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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夜稟軍營

萬國雖有百盟,但軍隊卻不屬其中,其龐大的軍事力量另成體系,以東都、南庶、西至、北野、國衛,進行兵權劃分,而這五方兵權的統帥,便是王偉磊方才提到的“楊將軍”——“楊柬章”。

按理來說,楊柬章身為五方兵權的統帥,肩負衛國重任,日理萬機,不是隨意便能見到的。但如今並非戰時緊迫,陽春夜宴之時,國主都會駕臨,楊柬章自然也不會缺席,所以王偉磊才如此問詢。

顧禾此時聽聞王偉磊想要面見楊柬章,動作頓時一僵,面露詫異的問道:“王盟長,您找楊將軍可有要事?”

自從遭遇黑甲鐵騎之後,王偉磊就始終心神不寧,總有種風雨欲來的危機感繚繞心頭。念及陽春夜宴的特殊時期,更是越發的不安,思來想去,便將此事掛在了心上。

一路上的沉默不語便是在不斷的回想著那黑甲鐵騎的一切,生怕記憶模糊,錯漏了什麼細節。此時面對顧禾的疑惑,自然是言之鑿鑿:“我確有要事相稟,能否帶我前去?”

顧禾本想推脫幾句應付了事,因為夜宴期間可以說是萬民來朝,迎賓工作的繁忙讓他實在是無力抽身。但眼見王偉磊神情話語之間確實有種急迫,又顧及到王偉磊的盟長身份,心下也不敢怠慢,猶豫再三後,才將收受的包囊交予隨行者,進行了一番交接,待一切安排妥當,這才點頭應允:“好,那您跟我來吧。”

許鵬對王偉磊的行事早有預料,也心知軍營的所在並非是他們所能前往的,當即把還想跟著王偉磊一同前去的薩玫朵和維倫佐拉了回來。拱手告別:“王叔,一會見。”

“啊?不能一起去嗎?我還想見一見大將軍呢。”

薩玫朵沒想到一下船就要暫且分別,頓時哭喪著臉抱怨了起來,但她旋即似想到了什麼,眼睛冒起了一股火焰般的光亮,又將笑容堆滿臉龐,朝王偉磊擺著手說道:“王叔,你去吧!我們在大篝火那等你。”

王偉磊看著薩玫朵變臉般古靈精怪的模樣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認真叮囑:“你們兩個可要好好跟在許鵬身邊,別去惹是生非!”

“知道啦!”

薩玫朵一邊高聲喊著,一邊已經急不可耐的拽著許鵬和還沒來得及告別的維倫佐,匆忙的沒入了人群的喧囂之中,人頭攢動間,不一會便已沒了蹤影。

王偉磊看著鑽進人群的三人,硬朗的臉上皺紋舒展,流露出了幾分笑意,他不禁想起了往昔,那時候的自己也是這般的年少,青澀而純樸,還不會因為諸事繁雜而徹夜難眠。

“歲月悠悠三十載,恍然回首慕當年啊。”

略作感嘆,王偉磊便跟著顧禾的步伐,在他的帶領下穿過了紛擾的人群。

一路上見各個棧橋來客上下,迎賓忙的焦頭爛額,王偉磊這才理解了方才顧禾的為難。一時間為自己考慮不周而提出的唐突要求感到有些羞愧,但現在既然顧禾已經答應帶路前去,卻也不好再矯情,只能事後再致以歉意了。

透過河灣駐兵的關卡時,瞭解到王偉磊盟長身份的衛兵見王偉磊沒有護衛在旁,還起意想要護送,但念及夜宴期間魚龍混雜,也不好擅離職守,便提供了一匹馱馬,供兩人快速來回。

……

軍營駐紮之地,並非燈火輝煌之處,而是可縱覽四方的高點。在饒豐這片平原想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那唯有距離河灣不遠的矮崖可供選擇。

去矮崖的路途不算遙遠,又有了馬匹的迅捷,兩人藉著月下朦朧可見的光亮,加之道路一旁火炬的指引,一路沿著車轍而上,不過半柱香的功夫便已行至矮崖的半山腰處。

此時,軍營大門處矗立的兩個火炬都已清晰可見。不過面對軍營重地,掌控馬匹的顧禾不敢冒失,轉而收住韁繩,讓馱馬慢速往軍營大門走去,以免被誤會成來者不善。

果不其然,才沒走多遠,軍營的大門處就傳來了衛兵的怒喝,哨塔之上更是已經開弓拉弦在搖指這邊。

顧禾立馬扯住韁繩,讓馱馬停住了腳步,想要有所回應,但狂風卻將衛兵的怒喝聲刮的零碎,兩人並沒有聽清喊的什麼,只好停在原地不敢動彈。

可隨即又想到沉默勢必會引起衛兵猜忌,兩人便又大聲自報起姓名和來意:“迎賓顧禾,崇海盟族盟長王偉磊,求見楊將軍!”

最後也不知是聽到了兩人的聲音,還是察覺到兩人所騎的馱馬來自軍營,並非是來犯之敵。

駐守大門的衛兵在與同伴溝通後又呼喚來了兩個人,四個人各自提起手中的長槍以戒備的姿態向王偉磊他們走來,然後在距離馱馬的十步外停下步伐,再次喝問道:“來者何人?”

此時,兩人才敢從馬上下來,顧禾輕撫著馬首對馱馬進行安撫。王偉磊則略微上前,拱手行禮,言辭謙遜:“在下崇海盟族盟長,王偉磊,來此求見楊將軍。還請閣下通報一聲,就說我有要事相稟。”

為首的衛兵特木爾聽聞後,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偉磊一襲灰布麻衣的裝扮,然後又瞥了一眼王偉磊腰際的紅色錦帶。卻是冷哼了一聲,咄咄逼人的將心中懷疑直言而出:“哼,盟長?連護衛都沒有?”

王偉磊見其不信,只好將金紋紫玉牌拿出,再加上顧禾的確認,這才自證了身份。

只不過盟長身份的重量似乎壓不到衛兵的肩膀,特木爾都沒經思考,就嚴詞拒絕了:“不行!楊將軍正在商議要事,不見來客!”

特木爾的盛氣凌人本就讓王偉磊有些氣惱,此時更是怒從中來。他本想辯駁一番,但眼看這些衛兵都不像是容得分說的樣子,一時間有些焦急,但他也不想過多的耽擱時間,無奈之下只好將黑甲鐵騎一事說予特木爾聽。

特木爾聽完之後頓時面色一變,當即就將王偉磊請進了軍營內的一間木屋之中,並且叫來記錄官,將王偉磊所述,事無鉅細的記錄了下來。

確認無誤後,面色凝重的對身邊的傳令兵耳語了一句,便將手中承載詳細的書卷交給了他。

得益於所在木屋的狹小,耳語聲雖微弱,卻並沒有逃過王偉磊的耳朵。

“此事速報楊將軍!”

耳中聽聞此話,眼見那傳令兵走出木屋,王偉磊終於感覺懸在心口的石頭落了下來,頓時鬆了一口氣。

既然責任已盡,便想著儘快與許鵬他們匯合,之後好去參加盟長宴會。

王偉磊嘴巴微張,剛想提及此事,特木爾便將笑臉迎了上來,他一改先前的盛氣凌人,不僅貼心的將王偉磊攙扶起身,還主動提出護送。

對於特木爾的判若兩人,王偉磊投以了怪異的目光,知道特木爾無事獻殷勤是想貪功。不過雖心下鄙夷,但這般稱心如意的護送,王偉磊自然也不會拒絕。

在與顧禾告別後,王偉磊便在特木爾用戰馬的護送下,通行在軍隊專用道路上。

只是在經過遊民駐紮的營帳區的片刻曲折後,便一路暢通無阻的抵達了夜宴場地,也就是薩玫朵心心念唸的大篝火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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