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表忠心後,草頭王又關切的詢問起泡麵的製作原材料。
當得知主要原料是粟米及一眾香料後,後者這才微笑頷首。
雖然從王良口中得知,一斤粟米僅能生產兩桶泡麵出來。
但堂上眾人對這個比例依舊十分滿意。
尤其是尚家兩兄弟,更是當面諫言草王封王良為義軍火夫官,主管全軍飲食,欲將此泡麵推廣到全軍所用。
看來,風靡90年代的泡麵,完全征服了眼前的草軍三大元老吶。
突然到手的官職,讓王良一時無所適從。
從待宰的羔羊上升到義軍火夫官,雖然這就是義軍中一個不起眼的廚房小吏。
但如此巨大落差,還是讓王良感覺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太過夢幻。
甚至,還不等他獻上馬鐵蹄保命計策,草頭王就認可了他王家親族的託詞。
見到後者傻乎乎模樣。
馬三以為王良是被巨大喜悅衝昏了頭腦,連忙拉著他衣袖,示意其對大都統磕頭謝恩。
反應過來的王良輕咦一聲,連忙對著太師椅上的草王叩首拜謝。
王仙芝俯瞰著恭敬順從的王良,淡淡提點道。
“爾既為王氏族人,切莫仰仗這層關係在軍中欺壓兵卒,若是傳到我耳中,定斬不饒!”
剛剛站起身的王良感受到來自草頭王的威壓,再次拱手應道。
“承蒙大都統提攜,自當竭盡全力做好本職工作!”
“既如此,那我再派遣馬三從旁輔助,好助其收集製作香料等原料,望其儘快為義軍生產更多的泡麵出來”
“謹遵大都統軍令!”
立在一旁的馬三沒有任何猶豫,當即拱手遵接下了草王的任命。
待馬三帶著王良起身離去後,尚讓望著兩人的背影,突然低聲說道。
“大都統,你我均為濮州人士,為何我從未聽聞濮陽縣有這麼一家遠親?”
王仙芝沒有講話,目光一直遊離在案桌的泡麵桶上。
倒是身旁有著賽諸葛之稱尚君長,率先開口解釋道。
“子謙,你有所不知,大都統並不在乎是否多出一戶親族來,只看重濮陽王家手中掌握的泡麵秘方”
王仙芝回眸對視一眼尚君長,目中閃過一絲欣慰。
旋即,當著兩位心腹的面,他緩緩道出實情。
“我等劫掠濮陽縣大戶人家,本就是為大軍囤積糧草做準備。
此子既掌握著泡麵的製作方法,那麼對我們同樣有著重大幫助,所以必須留在軍中效力!”
至此,尚讓才猛地醒悟過來。
原來大都統是為保此人性命,這才預設其同為親族的說辭。
否則的話,以彥璋的武夫秉性,得知王良為活命而故意誆騙他們,這濮陽王家斷不能倖存下來。
“子謙,此事暫且不提,你帶人統計完府庫糧草,可有確定最終數目?”
“回大都統,縣衙府庫加起來約有五百石粟米庫存,如不擴充義軍數量的話,足夠支撐大軍用度兩月之久了”
聞言,尚君長連連搖頭,皺眉道:“子謙,這點糧食根本不夠用吶!
我們在濮陽縣必須招募更多流民加入到起義隊伍裡,如此方能快速壯大義軍實力”
為此,目光短視的尚讓有著不同看法。
“但是兄長,招募再多的流民進來也無濟於事啊,一人一張嘴,每天吃喝拉撒少說也要兩斤粟米吧,這可不是小數目,以衙庫這點庫存量,難以支撐我們擴充人手啊。
再說了,我們是來造反的,不是來給濮陽縣老百姓發放糧食的啊!”
王仙芝看著產生分歧的兄弟倆,立馬出言止住道。
“子謙切莫多言,君長之計策我認為可行,我等攻克濮陽縣靠的就是300家丁外加上千流民。
要想將這造反聲勢做大做強,引起各地烽火響應,我們必須在濮陽縣補充大量民丁,如此,方能在起義上引起周邊各縣呼應!”
“大都統言之有理,我認為眼下當務之急,就是迅速收集濮陽縣大戶人家餘糧,然後散盡富家之財,在濮陽縣收買民心,進一步擴編義軍隊伍,再謀劃東出濮州!”
如此大膽的言論,令尚讓十分驚懼,他震驚的看向兄長,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
“東……東出濮州??大哥,那可是擁有十萬百姓的州府啊,我們眼前這點人馬能覬覦濮州城嗎??”
王仙芝看向尚讓,沉聲寬慰道:
“子謙,此為我等唯一可進之路,切莫憂慮腐唐而折自家之氣啊”
在草王的安撫下,尚讓逐漸接受了義軍東出的謀劃。
畢竟,造反出身的幾人,早已沒了退路。
往前往後都是一死。
倒不如趁著朝廷還未過來前,將草軍隊伍做大,形成烽火之勢,席捲中原。
緊接著,尚君長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檄文,交予首座上的王仙芝觀摩。
草頭王拿著絹布,一字一句的唸叨起上面的文字。
“天子無道,百姓怨苦,爾等欲何生為?尚不從我生計乎?……”
看完造反檄文,王仙芝連說三個“好!好!好!”
“君長之文筆,真有漢末諸葛先生之風範啊”
“大都統過獎,此檄文乃為天下百姓所創,也為我等義軍之口號”
“那就依君長之計,明日我就將此文透過水路方式,傳告天下,向天下所有人宣佈,我王仙芝反了!”
一旁的尚讓點頭附和。
即使三人不發這通造反檄文,朝廷遲早也會得知濮陽縣發生的一切。
……
返回城東王家後,王良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離系統派發的限時任務,已經過去兩個時辰。
他始終沒有想到收服馬三的關鍵點。
且草王名義上派他來協助自已,暗地裡應該是來監督自個兒工作的吧。
王良不清楚任務失敗後還會不會有新任務出現,但他顯然不想錯過這個任務獎勵。
就在這種劫後餘生的忐忑的心情下,王良躺在床上昏昏睡去。
翌日辰時末。
剛睡下不到兩時辰的他被院子裡的喧囂聲驚醒。
推開房門一看。
雙鬢插著根乾草的流民,三五成群,他們熟練的將大鍋小灶搬到王家大院裡。
此刻偌大的王家,已然變為義軍的爐灶房。
此刻的馬三還站在院子裡,大聲吆喝著指揮這群火夫。
就在王良愣神之際,一位身寬體胖的中年男子悄悄出現在其身後,輕輕拉扯他的衣袖,低聲哭訴道。
“吾兒,這些賊子是要作甚?難不成真把我王家當成庖屋啦??”
回頭一看,王良發現此人正是自已在唐朝的便宜老爹,【王員外】。
“父親大人,就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了吧,您看隔壁的李家、劉家比我們更慘。
聽說昨晚過後,連個喘氣的牲畜都沒能留下,您還是趕緊收拾收拾家中細軟,安排幾個下人給大都統送去吧,晚了的話,我怕我們王家也……”
王員外聽後,臉上閃過陣陣後怕之意,連忙制止王良。
“吾兒快別說了,為父明白,這就去安排!”
目視著王員外風風火火的跑進西廂房,王良臉上閃過一抹無奈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