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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南下粵東

一九九三年農曆七月七至七月十五,整個恩施剛剛結束了熱鬧非凡的特殊民族節日——恩施女兒會。花硒谷的村民們依然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歸的田園生活。

張玉,龍秀秀受那個時代的影響,經過與彼此家人商量之後,決定過完中秋節,八月十六日就南下粵東打工,等攢夠了錢就回家結婚。

八月十六日,太陽像火球一般炙烤著大地,熱辣辣的陽光無情地灑在大地上,彷彿要把一切都烤焦。在恩施通往粵東的宇通臥鋪大巴上,連過道都坐滿了南下淘金的打工人。這輛大巴彷彿一隻張開大嘴的怪物,發動機引擎發出陣陣轟鳴聲,大口大口地咆哮著,在高速上急速地飛馳著。車窗外,道路兩旁的樹木像是被熱浪扭曲了身形,蔫蔫地低垂著枝葉。遠處的山巒在烈日的映照下,呈現出一片朦朧的棕黃色,彷彿被火烤過一般。

隨著日頭慢慢落下山巒,晚霞如絢麗的錦緞般鋪滿了天空,將天邊染成了一片火紅。車廂內的氣氛變得愈發沉悶。汗味、暈車人的喘息聲、小孩子的哭鬧聲交織在一起,更有幾個暈車厲害的人不時發出嘔吐的聲音,種種難聞的氣味瀰漫在空氣中,讓乘車的人們感到深深的絕望。天空中堆積著大片大片的烏雲,沉甸甸地壓下來,似乎隨時都會有一場傾盆大雨。此時,悶熱的空氣中開始有了一絲涼風,彷彿在預示著什麼。

幸運的是,張玉和龍秀秀透過關係買到了並排的兩張臥鋪票。車載空調口吹出的冷風,絲絲涼意讓他們感覺舒服了一些。他們緊緊相依,彼此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彷彿這樣就能給予對方力量。

張玉:“秀秀,你還好嗎?”

龍秀秀:“我還好,就是有點擔心接下來的路。”

張玉:“別擔心,有我在呢。”

夜幕漸漸降臨,繁星點點閃爍在墨藍色的天幕上。大巴車在黑暗中繼續疾馳,窗外的景色模糊不清。一些乘客已經進入了夢鄉,而張玉和龍秀秀卻難以入眠。張玉的心裡滿是對未來的憧憬和擔憂,他暗自思忖道:“我們來到這裡,一切都是未知的。不知道未來會遇到什麼,但我一定要努力讓秀秀過上好日子。”龍秀秀靠在張玉的肩膀上,心裡也有些忐忑,她想:“離開家鄉來到這裡,真的能實現我們的夢想嗎?希望一切都會好起來吧。”

不知過了多久,大巴車終於緩緩停了下來。原來是到了湖南省的一個休息站,乘客們紛紛下車活動筋骨,伸展著疲憊的身體。張玉和龍秀秀也跟著下了車,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暫時緩解了一下車內的沉悶。休息站周圍是一片荒涼的曠野,雜草叢生,在夜風的吹拂下,發出沙沙的聲響。遠處的山巒黑黢黢的,像是隱藏著無數的秘密。一輪彎月高懸在空中,灑下清冷的光輝,給這黑暗的世界增添了一絲詭異的氛圍。

然而,乘客人很快發現這是一家黑店。

店主和夥計們露出猙獰的面容,手裡拿著些農具,揮舞著強行要求乘車人下車消費。

一個滿臉渾肉的男子叫道,\"上廁所五塊,開水五塊,快餐面十五塊,快餐二十五塊,待會上車,手裡沒有票四十塊消費單的就別想上車了,你們這些湖北佬。\"手裡還不忘揮動著一餘一米左右的鋼管。

一對好像三十歲左右的夫妻,女的結結巴巴說道:“大哥,行行好,我們兩個合起來才剩五十塊了,我們上廁所花了十塊,只剩四十塊了,路程還有這麼遠。”眼神充滿了乞求。

\"行啊,不過,你男人要挨我三棍,每棍抵二十扶。”一個頭上長滿癩疤,背上紋滿紋身矮銼男子說道。

女人一聽,直接撲透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嘴裡帶著哭腔說道:大哥你這三棍若打在我男人身上,還不把他打殘廢了。

就在這時,撲,撲,撲三聲,那男人著實捱了3鋼棍,口吐血沫倒在地上。那打人的癩疤頭,還不忘踹了女人一腳,嘴口說道:窮鬼。

張玉和龍秀秀看到這情況,瞬間驚呆了,他們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張玉緊緊握住龍秀秀的手,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無奈。他心裡想:“這怎麼能這樣?我們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而且只有路費錢,怎麼能被他們這樣強行奪走!”龍秀秀則感到恐懼和無助,她緊緊依靠著張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心裡想:“我們該怎麼辦?我們該怎麼逃脫這可怕的地方?”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傳來一陣沉悶的雷聲。狂風大作,吹得休息站周圍的樹木東倒西歪,樹葉在風中飛舞,發出尖銳的呼嘯聲。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地砸了下來,瞬間將大地淋溼。雨水模糊了視線,讓整個世界變得更加陰森恐怖。

乘客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得不知所措,有些人試圖反抗,但卻被店主和夥計們粗暴地制止。張玉和龍秀秀也陷入了深深的困境,他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在這緊張的時刻,張玉強壓住內心的恐懼,對龍秀秀說:“別怕,我們一定能想辦法擺脫他們的。”龍秀秀點了點頭,緊緊握住張玉的手,彷彿這樣能給她帶來一些勇氣。

在這充滿危機的時刻,一個大聲說道“:誰有手機,大家快報警。還沒有法律啦,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

那胖子大聲應道:“報警,咱不怕,咱上面有人”。

就在這時,張玉,龍秀秀身後傳來了一句:“誰是張玉,龍秀秀?”

兩人一轉身,一看才知道是客車司機。“你倆過來,怪我呀!差點忘了,你倆的叔叔朱自剛局長交待路上要照顧好你們,別看了,來跟我走吧,去吃點飯。”

龍秀秀紅著臉說道:“我們沒有多餘的錢。”

司機輕聲說道,手還不停地打著手勢“要什麼錢,叫你倆過來就過來。哪裡要那麼囉嗦。你們不過來,侍會還想不想坐車走?”

過了好一會,才傳來一陣警笛聲,車上走下來一箇中年警察厲聲說道:“誰報的警?”沒人應聲。

直到警察看到倒在地上的中年人,才走了過去。

“你怎麼回事,誰打的你。”警察轉頭看向癩疤頭,“是是你又惹的事。”

“報告政府,這哪能呢,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呢”癩疤頭嘻皮笑臉的道。

“警官就是她打的我老公,您可要替我們作主呀!!”女人哀嚎著。

眾人便不再猶豫:“就是他打的,我們都可以作證,警官您一定要替我們作主。”

“你小子盡給我找麻煩!”警官轉頭給同行的兩個警察示意“把他給我銬走”。

兩個年輕警察,掏出手銬,開啟後把癩疤臉銬了起來,押向警車。

“你們倆沒有大事吧,要到醫院檢查一下嗎?”警官問道。

女人搖了搖頭,啜泣兩聲。

警察看到這情況,從上衣口袋,掏出了兩百塊錢,塞給了女人,說道:“一點小心意,別弄丟了,早點到粵東,早點上班,早點掙錢。”

女人道:“警官大哥,這可使不得,使不得。”說著就要把錢退給警察。

警察揮了揮手,大聲道:“這都是我們工作沒有做好,今後大傢伙今後還是要相信政府,相信警察,這就當是我的賠罪,大妹子。請大家放心,有空難找警察。”然後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快步坐進警車走了。

經過這一事件的影響,天空漸漸明亮起來。

又經過大約八個小時的長途跋涉,大巴車終於抵達了粵東的莞東市。張玉和龍秀秀拖著疲憊的身體下車,眼前是一片繁華而陌生的景象。高樓大廈林立,車水馬龍,與他們熟悉的家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周圍的空氣中瀰漫著汽車尾氣和城市喧囂的味道,讓人感到一絲壓抑。

他們在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館暫時安頓下來。看著簡陋的房間,張玉心中有些失落,但他很快調整了心態,在心裡鼓勵自已:“這只是暫時的,我們一定能在這裡立足。”龍秀秀也感受到了張玉的堅定,她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一定能在這裡創造屬於我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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