
“哥,這弟弟還不錯。”
看到溫煦轉身飛快的跑走,溫綰低低笑著。
“爹孃他們也很好,我們不再是孤兒了。”
溫黎點點頭,突然有些感嘆。
前世,兄妹倆父母早亡,被親戚送到孤兒院後,對他們最好的便是院長媽媽了。
可惜院長媽媽過世的也早。
再說這邊。
徐文濤吃了閉門羹,心下不滿。
要知道,現在全村最有出息的後生便是他了,溫家怎麼敢的?
現在這麼對他,不怕日後他當了官報復他們家嗎?
他決定了,他要改納溫玲為妾,他徐文濤的妻子之位,她溫家人不配!
不錯,徐文濤因一次意外,撞見了溫玲的驚世美貌。
從此後便惦記上了。
他不敢和別人說,怕被人截胡美人,所以一直把事藏在心底。
直至此次縣試排名出來,徐文濤才感覺有了底氣和把握。
他自信如此出息的他,全鎮裡無人能及。
“徐兄,你說的絕色便是方才開口的那位姑娘嗎?瞧著是有些姿色。”
簇擁著徐文濤的三人中,個頭最高的男子疑惑問道。
心想徐兄總說那女子樣貌綺麗,眉目含情,瞥一眼人魂便丟了。
可方才一見,他只看到俏皮可愛,沒有那種丟魂的感覺啊喂?!
“對啊,徐兄,你是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了?還是說,我們三人看走眼了?”
另一男子跟著說道。
“遠了,看不真切。”
瞧著有些木訥(近視)的男子也開口道。
“三位兄臺,你們認錯人了,我說的絕色是另有其人。”
徐文濤見三位同窗都開始質疑自已眼光,連忙開口解釋道。
沒見到溫玲,但見到溫黎了。
溫黎也算是全縣一笑話了,於是徐文濤接著笑吟吟道:
“對了,三位兄臺,你們都知道十三歲童生——溫黎其人吧?”
“國朝最年幼的少年天才縣案首,便是方才所見之人,三年過去,只會逞口舌之快,泯然眾人矣!”
他以為他這番話,會取得三位同窗好友的認同。
卻見原本圍著他的三位同窗,竟齊齊往後退了一步。
三人中看著最寡言少語的木訥男子,好心提醒道:
“徐兄,你如今不是童生,不可非議上官。”
即便溫黎院試落榜了,但還有童生功名在身。
不是他們這些連童生都不是的人能在外議論的。
雖說如今徐兄縣試考取了第六名,府試透過的機率更高,但萬一考場失意呢?
若有人因妒忌,又恰好聽到徐兄今日所言,怕是到時府試門口徐兄都進不去。
要知道,謹言慎行,禍從口出,從來就不是說笑的。
“是極,徐兄可不能落人話柄。”高個男子也點頭認同道。
“……多謝肖兄提醒,今日險些釀成大禍,此恩情文濤記下了。”
徐文濤一開始沒在意木訥男子肖霆的意思,但聽到高個男子李明的話,也逐漸反應過來:
“還要多謝李兄,今日這傾城之姿怕是見不到了,不如三位兄臺隨我回家,讓我好酒好菜款待一番?”
徐文濤對著三人作揖,這溫家不識好歹,讓他吃了閉門羹。
一直站門口也不是個事,便想著打道回家了。
“玲兒?你怎麼從外面回來?”
正當徐文濤準備帶著三位同窗離開的時候,便見到一美人款款走來,悄無聲息的。
這美人不是溫玲又是何人?
徐文濤只覺得柳暗花明,這一趟沒白來。
扭頭一看,三位同窗都瞧著溫玲看直了眼。
徐文濤心想,這下知道我沒說大話了吧?
“這位公子請自重,我不認識你,這聲玲兒,我擔當不起,還請讓讓。”
溫玲剛從柳老大夫家裡出來,手裡抱著治傷的藥材。
可沒功夫招呼,家門口這些來路不明的男人。
若是前世還沒有二嫁的溫玲,或許會記得面前的男子。
而重生過來的溫玲,早把他忘到哪個犄角旮旯了。
“玲兒,我是徐郎,你不記得去年河西田埂上摔過一跤的徐文濤了嗎?還是你扶著我回家的。”
徐文濤見溫玲目光冷漠陌生的看著他,有些意外,頓時靠近一步解釋道。
“徐文濤?徐,村尾徐寡婦家的人?”
溫玲有些茫然,但很快想起來了。
徐文濤!
這個渣滓!
前世哄騙了她的身子,說會娶她為妻,結果轉頭迎娶了縣裡一戶小姐。
回村見到她,還說可以納她為妾。
然溫家女從沒有做妾的先例,自是不會同意她去當妾室。
因婚前失貞,一年後,她被姜婆子說給了地主家傻兒子為妻。
前世尚且沒能再見徐文濤一眼,重生第一日,卻見到了,真是可笑。
徐文濤這人可比姜婆子等人更無情無義,是她前世一切厄運的源頭。
她當初是瞎了眼,才會看上這種衣冠禽獸。
“村尾徐家便是我家,玲兒,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訊息的,我縣試考過了,上榜行六。”
徐文濤笑著道,滿心都是在美人面前炫耀的心思。
自是沒有注意到,美人驟然變得更加冰冷的眸子。
“徐文濤,你可真是好的很呢!”
都在縣裡勾搭別家小姐了,還敢回來招惹她!
溫玲看著徐文濤似笑非笑,原本都快將你忘卻了,你卻自已送上門來。
這一世,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玲兒,我哪裡能好呢?你方才見我神態如陌生人一般,枉我這心裡一直記掛著你。”
“再過半月,便是府試開考,玲兒會為我鼓勁吧?”
徐文濤看了眼三位同窗,見他們還在傻眼中,便低聲說道。
肖霆三人早已經看愣了,正如徐文濤所言,溫玲即使身子骨還沒有完全長開。
但是容貌確實驚為天人,傾城絕色。
狹長的狐狸眼,翹鼻,櫻唇,一顰一笑,眼波流轉間,勾的人養養的。
便是現在,美人眼尾紅紅,一臉清冷,猶如高山之雪,凍人心魄。
三人心道,這小山村竟有如此絕色,明珠蒙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