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後不久,顧景琛因為公司有事而不得不離開。
程無清也被護士找到然後強硬帶走吃藥去了。
這病房外便只剩下程念念一人了。
十一點左右,程念念敲了敲門,“花然姐,你醒了嗎?”
花然的聲音從裡面傳來,“進來吧。”
程念念推門而進,一晃得好像看到了花然將手機塞到了枕頭底下。
“花然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她手裡提著買的飯,“我給你買了一點粥。”
“謝謝。”花然朝她點了點頭,沒有妝容的修飾讓她的臉色看上去比平常蒼白了不少。
程念念有些擔心,“要不要讓醫生過來一趟?”
花然搖搖頭,“不用。”
花然將程念念帶過來的粥全都吃掉了,吃完後,她看向她說道:“念念,我有點想吃慕斯蛋糕,能給我買一塊嗎?”
程念念盯著花然看了兩秒,在她疑惑的視線下,點頭應道:“好,我去買。”
“謝謝念念。”花然揚起一抹笑來,眉眼間流露出幾分虛弱來,“我在這裡等你。”
程念念往前走了兩步,彎下腰來,抱了抱花然,輕聲說道:“那你一定要等我回來哦。”
在花然沒注意到的角落裡,一枚小小的竊聽器悄然落入花然的病服裡。
擁抱之後,程念念鬆開了花然,離開病房去買慕斯小蛋糕了。
在她離開後,花然從枕頭下面將手機拿了出來,看著花烈發來的資訊,長睫輕垂,長睫在眼窩處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遮住了眸底的光。
【想知道你母親最後給你留的東西,十二點來醫院頂樓。】
短短一句話,卻讓花然心中翻起波瀾。
母親……是她人生中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
哪怕她知道花烈口中所說的東西是假的,但只要有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她便要去。
花然撐著身體下了床,緩步往外走,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那放在床頭櫃上已經空掉的粥碗,握著門把手的手一頓。
但很快,她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毅然決然的將門開啟。
隨著一聲關門聲響起,這病房裡很快變得空蕩。
十分鐘後,醫院天台。
花然與花烈面對面的站著。
花然沒什麼好臉色,聲音也比平時多了幾分恨意,“東西。”
多一個字,她都不願意說。
沒有其他人在,花烈眼裡的恨意和厭惡不加掩飾地傾湧而出。
“想要東西,你得付出代價。”花烈冷聲道,“你知道我從來不做賠本買賣。”
“你想要什麼?”花然問道。
花烈看了一眼花然身後的天台,嘴角咧起一抹惡毒的笑來。
“我要你寫一封信。”
花然眼眸微閃,“什麼信?”
“當然是自殺的信了。”花烈的殺意在眼中迸發,
花然冷笑一聲,“我不可能自殺。”
“那可由不得你了。”花烈大笑一聲,“你真的不想知道你母親死前留下了什麼嗎?”
“你若是知道了,就算死也瞑目了吧?”
“我可是能正好滿足你的願望的。”
看他多好,要弄死花然都還要滿足她的願望。
如花烈所講,就算是死,花然也想要看看母親究竟給自己留下了什麼東西。
所以她答應了下來。
“好,我寫。”
“但這裡沒有紙筆。”
花烈掏出紙筆來,扔給花然,“按照我說的寫。”
花然將紙筆撿起來,握著黑色鋼筆,指尖摩挲了一下。
花烈自以為拿捏住了花然,嗤笑一聲,說道:“就寫‘我被人玷汙了,心存死念,就此告別’,快點寫。”
花然捏著鋼筆的手微微一頓,指尖繃緊,隱隱泛白。
如果昨晚念念沒有來救自己,這玷汙便成了事實。
花烈不僅要讓她死,還要侮辱她的清白,呵,真是個好父親。
花然捏住鋼筆,黑色的墨水在白色的紙張下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跡。
幾分鐘後,花然將寫好的“遺書”展開,示意花烈看。
花烈伸手就想要去搶,卻被花然一下子躲開。
“東西。”花然冷聲道。
“嘖。”花烈輕嘖一聲,從褲兜裡掏出一把鑰匙來,扔給花然。
花然接過鑰匙,花烈同時也將“遺書”搶了過來,確定她是按照自己說的寫的,總算是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來。
“不錯。”
他將“遺書”收了起來,看向花然的眼神充滿了惡意。
“現在,你該去死了。”
花然警惕的後退兩步,“我怎麼知道這鑰匙是不是我母親留下來的?”
許是覺得花然要死了,花烈好心的為花然解惑。
“這是天啟銀行保險櫃的鑰匙。”
“除了其主人承認的人能開啟,其他人都打不開。”
他輕嘖一聲,“要不是那賤女人只承認了你,我早就把保險櫃裡的東西拿了。”
也不知道哪個賤女人究竟給花然留了些什麼,但想來也不會是貴重的東西,那女人可沒錢。
花然聽到這話,將鑰匙收緊。
母親放在天啟銀行保險櫃裡的東西,會是什麼呢?
花然將鑰匙收了起來,對花烈一口一個賤女人十分生氣,她忍不住問到:“我母親沒什麼對不起你的,你憑什麼這麼罵她?”
“沒什麼對不起我的?”花烈大笑出聲,“你真的以為你是我的親生女兒?”
說到這裡,他眼裡劃過一抹恐懼。
“要不是你母親勾引了那個男人,我怎麼會心甘情願戴上這頂綠帽子?”
當初他見那女人生得貌美便起了追求之心,後來發現那女人性格也不錯,正好家裡催婚催得急,他便順水推舟和她結了婚。
沒想到婚禮當天,在他們的婚床上,那個賤女人竟然和他那體弱多病從不示人手段卻極為狠辣的二弟翻雲覆雨。
花烈恨極了兩人,所以在婚後從未碰過她。
也是有報應,那日之後,二弟就因為身體原因去了國外治病,這麼多年也沒回來。
他本以為除了他之外沒人會知道那日的屈辱,沒想到那個賤女人竟然懷了二弟的女兒。
“早知道你現在長成這樣,我就該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