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與窯子不同,青樓女子接受過專業的訓練,堂前能琴棋書畫吹拉彈唱。
堂後精通房中九術,龍翻、虎步、猿搏、蟬附、龜騰、鳳翔、兔吮毫、魚接鱗、鶴交頸。
這裡的姑娘很受鳳翔府的文人雅士追捧,價格也是比市場價高了許多。
百花樓一共有三位花魁,小蝶衣,花蝴兒,憐雪姑娘。
“據說憐雪姑娘被人贖身了,現在只剩下兩位花魁。花蝴兒是別想了,今年剛剛十七歲,就算開苑也不留客,倒是小蝶衣還有些機會。\"
\"不過喜歡小蝶衣的人太多,競爭太大,實在爭不過那群牲口,不然就算多花點錢,我也得嚐嚐小蝶衣的味道。“
楊偉雖然摳,但是這話說的倒是真實。
小蝶衣跟其他花魁不同,別的花魁喜歡歌詞詩賦吟詩作對,可小蝶衣便便喜歡飲酒,這就搞得大家壓力都很大,不僅要和那些讀書人爭,還得和那群粗辱的武夫比個高下。
\"沒事。小弟不是貪圖美色的人。“看著楊偉掏出二兩銀子入場費,蘇晨拍拍他肩膀道。
楊偉牙齒咬的咯咯響:“真貴啊,這裡面的娘們到底幹嘛的。”
他平時擱外面窯子睡個姑娘半個月都花不了一兩銀子,來到百花樓啥也沒幹呢,二兩銀子就已經花出去了,楊偉的心都在滴血。
蘇晨一臉鄙視,拍拍楊偉的肩膀:“沒玩過高階的吧,哥帶你見識見識,走咱們去蝶衣苑。“
剛剛還小白兔似的蘇晨像是變成了大灰狼。
“你還要去蝶衣苑,我是真的沒錢了,你把我賣了吧。”張偉哭喪著個臉。
“我請客。”蘇晨拉著楊偉就向蝶衣苑走去,上次幫小蝶衣除魅魔,曾許給蘇晨五十兩封口費,正好趁這個機會討要回來。
張偉立馬挺直腰板:“好弟弟。”
蝶衣苑位於百花樓的東邊,穿過蜿蜒曲折的走廊跟一片花海,才來到飛滿彩蝶的院子,蝶衣苑也因此而得名。
還未進門就聽到裡面鬧哄哄的聲音,顯然打茶圍已經開始了。
打茶圍是青樓裡的特色,是有最低消費的,一兩銀子的入場費足以勸退普通百姓。
一般來這裡的不是富商豪紳,就是位居官職,或者某個門派的子弟。
門口站著個龜奴,審視著蘇晨楊偉二人:“二兩銀子。”
蘇晨大方的掏出二兩銀子交給龜奴,很快裡面走出一位婢女引著二人入席。
剛一進屋就聞到空氣中飄著一股酒氣,酒香濃郁四散,令人有幾分陶醉。
這就是平日裡小蝶衣打茶圍的問題,誰能猜出自已喜歡的酒,並且說出名字,誰就有機會和美人共度良宵。
一位坐在前頭,書生打扮的人,正斯斯文文的猜著此酒的名字跟材料:“訶子、毛訶子、餘甘子...再加上蜂蜜釀造而成。“
“應該是從波斯傳來的三勒漿。“
因為距離得太遠,聽不太清看不太清的緣故,蘇晨總感覺這人說話跟背影都有點熟悉,一時間也想不起是誰。
就在蘇晨瞎琢磨的時候,便聽到楊偉大聲喊道:“這不就是給鹿鞭酒嗎,這玩意我經常喝,錯不了的。”
這一大嗓門喊出,周圍的人全都鄙夷看了過來。
蘇晨往旁邊挪了挪一副我不認識他的樣子。
鄙夷的目光看著張偉...難道蝶衣姑娘拿出來的酒,會如此的沒有水平嗎?
怎麼可能...
楊偉毫不在意眾人的目光,得意洋洋道:“你們這些文縐縐的酸儒懂什麼?這玩意我一問就知道,蝶衣姑娘,你就說對不對吧。”
還沒等小蝶衣說話,剛剛猜酒名的那位書生突然一拍桌子,目光朝著後面一掃,臉上的表情瞬間從惱怒愣在原地。
楊偉當場木在原地:“...”
蘇晨也目瞪狗呆:“...”
尼瑪...吳剛...
好傢伙,我直接好傢伙,
不是說他去降妖了嗎...跑青樓降雞妖來了,怪不得覺得眼熟...
嘖嘖...
”咳咳。“吳剛乾咳了兩聲,把頭扭了回去裝作沒看到兩人。
楊偉結巴著,湊到蘇晨耳邊:“怎麼是吳頭啊,不是說出去降妖了嗎?怎麼跑這裡來了,說話文縐縐的,我還以為誰家的酸秀才那。”
蘇晨朝著小蝶衣努努嘴:”女妖也是妖。“
說完便看到小蝶衣臉色微變,隨後起身道:“奴家有些乏了,諸位請自便。”
妹子走了,打茶圍自然結束了,一群大老爺們也沒啥好玩的...
吳剛坐在前頭,耷拉著臉,一聲不吭。
楊偉低頭喝酒,不敢看吳剛一眼,似有心事。
蘇晨琢磨著怎麼把銀子要回來。
“蝶衣姑娘請蘇公子到屋裡喝茶。”
就在蘇晨琢磨怎麼要債時,一位婢女從屋裡走了出來,脆生生喊道。
蘇晨一愣,沒想到小蝶衣會直接叫自已...我是來要賬的,不是來睡花魁的,要是能一舉兩得更好。
楊偉、吳剛跟眾人的目光瞬間看向蘇晨。
蘇晨膽戰心驚...額,你們不要這樣看我啊...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美男子。
路過吳剛身前,蘇晨乾笑一下,對不住了吳頭兒,我只是路過...嘿嘿。
吳剛臉色鐵青。
“不是說睡花魁的需要猜中酒名嗎,明明是我猜出來的,怎麼讓蘇晨進去。”楊偉忿忿不平的說道:”就因為蘇晨長得比我帥嗎?“
坐在前面的吳剛頭也不回的說道:“你一個天天喝鹿鞭酒的,就算讓你進去了又有啥用。“
周圍瞬間傳來鬨笑聲,楊偉臉像豬肝色,偏偏又不敢說什麼,只能心虛的繼續喝酒。
誰料就在這時,在眾人意外的目光中,剛剛進去的蘇晨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懷裡還揣著五十兩銀票。
眾人一愣。
這麼快的嗎?
怎麼還給錢啊?
誰玩誰啊?
“吳公子請進。”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屋內再次傳來侍女的叫喊聲。
吳剛大喜,得意洋洋的看了眼眾人,鬆了鬆腰帶又偷偷瞅了一眼喝悶酒的楊偉,大步向屋內走去。
“果然,蝶衣姑娘還是喜歡我這樣的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