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暄一臉見鬼地看著後頭追上來的兩人。
他想了想，默默地指揮著法器飛遠了點，再飛遠一點。
他一點都不想和他們兩個挨在一起，實在是太奇葩了。
奇葩兩人組正頂著滿頭冰霜拼命往前趕路，再不到山頭，他倆怕是靈氣都要耗盡了。
方虞剛剛應扶風瑾要求，給他也圍上了一圈冰簾子，還貼心地在眼睛和耳朵的位置都留了個洞，保證他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以段暄的視角看過去，就是一把託著個大冰桶的靈劍在追著他屁股跑。
你們是不是有病啊。
你追我跑，段暄註定是插翅難飛。
三人同時抵達山頭。
冰簾子嘩啦啦消融，露出了扶風瑾一雙劍眉星目，早已梳理好的馬尾隨風飄揚，神情是多麼的淡然從容。
方虞手持冰傘，懷抱大頭，輕鬆地跳下靈劍。那冰雕細琢的花紋在陽光的照耀下是一派流光溢彩，映襯得方虞更加的仙氣飄飄。
段暄拉著臉，十分無語地看著裝模作樣的兩人。
別以為這樣，他就能忘記剛剛看到的群魔亂舞，聽到的鬼哭狼嚎。
方虞嘚瑟了一圈，趕緊收起了冰傘。
沒想到從崖底到山頭居然有這麼高的距離，他們足足飛行了一個時辰，用來維持冰傘的靈氣差點把她丹田都虧虛了。
總算是上來了。
別說是他們兩個，段暄也有點吃不消。
每人發一顆回靈丹，集體打坐休息。
兩刻鐘後，扶風瑾起身，準備下去接林曦。
段暄趕緊把自己的飛行法器遞了過去，順便把使用方法教給了他。
他個人想法是，由扶風瑾把法器帶下去，他們一人御劍，一人用法器，應該能大大壓縮上山的時間。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再看到一個冰桶子在空中飛來飛去了，太詭異了。
扶風瑾這次沒有出口反駁，他從善如流地接了過來。
其實吧，他一點都不喜歡御劍載人，是一點都不喜歡。
方虞聳了聳肩，她沒有任何意見。
算了算時間，段暄估摸著他們上來估計最快也要大半個時辰，剛剛足夠煉一爐回靈丹。
等搭好冰屋後，他盛情邀請方虞一起，方虞自然答應。
兩個丹爐被放在了冰屋的中央，段暄仔細地教導方虞如何處理靈植、儲存靈植，屬性不同的靈植又是如何放置，還有如何開爐，閉爐，什麼時候該放出神識控制爐火，最後丹印又是怎麼打。
總之，段暄是個異常優秀且負責的老師。
他傾囊教授，毫無保留，和他平時的少爺脾氣一點都不像，但又和他當時學習炒菜的認真模樣非常像。
方虞有點恍惚，她突然就想起了林曦常說的天道酬勤。
他們比她想象的要更為努力，更加優秀，也更加的友善。
段暄拍了拍她的頭，神情嚴肅：“認真聽我說！丹道對神識的要求非常高，你一個失神，炸開的可不僅是丹爐，甚至可能是神識。”
“煉丹之時，必須保持全神貫注，不可輕易被外物干擾，知道嗎？”
方虞回神，點了點頭。
兩人正式開始煉丹。
煉丹的過程很是枯燥，方虞透過神識一點一點地看著丹爐裡的靈植，慢慢融化成一攤液體。
融化前的靈植各有各的五彩斑斕，隨著靈火的烤炙，居然匯合成了一團透明的無色，隨著她的神識搓揉捻扁，逐漸成型。
丹爐內的溫度很高，燙得她的神識是一個瑟縮。
方虞不僅是水靈根，還疑似冰靈根，靈火的高溫對她來說可是個折磨。
她就像是個捏著熱包子的孩子，摸一下縮一下，在丹皮上留下了一個個圓潤的手指印。
靈火的熾熱和神識的冰霜相互交錯，丹藥夾雜在一冷一熱之間，很快就出現了部分柔軟部分硬朗，部分雪白部分焦黃的情況。
方虞手忙腳亂地控制起靈氣，試圖把溫度給調節平衡。
她硬生生地逼出一頭汗，終於成功炸鍋了。
段暄早有準備，手一揮，防護咒牢牢把兩人給保護起來，無數的丹爐碎片噼裡啪啦地砸在靈氣罩，聽得讓人牙疼。
“誒？”他撿起地上那坨無比顯眼的東西，“居然沒炸開？”
黃黃白白，坑坑窪窪，依稀能聞到一股微弱的丹藥味道。
段暄掰了掰，想要仔細看看。結果沒掰開？
他手上靈氣微動，再次掰了掰。還是沒掰開？
段暄疑惑地看著方虞：“你煉的是石頭嗎？怎會如此的硬實？”
方虞接過來掰了掰，同樣沒掰動。
她不動聲色地把那坨東西塞回到段暄手裡，堅決否認：“我跟著你煉的，你煉的是啥，我煉的便是啥？”
話說，這東西長得有點倒人胃口啊。
就算是她未到新東方進修前，也不曾煮過這麼難看的東西。
就這個鬼樣子，她的走鬼檔攤位都可以直接收拾收拾挪位置給別人了。
就在兩人就這塊東西的堅硬度和品種展開激烈討論的時候，林曦和扶風瑾總算上來了。
兩人還沒來得及坐下喘口氣，就被拉去當裁判了。
猝不及防地被塞了一坨黃黃白白的東西，林曦差點脫手就往外扔了。
當然，在段暄和方虞警告的眼神裡，她及時地收住手。
“這鬼東西是什麼？怎麼如此難看？”
段暄立刻指了指方虞：“她剛煉的丹藥。”
方虞也指了指段暄：“他教我煉的丹藥。”
林曦莫名其妙：“哦，方虞的丹藥。那你們給我幹嘛？”
她又不會鑑定丹藥的好壞，這丹藥連丹印都沒打，她更加看不出來。
難不成讓她吃嗎？
林曦突然驚恐臉，不會吧！
她迅速把手上的丹藥塞到扶風瑾手裡。
扶風瑾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幹嘛？
林曦指了指扶風瑾，異常認真地看向段暄和方虞：“我覺得扶風瑾比較合適。”
段暄恍然大悟：“對哦。”
方虞連連點頭：“好像是他比較適合。”
扶風瑾繼續莫名其妙：“什麼？”
段暄雙手一拍，對著扶風瑾大聲喊道：“掰！給我用盡全力地掰。”
扶風瑾完全聽不懂他們在搞什麼：“啊？”
林曦隱隱遺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