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做不到,她還是做不到……
根本做不到……
另一邊的陶晚晚在快速收拾著行李,她將買一張單程機票,永遠的離開這裡。
她很快定了當天凌晨一點半飛往倫敦的機票,這是時間最近的一班了。
陶晚晚看著行色匆匆的旅人,她看了一眼手機螢幕上的時間,終於……鬆了口氣……在登機口處,她回頭看著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暗暗的說:再見。
抱歉,遠星。她已經不能再親自和她道別了,不過,能親眼見證她的婚禮,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也圓了自己的婚禮夢。
“對不起,您沒有許可權出境。”辦理check-in的工作人員詫異的望著她。眼見著她的微微的笑意僵在唇邊,神色一變,看起來絕望又無助。
她立刻走到一邊撥打電話,嘟嘟兩聲以後,想起來一箇中年男人沙啞的聲音,是她的父親,陶海中。
“立刻回家。”
陶海中沒有任何寒暄和前言,只說了這四個字就掐斷了電話。
她的耳邊像是有什麼尖銳的聲音劃過,立刻引起一陣耳鳴。
於是她緩了緩,只得改簽,三個小時後飛機啟程飛向A市,她的故鄉。
飛機上的她,看著萬里高空上的雲層,每一分每一秒都過的極快。她感受著心跳,安慰自己是因為高空反應。
落地A市,她走在航站樓裡,就已經感受到了與南方溼潤空氣截然相反的乾燥。
陶晚晚吸了吸鼻子,出了航站樓,打了一輛計程車,報了地名。
她一路看著窗外,計程車司機就跟她聊起來了,“小姑娘看來是從外頭回家來了。”
“嗨呀,是,有兩年沒回來了,有的地兒看著就陌生。”
“咱們這兒是好地方,多少外地人都往進擠呢。”司機方向盤一打,笑呵呵的說。
“您說得對,我這不是沒招兒嗎,外頭唸書呢。”
“我看著你也像是,大幾啦?”
陶晚晚笑呵呵的:“剛畢業。”
司機很快跟著導航開到了地方,忍不住‘喲’了一聲。
陶晚晚自己從後備箱裡拖拽出來行李。
門口的警衛員上來問她要去哪一棟,需要登記。然後才放她進去。
她走在人行道上,看著鬱鬱蔥蔥的樹林和路上限速的標誌,轉了個彎路過一棟有梧桐樹的院子,那是邱家,和他們家只隔著一道木柵欄。這裡和五年前沒有區別,甚至腳下踩的這塊紅磚上的裂紋還如舊時。她摁了門鈴,盯著腳前那塊紅磚上的裂紋,愣住住了。
過了有一會兒,才出來人開門。
來的人,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婦人,保養的極好,她對於陶晚晚的到訪並不顯得詫異,笑容得體又親切:“回來了,怎麼不提前說一說,我好去接你。”
“宋阿姨。”陶晚晚禮貌的和宋安傑打招呼,然後託著箱子跟著她進了院子。
“你爸在客廳等你呢。”進門的時候宋安傑接過行李箱,她的笑容中帶著幾分躊躇,似乎有話要說。不過陶晚晚並沒有理會,她甚至沒有換鞋,就走了進去。
天接近黑了,這會兒只有些昏暗。胡桃木沙發上正坐著一個神色嚴峻的中年男人,正是她的父親陶海中。陶海中還不到五十歲,卻已經滿頭花白,臉上的皺紋溝壑較之五年前,深邃了太多。印象中那個意氣風發的父親,已經不復存在了。
陶晚晚的目光落在他手腕上戴著的時時監督管理電子裝置,正時不時閃爍著,刺痛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