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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禽獸不如

孤山寺下有個小鎮,名叫洛邑鎮,再往南三十里路,就是京城重地。因為毗鄰京城,這洛邑鎮也算十分繁華。在微微暖風中,空氣中充滿著人間氣息,有喊著叫賣的小販,有在甜言蜜語的情侶,有在訓斥不乖孩童的父母,看著這生機勃勃的光景,我心情大好。

“你這個畜生,怎麼能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他們可是你的親生孩子!”前方響起一聲女人帶著哭聲的怒吼,我順著看去,只見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和一個面露愧色的男人。“我倆既已和離,孩子們也都是我在養著,不要你操心一分一毫,你為什麼還要來害我的孩子,可憐我的童童和昕昕都還只有三歲就沒了。”女人面上露出悲痛欲絕的神情。

“真的只是意外,我帶他倆去河邊抓小魚,我不過是去路邊樹立小解,我哪知道他倆能掉河裡面去啊。你可不要血口噴人。”男人憤憤的說道。

“我今天怎能聽信了你想孩子們的鬼話,把孩子交給你這種人渣,白白葬送了我兩個孩子的性命。我不會放過你的,你跟我去見官!”女人悲憤的臉上帶著決絕。

“你有病吧?孩子自己落入河中,又不是我推的,見什麼官,是倆孩子自己沒福分!”聽到要去見官,男人臉上僅有的那點愧色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兇惡的神情。女人衝上男人面前,怒吼著“你有沒有心?到底有沒有心?”

路人議論紛紛,在路人的議論中,我聽了個大概,原是四口小康之家,男人因為煙花樓的頭牌而變了心,鐵了心思要與妻子和離。女人雖是個婦道人家,但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開朗之人,只要了一雙兒女,其他房屋田產一概沒要。哪知道就這樣頭牌還不滿意,怕日後男人不在了房屋田產會落入他那一雙兒女手中,硬是多次各種撒潑胡鬧要男人給她個交代。男人雖有心於頭牌,但對自己的孩子始終還是下不去手,昨天夜裡頭頭牌又在鬧上吊的戲碼,男人一夜考慮後竟然做出瞭如此傷天害理的錯事。我看著那躺在草蓆上溼淋淋的兩個兒童,心裡一陣寒意,世間竟然會有如此薄情寡義的人!小貓小狗尚且知道護崽,這可是兩條活生生的性命。幹出此等錯事還不知悔改,真該千刀萬剮!

女人拉著男人便要去報官,男人一把把女人推倒在地就想逃離此地。我急忙扶住幾乎要昏厥的女人輕聲安慰道:“此事天理難容,你莫要急於一時,我們先把孩子好好安葬,然後蒐集到他故意把孩子留在河邊的證據,然後我們直接報官!你放心,只要有我言汐在,我定饒不了這畜生!我最恨的就是生了孩子卻又不養孩子的人!”女人聽聞看了我一眼,通紅著雙眼點了點頭。

我陪著這位夫人找了喪葬鋪把兩個孩子後事料理完,我佇立在孩子們的墳前久久不能自已,人在做,天在看,童童,昕昕,你們不要怕,姐姐一定要為你們討回公道,不會讓你們去的不明不白!以祭你們的在天之靈!孩子們,你們安心睡吧,下輩子找個好人家再來這人世間走一遭。

做完這些,我來到了事發的岸邊,此時的小河波光粼粼,一片靜好的景象。沒人說的話誰又能知道這沉默的小河剛吞噬了兩條生命呢?我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開始挨家挨戶詢問當時的情況。走訪了幾家後,毫無進展,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河邊有兩個玩耍的兒童,也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個禽獸是何時離開河邊,去了哪裡,去了多久。只聽到河邊有人大喊有人落水了才跑過去看,那時候禽獸已經回到岸邊抱著孩子的屍體惺惺作態的在哭了。

我苦悶的蹲在河邊想辦法,突然注意到有個大娘一直在偷偷看我。她定是看到了什麼或是知道了什麼!想到這我趕緊湊上去詢問:“大娘,今天早上孩子落水的事你是看到了什麼嗎?”“真是作孽啊,我原是不該說的,但我想到那兩個孩子我良心不安啊!”大娘抹了一把掉下的眼淚。

“我的兒子在煙花樓給頭牌春姑娘做小廝,說起來也曾受過春姑娘的恩惠,當年我得了病沒錢看,是春姑娘給了個髮簪給我兒子這才拿去當鋪救了我的命。我雖知道春姑娘一直在和一個有妻有孩的公子哥糾纏,我是不該多春姑娘的嘴的,但他們如今犯下如此大孽,不把事情說出來,我實在是愧為人母。大家都是做母親的,看著那夫人哭著都要背過氣去,我於心不忍啊!腦子裡總是浮現出兩個孩子躺在地上樣子,我一定要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姑娘我看你行俠仗義是個好人家,春姑娘到底有恩於我過,我只能借姑娘之後把這事大白於天下。“果然和我猜測的差不多,我鼓勵大娘繼續說下去。

“今日我正巧去煙花樓找我兒子,路過春姑娘房間門口,就聽見裡頭有爭執聲,我怕是有客人無理取鬧春姑娘,我便在門口候著想著要是打起來我要進去幫春姑娘,仔細聽著原是春姑娘在問孩子怎麼弄的,有個男聲答我看著他倆追著小魚掉入河裡的,你可放心吧。今夜可要好好賞我。我這可是下了大決心的,畢竟是自己孩子,多少還是有點心疼的。我聽著不不明不白沒頭沒腦的,卻也感覺不是啥好事,我也就離開了。回到家裡才聽說這等事。太造孽了啊!”大娘說著眼淚直往下落。“孩子們可太命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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