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前去取字幅,何大福朝堂旁的何宇眨了眨眼,指著馬伕和周府護衛道,“宇兒,就由你來審問他二人吧!”
意思很明顯,讓其來表演,博得美人矚目。
花凝萱聽到何大福這話,果不其然抬眸打量了下對面的何宇。
雖然這是她第一次出花府,但這段時間,可是沒少聽過何家大少的事蹟。
縣民都說其斷案如神,擁有非人的智慧。
甚至有兇手在公堂上,還駭然說他不是人……
不過見一襲白衣的何宇臉上勾著邪笑,一點也不正義嚴謹,這會是傳聞中斷案如神該有的模樣嗎?
花凝萱眉頭輕蹙,也沒早下判定,頗有興趣坐看,看何宇會如何審問。
何宇眼眸微眯,踱步在馬伕和周府護衛面前徘徊了番。
真假話辨別系統開啟,朝馬伕問道,“昨夜你上馬車後,就沒察覺車廂裡有動靜嗎?”
馬伕身軀顫了下,想了想道,“沒有什麼動靜啊,由於周公子上車前就告訴了我目的地,上車後便一路前行,中途也沒聽到什麼慘叫聲。(真)”
何宇眉頭微皺,轉而朝周府護衛問道,“你呢,你跟在車後,透過後方窗戶,就沒看到些什麼?”
護衛搖了搖頭,道,“有窗簾遮住,只看到光暈,看不見人影,所以沒察覺什麼異常(真)。”
聽聞,何宇摸著下巴沉默了起來。
那窗簾上有大片血跡,只要有光芒,跟在後方,即便看不到周子衡影子,但血跡灑在窗簾,也定能瞧到黑斑的啊。
除非,那血液是護衛離開後灑的。
也就是說,護衛見到車廂裡慘狀時,兇手並未離去。
只是為何又沒看到兇手呢?
兇手又為何要多此一舉,灑血在窗簾上呢?
沉思了些許,何宇向馬伕問道,“你開啟車門時,車門沒鎖嗎?”
馬伕連連點頭,“是的,用力一推就開了!(真)”
何宇繼續追問,“你初見其中場景,四周是否鮮血淋漓?地面可有血跡?”
馬伕仔細想了想,道,“四周我倒是沒多注意,但地面全是鮮血,周公子的無頭屍體,還端正坐在床榻上。(真)”
“哦?端正坐著?”
何宇眸子微眯,質問道,“護衛離開後,你為何沒有離去,車門既然開啟,你就沒看到屍體是如何消失不見的?”
馬伕身形一顫,滿目驚恐,“我本想離開的,但護衛讓我留守現場(真),至於那屍體……”
說到這裡,他全身極速顫抖,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屍體它自己動了,自行飄了出來,我……我當場就被嚇暈了,不久才醒來,那時屍體已不見了蹤跡。(真)。”
“何少爺,我句句屬實,如此怪異,定是厲鬼所為啊!”
無頭屍體還會飄?
何宇疑惑不解,頓時陷入了沉思。
“胡說,屍體哪會飛?”
周雲青聽見馬伕的話語,倏然就怒了,走過去一把擰住他衣領,兇狠狠喝道,“胡編濫造,你很有嫌疑!”
呃……
對此,何大福無奈揉了揉腦袋,很頭疼。
這縣尉負責縣內的軍事和治安,雖然表面要聽從他這縣令排程,但背地裡,縣內的有很多官兵,都只聽從周雲青。
所以對於其如此之舉,也不能大聲責怪。
何大福苦笑連連,安撫道,“雲青老弟啊,莫要衝動,先放開他。”
而後看向沉思中的何宇,“宇兒,有什麼發現嗎?”
何宇回過神,搖了搖頭,問道,“仵作呢,可檢驗出是用什麼武器割下頭顱的?還有那滿地血液有何異常?昨夜搜查,可找到屍體?”
何大福嘆了口氣,道,“方圓幾里都找過了,沒有找到。至於頭顱,是先用刀劃開喉嚨,而後用鋸子鋸下的。”
“鮮血嘛,或許是他能力不足,沒看出什麼。”
何大福滿目惆悵,“如此血腥程度,那兇手可謂兇殘至極,若不抓到,恐怕將是個禍害啊,你得儘快將之找出。”
何宇淡淡點頭,不緊不慢道,“知曉,我得再去馬車上看一下。”
啪嗒啪嗒!
就在這時,衙役從外面走來,取來了花凝萱的字幅。
開啟一看,只見筆跡秀美的同時,還隱約有些鋒利之感,寫著:
雲漫鏡湖煙柳細,
風襲紅蒂雪梅殘。
光景不勝閨閣恨,
黛眉微攢思封侯。
……
嘶!
何宇瞧到這詩詞,霎時對這身軀孱弱的花凝萱,別有一番見解。
沒想到這麼個文文弱弱的女子,心中竟懷有大大的抱負。
門外的公子少爺們見到花家小姐的詩幅,一個二個搖頭晃腦,品鑑起來。
無不是妙哉妙哉,卻又說不出哪裡妙。
聲音喧鬧,一時間縣衙倒像成了個詩會。
“肅靜,再吵鬧轟出衙門!”
何大福不悅冷哼,而後讓人取來昨天下午送進周府的信片。
對比了下,字跡的確不同,排除了花凝萱的嫌疑。
“也就是說,有人冒充花家小姐,約我兒出去,從而殺害了?”
周雲青眸子一沉,戾氣徒生,讓空氣都凝聚了幾分。
他雖然行事魯莽,脾氣火爆,但也不傻,沉思些許冷冷道,“我現在就去查那送信丫頭,定要找出背後主謀。”
說完,甩袖大步離去。
何宇跟任不淮對視了一眼,神色皆是凝重。
查送信丫鬟此事合理,不可阻攔。
若是阻擋,難免會讓人狐疑。
花凝萱自證了清白,並未離去,而是朝何大福道,“大人,小女子平時也看過許多斷案書籍,可否讓我同去看看那馬車,或許能幫助些什麼呢。”
何大福聽聞,先是一愣,而後意味深長笑了起來,溫和道,“自然可以,這段時間,你就跟隨宇兒斷案吧。”
“跟隨我?”
何宇眉頭輕皺,抬手連搖,果斷拒絕,“不可不可,父親,此事還是由我來吧。花小姐病體未愈,還是不要操勞為好。”
見被婉拒,花凝萱柳眉顰蹙,美眸微抬,“何公子如此,倒不直說我是累贅罷了,何必冠冕堂皇找這等藉口。”
何宇側目瞄了她一眼,撇嘴笑了下,“不錯,這等懸疑之案,可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本少也是為了你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