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你先回去，教室裡見。”孫瀾放開了懷中的少女。“我有點事，對了盤子幫我放一下。”說罷，收起桌上的卡牌，起身向不遠處的楊欣玥走去。
餘詩瑤看著前一秒還和自已打情罵俏的閨蜜，下一秒便離她而去，只覺這人很是陌生，這種失落感是怎麼回事？
“孫瀾？”
不遠處的少女回眸向她一笑，雙手合十道：“失陪啦。”
“喂，別拍了。”孫瀾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楊欣玥面前，用手遮住了她手機的攝像頭。
楊欣玥像是被孫瀾嚇了一跳，眼神閃躲著，一時竟愣在了原地。
“來，借一步說話。”
孫瀾又瞟了一眼不遠處正在倒剩飯的閨蜜，揪著楊欣玥的衣角，就往外拉，她本以為楊欣玥會有所反抗，但結果卻恰恰相反，她乖巧的像一隻小貓，有時孫瀾甚至沒有用力拉她，她就自已乖乖的跟著。
這樣也好，孫瀾想。
西港二中的食堂後面有一座小山，由於沒有裝監控，所以便成了吸菸者和處物件的聚集地，孫瀾沒打算上山，將楊欣玥領到了山腳處的一座小亭子裡。
“解釋一下吧？”孫瀾掏出口袋裡的卡牌。
“學長，我不是故意……”她不敢直視孫瀾，話說了一半才看見孫瀾手中舉著的卡牌。
“我不是說這個，你別害怕，告訴我這張卡牌是你的嗎？”孫瀾忽然意識到氣氛確實有些緊張，可能真的嚇到人家了，語氣明顯緩和了很多。
楊欣玥點了點頭，又立刻搖了搖。
“你什麼意思？”
“抱歉，別緊張。”孫瀾改口道。這句話既是說給楊欣玥聽的，也是說給他自已聽的。
我在緊張什麼？
“這是人格牌…”
“停停停，”楊欣玥剛一開口，又被孫瀾打斷了。
“你剛剛叫我什麼？”
“啊？…啊？”
“你剛剛叫我什麼？！”這次孫瀾的聲音明顯提高了，話音尚未離開嘴邊，周邊的一切卻隨著這聲音微微顫抖起來，原本五彩斑斕的世界如潮水般退去了色彩，黑色的鱗片如雨點般一片又一片的包裹了天空，迅速匯聚成一片巨大的天幕，眨眼的功夫，這混沌間除了黑暗，就只剩下孫瀾和楊欣玥二人。
“你剛剛叫我什麼？……”
“你剛剛叫我？…”
“你剛剛？…”
“你？…”
在迴音消失後，天地都消失了，一片寂靜中，二人相對而立著。
他們之間的對話格外清晰。
“你剛剛叫我什麼？”
“學長。”
“唰！”黑鱗飛速褪去，那原本遮天蔽日的黑磷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在頃刻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出現在這黑鱗之下的竟然是一面面一塵不染的雪白牆壁。
“這是哪？”
“西港市第二人民醫院。”
說話的是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聲。
孫瀾循聲看去，才發現自已居然被幾條束腹帶綁在床上，看周圍的陳設應該是一間單人病房，男聲的源頭是一名身披白大褂的男子，他就站在孫瀾的床邊，看上去氣質優雅卻又不失性張力。
“啊？”孫瀾有些發懵，“二院？”
男子點頭。
在孫瀾的認知裡，二院是西港市有名的精神病院，雖然自已確實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但不能因為一場夢就把他當作精神病，抓進二院吧？
“簡單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楊默，你可以叫我楊醫生。”白大褂男子道。
“額，你好…額，楊醫生。”
“看來你已經清醒了，那麼我長話短說。”
“第一，你沒病…”
“那你還不快給我解開！”
“第二，別打斷我說話。”楊默的語氣強硬堅決，讓孫瀾不禁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彷彿這句話容不得半點質疑。於是識趣的閉上了即將吐露芬芳的嘴。
“第三，你可能直觀意義上的夢境是真實的，牌局真實存在。”
“你現在可以發表自已的意見了。”
“我知道我沒病，但你是他媽的是真有病，沒病還綁我，你是喜歡捆綁play嗎？該躺病床的是你吧，**。”
“把你綁在床上是以防你被首席奪舍，但依目前看來應該不會。”說著就俯下身子給孫瀾鬆綁。
“得，你他媽的還病的不輕，你是二院的精神病吧？哪偷的白大褂，穿件衣服真把自已當醫生了？”
聽到這裡，楊默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眸凝視著孫瀾。
“看你媽呢？”
話音剛落，孫瀾身上的束腹帶被猛地拉緊，勒得他一時四肢發麻，喘不過氣來。
“哥，錯了哥，錯了，錯了。”
他急忙求饒，但楊默好像沒聽到似的，還在用力。孫瀾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快被勒爆了，他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帶著金絲半框眼鏡，一副書生相的醫生有這麼大的力氣。
就在孫瀾感覺快斷氣時，楊默終於不再用力，劫後餘生的他心中百感交集，默默地看著楊默重新幫他解開身上的束縛帶。
半分鐘後，赤腳站在冰冷的病房地板上，孫瀾深吸了一口氣，從未有哪次覺得空氣像此時清新。
他看了看身邊的男子，見楊默正低頭看書，對自已毫無防備，又慢慢的挪步窗前向下張望。然後果斷放棄跳窗。
孫瀾再次回頭看向楊默，他依舊低頭看書，沒有防備，整的孫瀾都開始好奇他在看什麼了。
許久，孫瀾已經挪到離楊默兩三米的病房門口，他的從容不迫並沒有激起孫瀾的疑心。
孫瀾見時機成熟，拔腿就跑，一把推開房門，往外跑的同時，還不忘回頭向楊默豎了箇中指，試圖用這個粗魯的手勢宣洩自已全部的恨意。
“再見，**。”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楊默沒有抬頭，那張帥氣的臉上神情沒有絲毫波動，平靜的像無風的湖面，直到走廊中再也聽不到腳步聲，他才把書合上，邁步向病房外走去。
出門右拐，老遠就看見一個身穿病號服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那裡，孫瀾臉上的無語和無奈交織著。
“死媽門禁。”
嘴裡暗罵著，抬頭看向從不遠處走向自已的男子。
“我想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