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因建立土改法,論功勞目前在草軍中功第一。
原因無他,就因為起義至今,草軍還沒有與唐庭官兵的正式作戰案例。
這也不是草王麾下五虎將不給力。
是特麼的唐庭壓根不給機會啊。
這讓立功心切的五人,空有一身蠻力而無處揮使。
所以,這才是他們竭力慫恿草王攻打濮州城的原因。
王良看著各懷心思的五將,淡淡一笑,面向大廳高聲說道:
“諸位且聽我一言,若是說的不對,再發兵濮州也不遲”
“那就請少將軍道出個明細來吧,若是講得不好,我等可不買賬”有人起鬨,有人看熱鬧。
“對,請少將軍說清楚!”
環顧四周,王良皓齒輕啟。
“敢問諸位將軍,軍中善射者有多少?”
眾人聞之,無人能答,大廳頓時寂靜一片。
見大家沉默不語,王良踱步向前,再次發出靈魂一擊。
“復問諸將,軍中善舉盾者,有多少?”
聞言,五人面面相覷,二問仍是無人能解。
緊接著,第三問到來。
“軍中善登雲梯者,又有幾何?”
“軍中攻城器具已制多少?”
“軍中糧草囤積多少?”
“若是大軍圍攻濮州城,久攻不下又當如何?”
“若義軍圍攻濮城時,被就近曹州官兵偷襲,背腹受敵,我等又該有何應對良策?”
一連串靈魂追問下來,五虎將的臉都被抽綠了。
他們像是鬥敗的公雞一般,個個漲紅著脖子,不知道如何反駁王良。
此刻的眾人才發現,在攻取濮州城這件事上,是自已想得太過簡單了。
誠然,五將想靠人海戰術去攻打濮州城。
正所謂謀略不夠,人命來湊。
反正義軍其他不多,就光吃白飯的流民最多。
但眾人完全忽略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五千名沒有經過軍事化訓練的流民,就算用命去填,也很難突破那幾十米高的冰冷城牆。
這就更不用說,大軍久攻不下,容易造成背腹受敵的險境了。
看到五虎將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王良語氣放緩下來。
“諸位,每位義軍士兵都是條活生生的生命吶,他們從追隨大都統起事時,就立志推翻殘暴的唐庭統治,我們不能讓他們白白犧牲啊。
濮州要攻,而且我比你們在場的每個人,都渴望攻下濮州城。
遙想當年吳蜀聯合赤壁之戰時,尚且需要做到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我等如此倉促的發兵濮州,無異於以卵擊石啊”
苦口婆心的說完這麼大段話,王良很自覺的退到角落,緘口不言。
大廳上的人雖然普遍都是些大老粗,但沒幾個是真傻子。
最起碼,一直偷偷注視自已,且眸光頻頻閃動的尚君長,絕對能聽進去自已剛剛所說的話。
而且不出王良所料。
在他來到縣衙之前,也正是尚家兩兄弟在竭力勸說眾人,不要輕易攻打濮州城。
高堂上的草王注視著退入角落中的王良,又掃視著鴉雀無聲的虎將們。
最後,草王將眸光移到尚君長身上。
二者眸光對視間,瞬間達成某種隱晦默契。
下一刻,草王向大家緩緩開口講道。
“子謙所言不無道理,即日起,諸位需在青河縣訓兵秣馬,打造兵士盔甲及攻城器械,為兩月後攻打濮州做準備!”
思慮良久,王仙芝認為兩月時間,足夠將這群流民培養出部分戰鬥力。
而且這樣一來,也能安撫好五虎將的情緒。
另外他擔心拖得太長時間的話,會給唐庭過多的反應機會,這樣對草軍起義反而不妙。
……
大廳兩側的虎將元老們,見高位上的草王發話了,再沒人敢有異議。
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望向草王,拱手回道:
“謹遵大都統軍令”
“謹遵大都統軍令”
“謹遵大都統軍令”
此事商討結束後,虎將們悉數離去……
而草王卻將尚家兩兄弟和王良單獨留下。
寂靜的大廳中,草王將三封密封擲在面前案桌上,面露微笑的對著三人說道。
“君長、子謙……都看看吧”
王良接過尚讓遞來的信封,拆開緩緩瀏覽起來。
不多時,三人又當著草王的面,將手中信件互換檢視。
半刻鐘過去,瀏覽完密信的三人,眼中均露出一抹狂喜之色。
尤其是王良,眉宇間的驚喜完全遮蓋不住。
草王注視著三人的面部表情,撫須頷首,笑而不語。
他當時看完這三封密信的表情,其震驚程度絲毫不下此刻的三人。
良久,尚讓滿臉狂喜的看向草王,驚呼道。
“大都統,如此一來,我等攻克濮州後,豈不是能連下曹州、兗州等地?”
王良與身側的尚君長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眸光中看到了濃濃的喜色。
是的,這三封密信,正是來自濮州四面的州縣。
其中有兩封還是朝廷官吏發來的,另一封則是冤句鹽幫大佬【黃巢】發來的。
雖然三人都在信中表明對草王的傾慕之情,願舉家來投。
但分不清真偽的草王還想讓三人幫忙甄別真假。
不待尚家兩兄弟開口,王良率先講道:
“大都統,我認為冤句黃巢真有歸附之心,但其實力尚不得而知!”
聞言,端坐在高位上的王仙芝搖搖頭,說道。
“子謙,實不相瞞,黃巢與我已相交多年,其家族世代售賣私鹽為生,家境優渥。
加上巢曾為落地舉人出身,文武雙全,江湖地位並不在吾之下吶”
從草王口中套取到黃巢真實資訊的王良,當下更加堅定了心頭想法。
待義軍攻破濮州之際,便是他與黃巢會合之時。
屆時,他便要拋下王仙芝,另擇良木而棲了。
雖然王仙芝對自已有知遇之恩,但其能力遠不及黃巢。
跟著他一起混,遲早要人頭落地。
跟著黃巢的話,至少還有進入長安的機會。
當然,王良最重要的目標還是完成系統頒佈的主線任務,改變黃巢命運,重返2025。
“黃巢之名,我兄弟倆也素有耳聞,此人少有才華、劍術通達,敢問大都統,若是這樣一位富有身份地位的鹽幫大佬來投,是否動搖草軍根基?”
草王聽到此話,猛地看向當事人。
“君長,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