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第一次親密接觸
衰神附體大概理了一下邏輯，然後發現執奕天尊這個安排還挺得當的。
按照博麗銀夢的說法，演唱會其實就是一種儀式，一種用來跟邪神溝通的大型儀式。
而透過參與這種儀式，衰神附體將會跟黃金母體取得聯絡，成為黃金母體的代言人，而她的天賦也挺適合跟這種掌管可能性的邪神打交道的。
但為什麼是演唱會啊？
對此，博麗銀夢有一個有點離譜的解釋。
“歌舞、音樂、大量的情緒，這些都是儀式所需要的素材。不過你要是在遊戲裡說我們要搞一個大型祭奠邪神的儀式肯定會被取締，所以就包裝成演唱會了。”
聽了這個解釋，衰神附體發現這個遊戲越來越扯了。
一個演唱會怎麼就跟儀式扯上關係了。
但當博麗銀夢發來一個某位歌姬的演唱會影片，發現那裡的觀眾一個個神態狂熱，痛苦流涕，並且被自己的偶像大罵“hentai”還甘之如飴，甚至飄然欲仙的時候，她發現演唱會真的跟佈教現場差不多了。
一些事情，修行者或是辦不到，或是辦成後的代價太高，所以只能依靠天地神明來完成。
之後，衰神附體又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博麗銀夢，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的？你是研究神秘學的？”
他重披星羅道袍，手持無量法印，無數棋子宛如恆河沙一般環繞在他的身邊，共同組合成他的法器。
“挺好，比我厲害。”方城誠懇的說道。
透過這個儀式，修行者會說出自己的需求，以及自己願意提供的代價，並希望目標降臨，幫忙解決。
一瞬間，衰神附體感覺自己似乎領略了一些東西，古代與現代的知識相互交融，宛如一把鑰匙開啟了她思想上的桎梏。
而且再細想，教主靠教眾養活自己並撈錢，偶像靠粉絲養活自己並撈錢。
而天道世界的眾神們編制的音樂傾瀉而出，作為他們唯一擅長的藝術，他們在這個領域將自己的才能發揮到了極致，也讓這裡成為一場盛大的原創盛宴。
絢麗的畫面是現實世界無法實現的，變化的舞臺讓這裡的氣氛濃郁且熱烈。
世界，真的很玄妙啊。
看著已經成型的陣法，執奕天尊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初學降神的那個午後。
當倒數計時完畢後，億萬星辰同時爆發，絢麗的煙火在這裡綻放，虛擬世界的偶像秀在這裡召開，並以直播的形式傳遞到每一個觀眾的眼中。
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情況不要太好了。
此時的陣法已經可以不斷的吸收玩家們的情緒，因此誕生的力量可以將衰神附體和邪神聯絡在一起，從而完成衰神附體的願望。
教主靠神經管控和吸引教眾，一些聲優也靠神經來吸引粉絲。
但與之後的偶像相比，這一切似乎都微不足道了。
而且儀式前的祭品還只是車馬費，願望能不能實現還需要另算，實現後代價也需要還願，不然就整死你。
哪怕執奕天尊已經有了方城的人情，但人情這個東西，總是不嫌多的。
世界的真相在她的面前緩緩的張開，讓她有種接觸到了大宇宙意志的感覺。
當黑科技他們表示演唱會也包括這些要素的時候，他還有點擔心行不行。
大量術法在空中凝聚，無數火光在這裡流淌，龐大的倒計時浮現在虛空之中，並透過不斷倒數的方式提醒玩家，節目即將開始。
而在舞臺深處，執奕天尊已經做好了準備。
每一個棋子都是他法器的一個微小的部分，這些棋子不斷的移動，佈局，大量陣法宛如金沙一般流出，開始構建邪神與衰神附體附體的紐帶。
陣法構建完畢後，執奕天尊鬆了一口氣。
在黃金母體出現的那一刻，現場的氣氛攀升到了頂點，由此匯聚起來的紅塵火開始不斷的凝聚，宛如一條火焰之河，凝聚在舞臺的上方。
雖然儀式尚未完成，但之後的事情可以讓陣法自行處理。
“不，我只是中二罷了。中二青年喜歡各種儀式和邪神不是很正常麼？沒準我也可以成為封印了邪王真眼的女人啊！”
時而是櫻花之海，時而是琉璃山谷，不可思議的景象在這裡不斷的湧現，讓這裡的環境氛圍烘托到了極致。
“這一單做的……差點就虧本了。”
就在衰神附體思考用哪家的消毒水時，倒計時開始了。
當龐大的黃金母體出現的時候，龐大到浩瀚的身軀讓一切都顯的那麼的渺小。卓越的遊戲畫面讓每一個看直播的玩家都體會到對方的龐大與魅力。
現在玩家使用的功德系統本質上也是一個降神儀式，只是這個儀式被大幅度簡化了。
而古時的儀式往往包括了各種祭品，禮器和音樂，這才能請動神明，讓他們過來幫忙。
修行者一直與天地神明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絡。
回想著曾經的故事，他看著一旁的方城，略帶得意的問道：“大天尊，您看我這個降神儀式做的如何啊？”
哪怕對方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幹，其散發出的魅力都足以扣人心絃，讓人流連忘返。
看到博麗銀夢狂熱的樣子，剛剛還認為對方是一個正常人的衰神附體默默的拉開了幾個身位，並決定之後就給自己做一個全身保潔，好好的消一個毒。
大量紅塵火在他的身邊流淌，因為黃金母體而引發的情緒化為神與人的紐帶，並讓彼此獲得心靈上的聯絡。
兩者比較起來，好像還真的沒有區別。
所以，就有了降神儀式。
天尊可以無視功德，不過天尊無法無視大天尊的人情。
執奕天尊大驚失色，連忙說道：“大天尊，這種玩笑不能亂開啊。我怎麼可能做的比你好呢？”
“確實比我好啊。”方城淡定的回覆道，“畢竟我沒做過降神儀式。”
“為啥？”
“沒必要，有需要的時候叫祂們一聲就行了。”
“祂們這麼給面子？”
“就這麼給面子。”
執奕天尊呆呆的看著方城，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天地神明都挺驕傲的，天尊請他們都需要一點點儀式才行，哪怕熟了之後這個過程也不能短。
但是大天尊他……
然後，當他設身處地的想了想，發現如果自己是天地神明的話，當大天尊要自己辦事時，自己肯定會屁顛屁顛的跑過來，路費什麼的都不要了。
不僅不要，他甚至會貼錢，畢竟大天尊知道你的名諱並讓你辦事是一份榮耀，回去能吹上幾百年。
“唉……”
儀式成功後的喜悅蕩然無存，餘下的只有濃濃的惆悵。
在舞臺上，攢勁的節目一個個出現精心打造的偶像女團以完美的形象出現，並帶給觀眾們在現實裡完全無法復刻的演出。
整個過程，音樂是完美的，氣氛是到位的，舞蹈動作是優秀的，缺點是沒有的。
就連演員也感覺挺好的，畢竟只要按下一個技能按鈕，那麼所有的舞蹈動作就會以技能動作的方式施展出來，中間什麼都不用管。
但以第一人稱的方式參與到這場秀中，還是讓衰神附體有著不同的感受。
看著一個個玩家因為自己而歡呼，看到自己的形象成為舞臺效果的一部分，衰神附體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升起，讓她對拋頭露面也沒有那麼排斥了。
“不錯的儀式，你覺得呢？”
“還行吧。”衰神附體下意識的回話，然後又猛然驚醒，在頻道里問道，“剛才有人叫我了麼？”
“沒有啊。”
“伱是不是偷偷開音樂了。”
“快回頭，看看自己的櫃子動了沒？”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麼？貌似現在，除了個別的幾個人之外，只有你可以聽到我的聲音啊。”
這個聲音清脆悅耳，但又有著極強的厚重感，彷彿天上的行星降臨到了這裡，並在衰神附體的耳邊發出宛如晨鐘暮鼓一般的聲音。
一開始，衰神附體還沒有察覺出來。
但當對方說完第二句後，她立刻意識到了什麼，轉而面向那彷彿背景一般的巨大的黃金母體。
對方依然在維持著演繹的動作，龐大的身軀帶著與其不相配的靈敏感，但衰神附體就是知道，剛剛在自己耳邊說話的就是黃金母體。
儀式成功了！
她跟對方搭上線了！
漫長的工作終於在今天得到了回報，也讓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雖然沒有跟其他人說過，但衰神附體這幾天的壓力其實挺大的。
黃金母體雖然暫時安靜下來了，但按照執奕天尊的說法，對方其實只是貌似安靜了下來。
跟邪神的交流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情，彼此的邏輯不一樣，處事的基準不一樣，哪怕看起來是在正常交流，但這種交流就像在跟一個人形布娃娃在交流一樣，完全不知道對方的皮套下隱藏的是什麼。
當這個儀式完成後，衰神附體的頻率就跟對方達成了一致。之後，她就可以聽到對方的聲音，並能夠跟對方正常的交流了。
而且這種交流是基於整個世界的角度來的，在這個角度下，邪神和個體之間的誤差可以忽略不計，整個世界都會幫忙糾正彼此之間的不同，讓他們的交流時刻保持正常。
按捺住喜悅的心情，衰神附體終於可以問出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了。
“你為什麼要襲擊我們？”
這個問題問完後，黃金母體的聲音停了下來。
背景裡的黃金母體還在蹦跳rap，但在衰神附體的耳邊，對方陷入彷彿大海一般的沉默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對方才開口說道：“抱歉，我忘記我還可以跟你們溝通的。”
“……忘記了？”
“是的，有些事情我已經忘記了，好在我的宰相還記得一些，是他提醒我過來打招呼的，不然我們可能會發生不必要的衝突。啊，這是我的宰相，你可以抬頭看看，他在跟你打招呼。”
抬起頭，衰神附體看到黃金母體抬起了自己的左手，粗糙的玩偶的嘴巴張開，並抬起了還在揮動的小手。
“……哈哈，挺別緻的。”衰神附體強笑著說道。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以別緻稱呼我的宰相，我很欣賞你。我右手邊的是軍務大臣，他是一個比較傲嬌的傢伙，不過他人挺好的。”
看著另一個小玩偶，衰神附體的笑容越發乾澀了。
星雲這遊戲有病啊！
從玩家到npc，自己就沒有見過一個正常的啊！
黃金母體，得虧你是一個七十萬公里且大齡的邏輯，不然你這症狀得進精神病院的啊！
“……你剛才是在心裡吐槽我麼？我感覺你似乎在對我發表一些不利的臺詞？”
“你還會讀心啊！”
“只能讀一點點，而且只能是你的。邪神和普通生命的層次和邏輯都不一樣，其他人在我眼中就是怪物，我在你們眼中也差不多。這個儀式讓我和你之間產生了一些微妙的聯絡，從這個情況來看，你是我的廟祝了。”
衰神附體只能開啟百度，搜尋了一下廟祝的意思，然後發現這個工作不是什麼好工作。
廟祝是掌管寺廟香火的人，是距離擊敗的神明最近的人。他是神明在人間的代言人，是最接近神明的存在。
這個工作初看挺高大上的，但一想到對方居然可以讀自己的心，衰神附體的人都快麻了。
“不讀不行麼？”
“嗯，也可以。不過那我就得自我限制一下了。啊，演唱會快結束了，我稍後過來找你。”
扭過頭，衰神附體發現演唱會真的要結束了，最後的禮花已經開始燃放，讓這片虛空都陷入到歡樂的海洋中。
在她的旁邊，博麗銀夢擦著眼角說道：“太感動了，我真的太感動了！燃耗功德來參加這個演唱會真的太值了。方城工作室，以後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以後就是你們最忠實的狗了。”
“……你會不會有點誇張了？”衰神附體忍不住說道。
“我也是，我頭一次有如此激動的感覺。”陳讓的木葵不斷的擦著鼻子，“我完全沒有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被求婚！等陳讓死了，我就跟他永遠在一起。”
“誒？這是什麼賽博婚禮啊？而且你的愛會不會沉重了一點啊？”
“不錯的表現，我都被感動了。”舞臺策劃黑科技由衷的感慨道，“真沒想到，在這個時代居然可以看到如此激動人心的表現。尤其是你，衰神附體，你最後的技能動作太棒了。”
“啥，我做了什麼啊？”
當天晚上，衰神附體在看舞臺回放的時候，發現其他人真沒有騙她。
她最後的表現真的太吊了。
可本來是一個很好的第一人稱吹比的好機會，可她當時只顧著跟黃金母體聊天了，結果什麼都沒有感受到。
捂住臉，衰神附體欲哭無淚。
果然。
自己的運氣真的太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