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辦公的時候,女孩在他懷裡哭泣的樣子總是突然闖進他的腦海裡,趕也趕不走。
她受傷生病,他居然會不自覺地為她心焦。
靳寒州承認,看到她今天冷漠的態度,他是真的慌了陣腳。
患得患失,靳寒州很討厭這種感覺。
更何況,他想娶的女人,在十五年前那個暴雨的傍晚,就已經決定了……
女孩躺在大床上,長長的睫毛隨著呼吸微微顫抖。
熟睡的她收斂了一身的脾氣,沒有了平時隱忍的低眉順眼,或是故作冷漠。
看起來很乖,讓人很想揉到懷裡欺負。
靳寒州暴躁地扯了扯衣領,大手掐著她的臉蛋,到底沒捨得用力,只是輕輕揉了揉。
女孩的臉頰軟軟的,讓他忍不住流連。
意識到自已在做什麼,靳寒州如夢初醒,趕忙抽回了手,快步離開。
……
凌晨兩點,酒吧裡依舊燈紅酒綠。
“哎喲,靳總來了!”
“靳總,什麼好風把您吹來了?”
今天正好是萬晟集團的高管團建,一群人喝得醉醺醺的,見到靳寒州,忙不迭地上來問好。
以前這種酒局,靳總不是從來不露臉的嗎,今天是怎麼了?
幾個高管心思惴惴,詢問地看向沙發上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低聲問道:
“許副總,靳總這是……?”
“沒你們事兒,繼續玩吧。”
許梟衝他們揮了揮手,慵懶地靠在酒吧座椅上,狹長的雙眼含笑望著靳寒州,
“怎麼,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啊?”
靳寒州沒說話,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給許梟遞了根菸,許梟卻沒有接。
“不抽?”靳寒州挑了挑眉。
“不了,我家小姑娘討厭煙味。”許梟說道。
三個月前,許梟在路邊遇到一個流浪的女孩,就領回了家,百般寵愛。
靳寒州自顧自地點起了煙,問道:
“你這是打算,一直養著她?”
“現在當然是養著,以後嘛……”許梟聳肩笑了笑,
“只要她願意,我可以養她一輩子。”
“你喜歡她?”靳寒州問。
“當然喜歡啊,”許梟想也沒想,
“但人家還沒到法定年齡嘛,咱還是得講點道德是不是?”
靳寒州嗤笑一聲:
“你這種人,還有道德?”
“那也得看對誰。對她,自然是不一樣的。”
許梟眯起一雙狹長的狐狸眼,身子前傾,盯著靳寒州看。
“我臉上有花?”靳寒州問他。
“嗯,確實有花。”
許梟把臉湊近一些,不錯過他臉上的任何一點細微表情,
“我在想,你怎麼會突然問這種問題?這難道不是萬年的鐵樹要開花了?”
靳寒州眼神微微閃動。
許梟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躺倒在沙發上。
“不是。”靳寒州否認道。
“哈哈哈哈哈哈,哎呦喂,是不是那個金絲雀,叫蘇什麼來著?”
“沒有金絲雀,你記錯了。”
靳寒州心頭一陣煩躁,扯了扯胸前的紐扣,將桌上的烈酒一口悶了。
“要我說,你這是當了太久和尚了,好不容易破戒,自然是比較難忘的。”
許梟打了個響指,櫃檯後面整整齊齊走出來一排陪酒小姐,一個個都穿著短裙高跟鞋,風格各異,有的清麗,有的火辣。
“這些,都是雛兒,”許梟指著她們,對靳寒州說道,“你喜歡什麼型別的,這裡都有。”
他指著一個喜歡著白色學生裝的小姐:“你,過來給靳總倒酒。”
那個小姐熟練地走上前,跪在地上,柔軟的腰肢塌下去,聲音嬌柔地叫了聲:“靳總。”
靳寒州看著眼前濃妝豔抹的陪酒小姐,腦海裡浮現出那天晚上,女孩頂著一張素臉,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的樣子。
他一腳踢開了地上的女人,往外走去。
“哎,你別走啊,喂!你去哪?”許梟在後面叫他。
靳寒州掐了煙,完全不理會他的喊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許梟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深不可測。
“今晚全場,我請客!”
許梟霸氣地甩出一張銀行卡。
……
蘇綰汐醒來的時候,腦袋昏昏沉沉的,手臂像是斷了一樣,使不上一點勁。
她對著鏡子照了照,只見左上臂一圈手指印,已經發青,在白皙的面板上,看起來有些猙獰。
門口響起敲門聲,張媽的聲音隔著門傳來。
“蘇小姐,您醒了嗎?”
蘇綰汐開啟門,見到張媽手裡拿著兩三種藥,還有一卷紗布
“少……呃,我……給您準備了這些消炎藥,您記得按時吃,還有這個,是塗膝蓋的。”
張媽心裡納悶,少爺明明是關心蘇小姐的,為什麼不讓說。
“張媽,謝謝你。”
蘇綰汐換了件高領長袖,遮住一身的痕跡,拿起藥膏,開始處理自已膝蓋上的傷。
傷口已經大部分結痂,但還是有一些鮮血,細細密密地往外滲。
心跳突然加速,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她儘量不去看那些紅色,胡亂抹了點藥,就用紗布蓋住了傷口。
自從父母去世之後,蘇綰汐就得了暈血的毛病。
凝固的還好,一旦看到流動的血液,尤其是往外冒的,她就會頭暈目眩,嚴重的時候甚至會失去知覺。
今天是週一,蘇綰汐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讓司機送她回京大。
下午是一節當代美術鑑賞課,分析的是當代著名畫家秦鷺女士的創作風格。
秦鷺結合了中國花鳥畫的筆法與西方油畫的色彩運用,她筆下的動物與自然環境巧妙地融為一體,有一種和諧的美。
蘇綰汐被秦鷺的畫深深震撼了,一堂課結束,她還意猶未盡,拉著教授繼續討論。
“小汐,聽說秦鷺女士最近會在京市舉辦畫展,可惜我沒拿到入場券,不然可以送你一張。”教授頗為遺憾地說道。
“教授,您可以把畫展的資訊發給我嗎?”蘇綰汐說道。
“當然可以。”
從教室出來,天色已晚,蘇綰汐一路回味著今天看的畫,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宿舍樓下。
“我都說了,我們這裡沒有叫蘇綰汐的,你找錯地方了!”
閨蜜喻清的聲音遠遠傳來。
一個男人喊道:
“怎麼可能?京大藝術學院,601宿舍,我查得清清楚楚,蘇綰汐就是這個宿舍的,你叫她下來。”
“我就是601的,沒聽說過什麼蘇綰汐,你去別的地方找吧。”
喻清叉著腰攔在男人面前。
男人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衝著宿舍喊:
“蘇綰汐!你給我出來!”
蘇綰汐快步走近,只見身材魁梧的男人一把推開了喻清,往宿舍裡闖。
“喂!這裡是女生宿舍,你瘋了!”
喻清被推得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
蘇綰汐衝上去扶住了她。喻清回頭,忙拉著蘇綰汐走開,壓低了聲音說道:
“小汐,你快出去躲一躲吧,你那個吸血鬼親戚又來了。”
“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宿舍房號的?”蘇綰汐皺眉。
“先別管那些了,我們快走吧。”
喻清推著她走遠。
宿舍回不去,兩人乾脆出了學校,到外面找吃的。
“清清,你最近不是要表演嗎,能吃這個嗎?”
蘇綰汐被拉進了一家火鍋店。
“可以啊,清湯涮蔬菜,最健康了好嗎?”
喻清是舞蹈系的,平時非常注意控制飲食,一米六五的身高,體重只有四十公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