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一封已死者給生者的情書。”
“強烈推薦，千年的孤獨，只為你的到來。”
“好玩，不解釋。”
“遊戲唯一的缺點是它居然是個恐怖遊戲，好吧，遊戲時長有點短，這點確實挺恐怖的。”
“阿爾法我女兒！”
“樓上，你是我岳父！”
“滾！你個賽博鍊銅癖！”
“滾！阿爾法的年齡比我們大個上千歲！”
“遊戲製作者方城絕對是個天才，但也展現出其無以倫比的惡趣味。《森林的二兒子》已經展露了其在場景建設方面的天才，《向死而生》則顯示了其在劇情方面的卓越。不過前者的名字堪稱悲劇，後者的型別簡直是災難。但如果讓我說，這樣的惡趣味天才，越多越好。”
床上，方城看著水蒸氣平臺上的評價，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上萬人的推薦直接將遊戲推到了“特別好評”的位置上，這表明大部分玩家覺得這個遊戲很好玩。
水蒸氣平臺甚至專門給了一個小版面，算是一個免費的推廣。
可是……
他想做的明明是個恐怖遊戲啊！
龐大的巨物應該帶來不可名狀的壓迫感，無能為力的攀登過程應該充滿了危險和壓迫性，頻繁的失敗會讓玩家們心浮氣躁才對的。
可為什麼……
你們會認為這個遊戲很治癒，角色很可愛呢？
讓我們對好玩的理解統一，真就這麼難麼？
就在方城皺著眉頭思考的時候，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發現是沈老師，方城接通電話，然後就聽到沈老師激動的聲音。
“方城，真有你的啊！”
“沈老師，我……”
“本以為你想做個恐怖遊戲，沒想到做了個平臺跳躍類的遊戲出來，你這還是有點小幽默的，不過下次別這樣了。”
“我確實……”
“你這份才能不能浪費，空空那個傻B沒眼光讓他去死算了，滿腦子是錢的傢伙沒資格管理你這種天才。我準備說動天翼成立一個新的工作室，你去當製作人。”
“可是……”
“不想去？哦，我理解了，給人打工確實不爽。這麼吧，我幫你申請一個辦公室，你自己去開工作室。貸款什麼的我還有點臉面，可以幫伱申請一筆無息貸款，算是對新人的扶持了。還不上也沒事，我幫你還。”
“……”
“多去招幾個人，搞上一個大的。而且別做免費的遊戲了，遊戲得收錢。”
方城終於找到了一個時機，連忙問道：“為什麼要收錢？”
隔著手機，方城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困惑。
半分鐘後，沈老師才說道：“你不能掘了別人的路啊。”
經過沈老師的解釋，方城終於明白了。
遊戲，其實很燒錢的。
哪怕AI技術已經十分發達，但美術需要燒錢，程式需要燒錢，策劃需要燒錢，研究出一個玩法中的試錯成本也都是錢。
一些人可以用愛發電，但大部分遊戲人是將遊戲作為一項工作，正常的免費不會衝擊他們的飯碗。
但方城的例外。
超高的遊戲品質，將會衝擊遊戲市場，並形成一個不太好的效應。
當一款新游出現後，別人都會指著方城的遊戲說道：“還沒有免費遊戲好玩，你好意思收錢？”
雖然一些垃圾遊戲會因此退市，但九成以上的遊戲人都會因此完蛋，最終對遊戲行業是個毀滅性的打擊。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正則無徒。做遊戲也是如此，適當的泡沫是健康的，你明白了麼？”
“明白了。”方城心悅誠服。
要不說老一輩遊戲人厲害呢，經濟學原理看的就是清。
而沈老師辦事雷厲風行，沒多久，他就被約著去了趟銀行，半個小時後就是一筆五十萬的無息貸款入賬。
為了不讓自己給方城太多的壓力，沈老師沒有直接出錢，而是申請了貸款。
這裡面不僅僅是一份師徒情，更是老一輩遊戲人對新生代的期望。
除此之外，沈老師還幫方城申請了兩年免房租的辦公樓，樓層的位置有點巧，剛好在天翼的空空工作室對面，屬於抬頭就能看到彼此的那種程度。
知道這件事後，沈老師還有點不好意思，打電話給方城後表示不喜歡的話可以換，不用客氣的。
不過方城無所謂，婉拒了。
辦公樓是現成的，雖然方城表示要不了一整層那麼大，但沈老師表示免費的，先用了再說。
電腦也是沈老師之前工作室的，這批電腦八成新，說是借，其實就是送，甚至還送了一批電腦桌電競椅過來，相當於方城一分錢沒花，就白嫖了一個工作室出來。
雖然是一名仙人，但方城還是感覺沈老師給的禮物太重了。
暫時想不出報答的法子，方城索性自己種了一批靈草，灌裝成茶葉送到沈老師那裡，然後真誠的問道：“沈老師，你看誰不順眼想要給他個報應麼？如果對方罪大惡極，我也不是不能宰了他，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沈老師頓時哈哈大笑，拍著方城的肩膀說道：“沒想到小方你還挺幽默嘛。別想太多，我也是有私心的。”
“那就兩個？”
“好了，別開玩笑了。國內遊戲式微，很多遊戲只能圈地自萌，要不就是販賣情懷，看的蛋痛。我們雖然才四十多，但思維固化，而且也太愛惜羽毛，不想動彈了。現在看到你這麼好苗子，栽培你一下也是應該的。”
“沈老師，我其實真的還沒搞懂遊戲為什麼好玩。”
“我也不懂啊，誰能說自己完全把遊戲參透了。遊戲真的是藝術，你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遊戲會在什麼時候，以什麼方式感動了別人，讓對方產生了好玩的念頭。總之，別有太大的壓力，儘量走自己的路，找自己的道吧。”
“……謝謝。”
真心實意的道謝後，方城拿出自己的茶葉，對沈老師說道：“這次上門，沒別的禮物，這些茶葉是我自己種的，還請老師收下。每天喝一點，可以強身健體，對脫髮也有幫助。”
“自己種的啊……那我就不客氣了，跟脫髮什麼的沒關係啊。”
將方城送出去，沈老師拿出罐子中的茶葉，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頓時感覺清香撲鼻。
取了一點用開水泡開，便見碧綠的茶水滿滿的一杯，彷彿將整個春天都裝到了裡面。
喝下一口，頓時唇齒留香，讓沈老師忍不住感慨：“好東西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喝完一杯茶，沈老師感覺自己神清氣爽，僅存的頭髮都閃亮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