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難以忍耐的疼痛，她整個人像是被抽離了靈魂般的，緩緩倒在了梁翊文的懷裡，她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句話來，就連呼吸也是痛的。
宴會的警報刺耳的響了起來，李東帶著人趕了過來，有人在報警，有人在打120急救，現場一團亂。
陶晚晚看著梁翊文的臉，他是如此的焦急，眼眶腥紅，可是他不敢動，生怕扯疼了她，身下淌出的血在地上攤開一大片來。
“晚晚……晚晚……睜開眼睛……”
陶晚晚從來沒有聽過他這麼叫過她的名字，他在害怕，在卑微的祈求她不要睡過去……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她太疼了，疼到麻木的程度，眼前開始發黑，聽覺也開始退化。
他明明在眼前，聲音卻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
“疼……很疼……”她的耳邊全是冰冷的儀器聲，她能聽見外界的聲音，聽的很清晰。
“病人大出血，去通知家屬，能輸血輸血，不能輸血從隔壁醫院調。”醫生的聲音還真是沉穩，不愧是見慣生死的人呢。
手術室外，梁翊文在外反覆踱步，不過兩個小時罷了，他的下顎已經長出瀝青的胡茬子來，胸前的襯衫被血染紅，大片大片的，紅的嚇人。
手術室外站了一圈急診外科的醫生，院長也在這裡。
護士走出來說：“病人大出血，需要輸血，病人的血型是AB型，很不巧的是我們的血庫裡沒有足夠的存量，有沒有人AB型且願意獻血的？沒有的話就要從隔壁醫院調來了。”她說著看向一旁站著雙鬢斑白的院長，似乎在等他的示下。
“醫院裡這麼多人，哪裡需要去其他醫院調。”院長的後背發涼，甚至不敢去看梁翊文。
“我是B型。”梁翊文感覺到一陣無力，隨即調整過來：“李東，去看看有沒有AB型血的人。”
“我就是。”李東說：“我可以獻血。”
梁翊文目光沉沉，拍了拍他的肩膀：“麻煩你了。”
……
手機在不停的響，也不知道響了多久，梁翊文才注意到。
他從褲兜裡掏出手機來，過程有些波折，來電顯示上是媽咪。
他猶豫再三，還是接聽了：“媽咪。”
“是，您看見新聞了？”
“她受傷了，現在在手術室……公司的事情麻煩您和爸爸先處理著吧，我這邊忙不過來……是……記得幫晚晚控制輿論風向。”
梁翊文的眼神有些散亂，他匆匆掛了電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不多時又站起來，就這樣周而反覆，坐立難安。
手術室的燈被熄滅，醫生很快走了出來，後面跟著的，是護士推出來的病床。
“怎麼樣！”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還在昏迷中，今晚推到無菌室開始觀察。”醫生解開口罩，看向外面站著的一群同僚和院長。
院長即刻意會，上前安撫：“梁總先放心，全醫院，甚至整個A市最高精尖的醫療裝置和醫護人員都在這裡待命，一定會讓陶小姐平安無事的。”
“……您先休息一下吧？”
“我可以進去嗎？”他問：“我可以進去陪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