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的水聲響了許久,久到大家已經緩過勁來了,不但把床整理好了還休息了好一會兒才停。
看到兩人攙著一絲不掛的王修言出浴室時,丁一一巴掌拍到自己額頭上,“你們都不給人穿個褲頭的嗎?裹塊浴巾也好過一絲不掛吧?”
“額,先前不是說不能穿嗎?”
“泡藥浴當然不能穿,但這不都泡完了嗎?”丁一也很無奈。
“那什麼,你們能不能先給人穿條褲子放床上去?”馮京墨到底臉皮薄,年紀也不大,算是個純潔的青年,尤其是下一個“受害者”就是他,這時的語氣有些顫顫巍巍地道,“就這麼光著說話不太好吧?”
……
沉默,是此刻的康橋。
“噗……”
“哈哈哈哈哈……”
“咳,咳咳……”
笑聲持續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停下。
“這都中午了,該吃飯了。”
“呀,都這個點了,菜都沒有,叫外賣吧。”
“我已經叫了,還有一會兒就到。”吳謹亦見大家話題轉到了午飯上後默默出聲。
“馮叔下午泡藥浴嗎?”丁一問到,“還是明天泡?”
說實話,看到王修言的樣子馮京墨的心裡有點毛毛的,想了想,咬咬牙道,“下午泡。”反正早晚的事,早死早超生。
“那現在先把藥熬上,”說著,丁一扭頭看向鄭川柏,“鄭爺爺,一會兒馮叔由你來施針可以嗎?”
聞言,眾人視線都投向了鄭川柏。
鄭川柏是他們當中最厲害的一個,他們也想知道鄭川柏有沒有學會。畢竟丁一時間有限,若是鄭川柏學會了,在丁一沒空的時候他們有拿不準的還有人可以問。
“可以,但你要在邊上看著,有問題立馬接手,可以嗎?”鄭川柏雖然對自己有信心,但畢竟昨天才看到理論,今天才看一遍實操。就算再怎麼有信心,第一次上手,加上自己年紀大了,還是讓丁一看著點比較保險。
“好。”丁一點點頭,即使鄭川柏不提,自己也會這麼做,畢竟是個活生生的人。
在等外賣期間,除了上了年紀的在客廳休息,其他人包括丁一都回到了主臥,開始打掃衛生,尤其是浴室,還有那個浴桶,晚點就要用。
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很快主臥和浴室就恢復了一開始的乾淨整潔,浴桶也清洗乾淨,開始新一輪的熬藥和燒水。
將藥渣和浴桶底部清理出來的”汙泥”都裝進垃圾袋紮好口子後,由即將下樓拿外賣的吳謹亦帶下樓扔掉。
收拾好一切後,眾人開啟了屋子裡所有的門窗,一陣風吹來,穿過整間屋子,將屋子裡渾濁的空氣更新一部分。
很快,吳謹亦拎著一大堆的外賣上樓來了。
電梯門剛開,吳謹亦就感覺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嘔……”
屋裡的眾人聽到動靜紛紛過去,接外賣的接外賣,扶人的扶人。
“這是怎麼了?”
騰出手的吳謹亦趕緊捂住自己的口鼻。
“電梯門一開就聞到一股臭到頭暈的氣味,從我們這飄出去的。”吳謹亦語氣略帶幽怨。
“額,你說有臭味我們認,但沒那麼嚴重吧?”馮京墨小心翼翼道。
“要不你去樓下走一圈上來試試?”
“那算了。”馮京墨摸摸鼻子。
不至於不至於。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對了,“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
沒錯,就這句,字面意思差不多。在這屋子裡待久了都有點習慣這臭味了,沒覺得難以接受。要是跟吳謹亦似的下趟樓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再上來,這酸爽,嘶——想想就刺激。
“咳咳,那啥,先吃飯吧。”有人趕緊開口,不早了,餓死了都。
“吃飯吃飯。”
“把門關上,免得人樓上樓下的投訴我們這兒有人煮那啥。”
“噗……”
“吃飯呢,瞎說啥。”
“還能不能好好吃飯了。”
“吃飯吃飯。”
眾人紛紛落座,拆著外賣包裝分飯,分到最後發現竟然多了一份出來。
“咦?怎麼多了一份?”
“什麼?”
“那什麼,你是不是忘了王修言還睡著呢?”
“要叫他起來吃飯嗎?”
眾人又紛紛看向丁一。
“不用,等他自然醒,大概會睡到太陽落山,之後連著喝三天白粥再慢慢恢復正常飲食。”丁一手上動作不停,一上午高度集中精力,早就餓的不行了。
聽丁一這麼說,大家也就不擔心了,把屬於王修言的那份飯分著吃掉了。
午飯後,休息的休息,熬藥的熬藥,燒水的燒水,各忙各的。丁一也被分到休息的那一類去了。
一個多小時後,準備工作都做好了,眾人再次聚在了主臥浴室中。
“馮叔叔,上吧。”丁一說著,嘴角帶笑。
馮京墨瞥了他一眼,把自己扒了個乾淨飛快地坐進浴桶。
“嘶,好燙。”一坐下去,馮京墨就開始抽氣,五官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開始亂飛起來。王哥的皮是豬皮嗎?他之前坐進去的時候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嘖,至於嗎?要不要給你個鏡子瞅瞅你現在的表情?”丁一挑眉道。
“……”
馮京墨不理他,閉上眼睛做著心理準備。
“鄭爺爺,交給你了。”丁一把位置讓了出來。
鄭川柏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站到丁一讓出來的位置上,捏著銀針緩緩紮下第一針。
而丁一則站在鄭川柏身邊,手裡捏著一根銀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鄭川柏的每一個動作,做好隨時接手的準備。
隨著鄭川柏的動作,馮京墨體會到了王修言之前的感受。
或許是因為馮京墨沒有接受過大量的體能訓練,沒有受過傷,年紀也比王修言小一些,馮京墨反倒是意識清醒地堅持到了施針結束。
看到直到施針結束時馮京墨的意識還在,鄭川柏還以為自己失手了,可丁一也沒有出手。
“丁一啊,這,”
鄭川柏還沒說完,丁一就開口了。
“沒出問題,先給馮叔洗澡吧,我們出去說。”
“行。”
除了留下兩個人幫馮京墨搓澡外,其他人都圍著丁一在客廳坐下,想聽聽丁一怎麼說。
“馮叔以前沒受過什麼傷,並且自己就是學醫的有注意身體保養,所以疼痛的時間會稍微短一點,程度也會略輕一點。而王叔是軍人出身,日常有大量的訓練,此外還多次受傷,有些看起來好了,實際上還是留有暗傷。這個藥主要是激發潛能,但同時也在修復身體的暗傷,傷的越多越重,過程就越難熬過去。這副藥說是激發潛能,實際上更傾向於武俠小說裡‘洗經伐髓’的效果。”丁一一口氣說完,端過面前茶几上的水“噸噸噸”地喝了起來。
“原來如此。”
“京墨會睡多久?醒來後也是和修言一樣嗎?”鄭川柏問道。
“大概會睡到凌晨,之後也是一樣的。”
說完,丁一看了看時間,“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剩下的就麻煩你們了。”
“好,沒事,剩下的我們收拾。”
“那我先走了,”說到這兒,丁一又想起什麼,“對了,明天能不能再湊一副藥材出來?我忘了我自己也要用了。”
聞言,眾人紛紛看向吳謹亦。現有的藥材肯定是不夠了,就是不知道一晚上的時間不夠的那些能不能補上。
“我去聯絡,會盡快備齊。”吳謹亦點點頭。
“嗯嗯,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