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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燒山

李廷功在馬上只聽得嗖的一聲,一支箭擦耳而過,雖然沒有傷到面板,但那陣勁風颳得耳朵很疼。

李廷功勒馬迴轉,提著刀凝神以待。

女子冷笑道:“剛才那是牛刀小試,怕你說我背後傷人。

現在我可要來真的了!看箭!”

說聲“看箭”,話音剛落,李廷功就覺得一陣疾風撲面,銳不可當,剛要橫刀去攔,只聽得鏗鏘一聲,那支箭沒有撞到刀上,而是火光一閃,好像被另外一個鐵器撞到了,雙雙落到地上。

女子斥道:“哪個多管閒事?給老孃滾出來!”

李廷功左右瞧了瞧,並未發現一人。

忽然從馬背後冒出一個身著勁裝的大漢。

女子指著大漢道:“啊呀,原來是你,是你搶了我的銀子!”

大漢嘿嘿一笑道:“是啊,大爺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獨行大盜賈賀蘭是也!”

李廷功氣不打一處來,翻身下馬,怒氣衝衝地對賈賀蘭道:“好傢伙,你搶了人家的東西,還借我的馬逃跑,完了還把我引到這兒來嫁禍於我!你未免也太歹毒了吧?”

他提著刀虎視眈眈地盯著賈賀蘭,看那架勢似乎隨時都可能一刀劈下來。

賈賀蘭後退一步,訕笑道:“小兄弟別急嘛!我這不是來謝罪了嗎?要不是我剛才出手,你早就被戳一個窟窿啦!”

李廷功氣呼呼道:“說不定我能擋住那一箭呢!”

賈賀蘭笑道:“你的刀法應該是不錯的,可你應該沒學過什麼暗器功夫吧?”

李廷功搖了搖頭。

賈賀蘭道:“我就說嘛,哪兒有人會用刀去擋暗器呢?除非是極其厲害的高手,不然傻子才用刀來擋暗器!上陣殺敵還能佔優勢,可擋暗器顯得太遲鈍了.”

李廷功心下掂量掂量,覺得剛才自己確實是情急之下本能反應地把刀橫在胸前,可要是那一箭是朝腦袋射的呢?細思極恐,他有點後怕了。

女子指著賈賀蘭,怒道:“賈賀蘭,我可聽說過你的惡名,要是讓我爹知道了,你肯定是死無葬身之地!還不快把包袱還給我!”

賈賀蘭故作鎮定地笑道:“誒,這樣不公平,不公平!你們倆都知道我的名字,可我還不知道你們叫什麼呢!是敵是友總得通報個姓名吧?不然死都不知道死在誰手裡了!”

女子瞧著李廷功,李廷功也瞧著她。

她哼了一聲,眼睛看向別處,冷冷道:“讓沒有名的先說!”

李廷功怒道:“誰沒有名?”

女子冷笑道:“你很有名嗎?”

賈賀蘭勸道:“小兄弟,她的意思是你沒她有名氣,不是說你沒有名字呀!”

李廷功壓著氣道:“我叫李廷功.”

“哦,原來是李少俠,久仰大名!”

賈賀蘭對著李廷功抱拳拱手,呵呵笑道。

“你又叫什麼?”

李廷功怒目瞧著女子。

女子冷笑道:“我爹叫付天龍.”

李廷功冷笑道:“我又沒問你爹叫什麼,我問的是……”賈賀蘭忽然搶道:“原來你是……付大總管的女兒!我真是該死!”

說完忽然把一個包裹從身背後取下來,雙手拿著,恭恭敬敬地送到女子跟前。

女子微微一笑,接過包裹,道:“算你識相,這裡面要是少了一兩銀子,你知道是什麼後果!”

賈賀蘭似乎在發抖,聲音也顫抖著道:“絕不敢,絕不敢!”

“哼,諒你也不敢!”

女子傲然笑道。

李廷功冷笑道:“我聽說當今聖上不姓付啊!”

賈賀蘭愣道:“聖上是不姓付啊,怎麼了?”

女子也頗有些好奇而疑惑地瞧著李廷功。

李廷功淡然笑道:“既然皇上不姓付,她爹就不是皇上,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他不屑地瞧著嚇得瑟瑟發抖的賈賀蘭。

賈賀蘭嘆息道:“有時候皇上還沒有普通人可怕呢!所謂天高皇帝遠,一般人哪裡惹得到皇上啊?”

李廷功微微點頭道:“那他爹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吧?”

賈賀蘭搖頭道:“小兄弟,你肯定是初出江湖,居然連付天龍的大名都沒聽說過!”

李廷功不屑地笑了笑。

賈賀蘭又道:“你知道付勇昆嗎?”

李廷功想了想,正色道:“付勇昆這個名字倒是聽說過,好像是什麼豐成鋪子的老闆吧?”

賈賀蘭苦笑道:“虧你尚且知道點世面上的事,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什麼人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李廷功道:“難不成付天龍跟付勇昆是親兄弟?”

賈賀蘭道:“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他們是結拜的把兄弟,付天龍以前叫黃天龍,跟付勇昆拜把子之後就改姓付了.”

李廷功點點頭,冷笑道:“那也不過是個狗腿子而已嘛!”

女子怒氣衝衝道:“你個臭小子說什麼?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賈賀蘭陪笑道:“李少爺怎麼老是跟付小姐過不去呢?”

李廷功沒好氣道:“誰叫她不分青紅皂白就用箭亂射人?”

他心中忽然靈機一動,暗想:“誒?她是付天龍的女兒,也就是豐成鋪子的人,而且她爹應該在那裡很有地位。

我就算到了濟南恐怕也很難順利進入豐成鋪子吧?不如假裝討好她,藉機進入豐成鋪子.”

李廷功對賈賀蘭道:“哎,你知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賈賀蘭愣了愣,狡黠地笑了笑道:“噢!你是看她長得漂亮,想……”他的嗓門大,女子很顯然聽見了,但假裝沒聽見,臉卻扭到一邊。

李廷功急道:“少廢話!你知道還是不知道?”

賈賀蘭搖搖頭,笑道:“你怎麼不自己去問呢?”

李廷功紅了臉,心想:“以大局為重,一些小恩怨就先忍耐些吧!”

他走到女子身邊,女子從腰間拔出一把閃亮的匕首,瞪大眼睛道:“小賊,你想幹什麼?”

李廷功強行擠出一點笑容,“請教姑娘芳名.”

女子橫了李廷功一眼,臉上紅紅的,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害羞,冷冷道:“我叫什麼關你什麼事?”

李廷功熱臉貼冷屁股,氣不打一處來,但仍強忍著道:“聽說姑娘你是山東豐成鋪子的人,我此行也是為了到豐成鋪子求職,苦於沒有熟人介紹,去了恐怕也是白去。

不知道姑娘能不能幫我介紹介紹?”

女子愣了一下,再次看了他一眼,剛剛距離遠,月光也昏暗,此時距離近了,月光也明亮了一些。

她忽然發現他其實長得十分的俊美,劍眉星目,英氣逼人,令人心馳神往。

女子幾乎不敢看他的雙眼了,怕被他漂亮的眼睛迷住了。

而他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俊秀,十八歲的他還是第一次出遠門,從來也沒有談過戀愛,單純得像個孩子。

女子差點就被他電到了,但還是假裝生氣道:“我叫付春熙!”

李廷功咬了咬牙,心想:“你是不是耍我?我問你名字時你不說,我不問你卻說了!”

他裝作很坦然地笑了笑,抱拳道:“那懇求付姑娘引薦引薦.”

付春熙用眼睛的餘光瞟了他一眼,忍俊不禁道:“好說好說!”

李廷功故作感激的樣子,微微鞠躬道:“多謝多謝!”

付春熙翻身上馬,嬌聲道:“跟我走吧!看你武功應該還不錯,給我當個保鏢也行啊!哈哈……”李廷功也翻身上馬,正要跟上去,賈賀蘭忽然一躍而起,也坐到馬背上,李廷功皺眉道:“你上來幹什麼?”

賈賀蘭苦著臉道:“我得罪了付天龍的女兒,要是不贖罪的話,今後恐怕再無我容身之處了.”

李廷功搖搖頭,冷笑道:“虧你還說自己是什麼獨行大盜!”

說完便快馬加鞭,向付春熙的方向追去。

付春熙趕馬不停,而且她的馬又是千里馬,越跑越有勁,而李廷功這匹馬雖也是上等貨,但載了兩個年輕體壯的漢子,跑得實在是吃力,眼看著就要追上了,付春熙一加鞭,又跑出去很遠。

李廷功不禁生氣道:“跑那麼快乾嘛?難道是故意甩開我們?”

賈賀蘭嘿嘿一笑道:“瞧我的!”

他扯著嗓子大喊道:“付小姐,前面可是祁紅山的地段,小心中了埋伏!”

付春熙果然勒馬回身,尖聲道:“什麼?祁紅山?祁紅山有土匪嗎?”

李廷功趁機快馬加鞭,很快就趕到付春熙跟前。

賈賀蘭笑道:“前面不遠就是祁紅山,山上有一眾窮兇極惡的土匪,他們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傢伙啊!”

付春熙冷笑一聲道:“就算真的遇到土匪,我報出我爹的名號來,諒他們也不敢動我一根毫毛!”

賈賀蘭道:“他們這些人詭計多端,從來不跟人正面交鋒,要是他們要搶你的話,肯定會設下埋伏。

令尊雖然名氣大,但他們盡是些亡命之徒,沒有什麼不敢幹的!”

付春熙低著頭,猶疑不定。

李廷功冷笑道:“看你還跑不跑得那麼快,傻眼了吧?”

付春熙小嘴一翹,氣呼呼道:“你以為我怕嗎?”

說完調轉馬頭,狠狠抽了一鞭子,迅速向前衝去。

李廷功卻不急著追,回頭笑道:“賈兄,你這個辦法也不靈啊,你看她騎得比之前更快了!怕是再也追不上啦!”

賈賀蘭抖了抖手,道:“你以為我是唬人的?前面真的是祁紅山的地界,山上真的有很多土匪,之前你遇到的那幫趕車賣水的小販就是祁紅山的土匪喬裝改扮的!”

李廷功倒吸了一口氣,道:“那咱們還是快點追上去吧!萬一她中了埋伏就不好了!”

賈賀蘭歪嘴笑道:“看看,你還是心疼你的心上人吧?”

李廷功臉上一紅,怒道:“她出了事,我就進不了豐成鋪子了,你也算是見死不救,到時候她爹很可能來找你麻煩!”

賈賀蘭神情嚴肅道:“對呀,現在正是我贖罪的好機會呀!快追!”

兩人一馬飛快追趕,但為時已晚,前面忽然冒出一大堆人,把一個女子團團圍住了。

女子正是付春熙。

待到他們趕到時,付春熙罵得嗓子都啞了,但兀自罵個不停,手裡拿著閃亮的匕首,向前亂砍亂刺。

土匪們鬨笑著避開。

李廷功催馬上前,兩個小嘍囉持著紅纓槍攔住,氣勢洶洶道:“趕路的繞著走!”

李廷功正想拔刀,賈賀蘭一把抓住他的手,悄聲道:“見機行事!”

李廷功滿臉怒氣地瞪著那兩個嘍囉。

賈賀蘭抱拳笑道:“打擾了,打擾了.”

他又悄聲在李廷功耳邊道:“繞著走.”

李廷功心中疑惑,卻還是照著他的話做。

經過一眾土匪身邊時,李廷功總忍不住瞧著正在嘶聲大罵的付春熙。

付春熙啞著嗓子罵道:“你們知道我爹是誰嗎?也不打聽打聽,濟南城豐成鋪子總管付天龍付二爺,你們惹得起嗎?信不信我爹帶十萬人馬踏平你們的破寨子?”

土匪們起鬨不止:“我還是皇上的兒子呢!”

“我是太白金星的兒子!”

“你肯定不是,你太黑!”

“哈哈哈哈哈……”付春熙的罵聲被鬨笑聲淹沒了,她急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拼命用鞭子抽著馬,可馬被土匪們手中的絆馬索牢牢套住,半步也跨不開,只能在原地奮揚前蹄,嘶鳴不止。

李廷功看得心有不忍,直想拔刀營救,賈賀蘭使勁按住他的手,咬著牙悄聲道:“別盯著她看啦,小心被識破了!”

賈賀蘭用左手使力把李廷功拉得側過身軀,然後在馬腹上狠狠踢了一腳,馬吃痛跑快,一溜煙便消失在路口。

李廷功急急勒馬,早不見了身後的土匪。

他翻身下馬,在地上來回地走,甚是著急。

賈賀蘭也下得馬來,走到李廷功身邊。

李廷功緊緊皺著眉,氣道:“剛才就是最好的時機,我騎馬衝進去,砍斷絆馬索,她不就能逃出去了嗎?”

賈賀蘭撇撇嘴,冷笑道:“逃?你想得太簡單了!他們隨便甩一條白唇竹葉青或者白眉蝮到你們身上或者馬身上,你們就完了!”

“什麼竹葉青,白眉蝮?那是什麼玩意兒?”

李廷功不解道。

賈賀蘭道:“那可都是祁紅山的特產啊!土匪們個個玩蛇,跟玩螞蟻似的.”

“那是毒蛇嗎?”

李廷功道。

“開什麼玩笑!何止是毒,簡直就是黑白無常,當時就能要你的命!”

李廷功吐了吐舌頭,道:“那怎麼才能救出付春熙呢?”

賈賀蘭攤手道:“這個問題問得好,我也不知道.”

兩人唉聲嘆氣,耳聽得吵吵嚷嚷,想是付春熙已被土匪們押上山去了。

兩人嘆息聲更重了,賈賀蘭抖手如篩糠,苦笑道:“我這條老命算是也搭進去了!本來得罪了付小姐就該千刀萬剮,現在又眼睜睜看著她被土匪捉去,叫我怎麼交代?”

李廷功也扼腕嘆息道:“我倒不是怕不好交代,可惜瞭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萬一被土匪們……”賈賀蘭像是要哭出來了,嘆道:“他們這幫惡徒什麼都幹得出來……”李廷功坐到地上,心不在焉地揪著雜草,抓起一把雜草在手心裡,傻傻地瞧著,一籌莫展。

賈賀蘭也坐了下來,眼看天漸漸黑了,“咱們還是生火做飯吧!先填飽肚子再說,我去打兩隻野兔來.”

說完便要起身。

李廷功死死盯著手中的雜草,忽然抬起頭,盯著賈賀蘭道:“你剛才說什麼?”

賈賀蘭剛站起半截,又坐了下來,愣愣道:“我說先填飽肚子再說,我去打兩隻野兔來.”

說完又要起身。

李廷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瞪大眼睛道:“我問的是前面那句!”

賈賀蘭想了想,道:“哦,我說咱們還是生火做飯吧!”

李廷功忽然哈哈一笑,道:“生火!我有辦法啦!”

賈賀蘭撇了撇嘴,冷冷道:“我以為是什麼呢!生火用火摺子就行了,還用想辦法嗎?”

李廷功搖搖頭道:“我不是說生火做飯.”

賈賀蘭皺著眉頭,疑惑道:“生火不做飯幹嘛?難道燒山啊?”

他忽然拍了下自己腦袋,喜道:“燒山倒是個好辦法!”

可馬上又搖了搖頭,“但山腳下就有好幾個嘍囉守著,山下又有一條大河,我料想剛起火就會被撲滅了。

而且萬一真的燒上去了,付小姐不是也遭殃了嗎?她肯定是被鎖著的,土匪們能跑,她可逃不掉啊,燻也被燻死了!”

李廷功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微笑道:“老年人都沒你囉嗦啊!我說的不是燒山。

像他們這樣攔路打劫的土匪窩子肯定被官兵圍剿過,官兵肯定也用過火攻,他們肯定有滅火的法子。

燒山沒戲!”

“哎呀,小爺你就別賣關子了!直接說用什麼法子就好了嘛!難道年紀大了就會像你這般囉嗦嗎?”

賈賀蘭假裝生氣道。

李廷功淡然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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