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前面駕駛座上的林籬,覺得挺好笑:“老爺,您怎麼還有對著空氣說話的習慣呢.”
姜父這才發現,竟是林籬自己開車回來的,那臉上頓時變得相當難看。
林籬下了車,看到盛裝打扮的薑母也在大門口站著,可見他們有多殷切期盼著易廷的到來。
此刻他們臉上自然也都難掩失望,薑母更忍不住嘲諷道:“林籬,你這好歹也是堂堂易家少夫人了,兩手空空地回門也就算了,居然還連個隨行的司機都沒有……這豈不是在丟我們姜家的臉?”
林籬冷笑一聲回擊道:“到底是什麼,讓夫人居然生出自己能在易家得臉的錯覺?”
薑母立即被懟得面紅耳赤:“你……”“夫人,您可別好了傷疤忘了疼。
既然這裡不歡迎我,那我回去就是.”
林籬又撂下這句話後,掉頭就準備離開。
薑母這才立即拉下臉來叫住她:“來都來了,肯定要等吃過了飯再走。
快進來吧.”
顯然是生怕她回去得太早,會引起易家懷疑。
林籬知道他們現在可不敢把她怎樣,就還是進去了。
客廳裡顯然重新佈置過,她砸碎的東西都被清理掉,換上了新的昂貴擺件。
茶几上擺著一盤盤精品水果,都是姜雨柔愛吃的。
坐進沙發裡的林籬,總感覺一道目光在暗處死死盯著自己,讓她渾身都不自在,便了然於心地開口:“大小姐你還是出來吧,這樣盯著我怪滲人的.”
對面姜父臉上一僵後,還是回頭衝樓上叫道:“雨柔你下來吧。
易少沒有來,是林籬一個人回來的.”
林籬就知道,姜雨柔今天一定會在家。
等著在暗處幸災樂禍,她替她嫁給了怎樣一位面目可憎,狠虐暴戾的男人;等著看即便回門,男人也如何不給她好臉色,最好在這裡就對她大打出手……這樣才能讓她狠狠出一口惡氣。
不過即便易廷沒來,姜雨柔也沒失望,落落大方地從樓上下來,張口就是嘲諷:“林籬,怎麼易少連回門都沒陪你來?不會整個易家到現在為止,也沒人真把你放在眼裡吧?”
但她隨即遭到了姜父一記眼刀——早上他分明告誡過她很多遍,不管怎樣林籬現在也已經是易家少夫人。
在她被易廷折磨死之前,他們都不能對她太過刻薄,免得她魚死網破。
姜雨柔眸裡的嘲諷果然收了收。
但走到跟前,上下掃了林籬一眼後,嫉妒的火焰還是不可避免地在她眼裡燃燒起來——她認出來此時林籬身上穿的,可是還未上市的香奈兒最新款高定禮裙,不僅貴得令人咋舌,還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她更只在雜誌上看到過。
還有她手腕上的,可是bvlgari新上市的雅緻系列鑽石手鐲,更別提她腳上的聖羅蘭羊皮高跟鞋……可明明幾天前,林籬還只是一名鞍前馬後保護她的窮酸小保鏢……憑什麼能輕易擁有這麼多,她都望而卻步的東西?林籬看出了姜雨柔的心思,卻偏還要凡爾賽一下:“大小姐,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易家在我嫁進去之前,就已經給我準備好了滿滿一衣帽間的衣服首飾,這些都是我在裡面隨手挑的。
不過我看裡面大部分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有的連牌子都沒有……”姜雨柔卻深知,越沒有牌子的東西就越貴,都是私人定製,因此就更看不慣林籬這副粗鄙的模樣:“你自己不識貨,還要怪東西不好……”“雨柔,怎麼說話呢?”
薑母也知道現在不能得罪林籬,立馬打斷她,“那些東西都是林籬應得的,畢竟她都已經嫁給易少了,你少說兩句行不行!”
這明著是在幫林籬說話,暗著卻是在提醒她,林籬嫁給易廷那種人怕都沒多少時候好活了,擁有再多東西又算得了什麼?姜雨柔看著果然平衡了不少,就笑嘻嘻地開始問林籬:“林籬,那易少對你好不好啊?新婚之夜你們是怎麼度過的?你這手上怎麼還有一塊淤青呢,不會是被他……”“謝謝大小姐關心,易少對我挺好的,”林籬立即打斷了她,“他挺愛吃我做的早餐,甚至不惜偷吃,還連午餐都要我做好了給他送去……易氏的前臺一開始不認識我,還出言不遜,後來嚇得臉都綠了……他還讓我幫他喂他最喜歡的狗,那是一隻很可愛的吉娃娃……”由於這些大部分都是真的,她說起來還真挺有鼻子有眼。
事實上她也的確挺擅長這個——從小到大什麼事都得靠自己,卻還是習慣性地掩蓋了所有委屈與不公,只向所有人展示自己最平靜的一面。
而姜雨柔聽著,不由得腦補起了林籬以易氏少夫人的身份,在偌大的易氏集團威風八面的模樣……嫉妒使她臉上越來越扭曲。
“連新婚之夜我去醫院照顧我弟弟,他都沒有怪我,還讓管家單獨安排一間房,讓我好好休息,”林籬說到這裡,臉上驀地浮起一抹嬌羞,“至於手上這淤青,還是不必說了吧。
畢竟昨晚他真的太……”“林籬,你也不看看你這副窮酸嘴臉,憑什麼能讓易少對你這麼好?他不是個有躁鬱症的變態嗎……”姜雨柔果然剋制不住,瞬間破了功。
而林籬也沒興趣再跟她磨嘴皮子,一記略帶質問的目光投向旁邊姜父。
“雨柔,你再胡說八道就給我滾出去!”
姜父又訓斥了姜雨柔一通,心裡還真挺煩躁,怎麼就生了這麼個頭腦簡單,絲毫經不起激的貨。
姜雨柔臉上堆滿了委屈,偏又無處發洩,只能拉著臉生著悶氣。
“好了,這裡有點悶,我去外面透透氣.”
林籬撂下這句話後,就起身出去——現在離飯點還早不能離開,她也不想再跟這一大家子周旋。
而此時在易家大宅餐廳內,易廷看著面前的雞絲粥和小籠包,嘴角浮起一抹幾不可查的弧度——即便一大早就趕回姜家,她仍然沒忘了給他做好早餐。
他是該覺得她物超所值,還是心思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