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e~”
“yue~”
初靖和初綏端坐在書案上認真翻閱古籍，時不時還要做做筆記。
一聲暴響，書閣裡憑空出現了一股妖風，把三人一兔吹得東倒西歪的。
偏偏又不能動彈，只能暗暗使勁試圖控制住自己搖搖晃晃的上半身。
結果一股強烈得不可言喻的味道夾縫吹來，初家兩姐妹憋住的那股勁一下子就散了，齊齊扶桌乾嘔。
“唔唔~”一旁的段暄卻端得一副面不改色，還隱隱有點欣喜。
“段暄！”方虞同款高興臉打招呼。
初綏敬畏地看了一眼兩人，轉身又去捏鼻子去了。
林曦三人也難受得很，原本就呼吸不順暢，還在妖風裡天旋地轉了一番，如今只想好好坐下緩一緩。
段暄繼續唔唔喊著，這該死的宣紙嚴重影響他的表達欲。
他一把扔開了手上的古籍，示意方虞過來坐，結果又被飛走的古籍狠狠地砸了一頭，紅包又大了一點點。
“額，你還好不？”方虞嘗試去撕蓋在他臉上的宣紙，沒撕動。
她沒再嘗試，想著可能是段暄的最新喜好，不理解但可以尊重嘛。
她迫不及待地給他分享止血丸。“我最新煉製的，但有點副作用，你可以幫我看看嗎？”
剛剛緊急關頭，她眼疾手快地撿起了落地的保溫瓶，這丟了可就沒地方能買了。
“別，你別開啟。”林曦語氣虛弱，但異常堅定地阻止了段暄拔開瓶蓋。
“你這一開啟，我們保不準又要被捲進哪裡去。”
周衍點頭，他看了看平安無事的兩位師妹，如今倒是有心情開起玩笑，“說不定這止血丸，還能帶著我們一路闖關到最後。”
石刻轉盤是自己開啟的，這一點他和林曦都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難以攻堅的陣法突然全面開放，直接把他們所有人都帶了進來，很明顯契機便是這止血丸。
準確來說，應該是陣靈討厭止血丸的味道。
那一聲驚天動地的嘔吐聲，強烈的靈識波動差點都把他震傷了。
“你們三個又是怎麼回事？”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紛紛抓起書案的筆墨了。
“藤樹被滅了，我們被抓了。”
“陣靈監督看書。”
“離不開書案範圍，說不了話。”
周衍一臉驚奇地念著被舉起來的三張宣紙上的筆墨。
林曦摸了摸手上的羅盤，蒼白的臉上都掩蓋不住那滿滿的興致，“沒想到還是一個這麼好學的陣靈。”
方虞：這是重點嗎？
扶風瑾已經拎著劍繞了一圈回來，他神情淡淡，“沒有出入口，只有書。”
他們是從頂上掉下來的，如今頭頂上只見雕花古木桁架，縱橫交錯，古色古香，和那石刻大門無一絲相像。
“要劈嗎？”手上的靈劍已經在低聲嘯鳴，隱隱出鞘。
林曦尚未開口阻止，一本不知哪來的古籍已悄無聲息地砸在扶風瑾頭上。
隨後，四人二獸被牢牢按在地上，書案應聲飛來。
各人喜獲同款的白宣紙，還有書墨筆硯。
段暄笑得身子都在抖動，雖然聽不見聲音，但眾人感受到了，並狠狠地剜了一眼扶風瑾。
扶風瑾：。。。
方虞原本就坐在了段暄旁邊，倒是不像其餘人受到了那麼大的壓制力。
她好奇地拿起了案上的古籍，是本遊記。
伸頭瞄了瞄段暄的，似乎也是一本遊記。
反正都跑不掉了，那就安心看書吧。
方虞刷刷地翻起書頁，沒多久便看完了一本了。
剛放下書，又一本古籍飛來，又是一頓刷刷就看完了。
段暄滿臉狐疑地看著方虞一本接一本換書，十分懷疑她是不是在糊弄陣靈。
就這樣多看幾眼，又一本古籍飛來，但這次是朝著段暄額頭上的紅包砸過來的，砸完後便順勢落在方虞的右手邊，乖乖排隊等翻牌。
段暄：。。。
他扭頭翻起了自己的書。
如此，一群少年少女自初相識以來，第一次安安靜靜地共聚一堂，做他們這個年紀該做的事情。
墨蟒滿意地點了點頭，終於可以安靜地打個瞌睡了。
雖然大部分人都不是愛讀書的性子，但靜下心來看本書還是能做到的。
在座的文盲就只有虹寶、綠糰子、大頭、雪瑞，四隻獸被滿頭古籍胖揍了一頓後，也學會了安安靜靜地趴在座位上，被動接受知識的薰陶。
在如此溫馨祥和充滿書香味的環境中，各人漸漸沉浸下來，連原本腦海中對陣靈暗暗的警惕也莫名消散了。
所以，當猝不及防又換了環境的時候，眾人應是愣了許久才清醒過來。
段暄抹了一把面，深深感嘆了一聲，“總算出來了。”
林曦眯了眯眼睛，看著眼前人聲鼎沸的大街，“幻境。”
她轉頭看向眾人，“剛剛你們有留意到什麼異常的事情？”
陣法的轉變需要契機，剛剛應該是觸發到什麼事情才會開啟幻境。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一頭霧水。
唯有方虞直愣愣地看著手心，又是一個黑糰子。
和綠糰子不同的是，它長了一條長長的尾巴，還有兩個小耳朵，雖然沒有五官，但看著也萌萌噠。
方虞戳了戳它，黑糰子一時不察便順著她的手指打了個滾。
墨蟒：？？？
林曦遲疑地看著它，“是陣靈？”
她從方虞的手心拎起了那團黑乎乎的糰子，剛要仔細看，便被糰子踹了一臉。
她一邊捂著通紅的臉頰，一邊齜牙咧嘴地喊著，“實體化，居然是實體化的陣靈！”
陣靈化形，從無到有，本就需要極大的機緣，能幻化成形體便少之又少，更多的陣靈只能以一道神識存在。
而這個陣靈居然是實體化形的，就算是藉助幻境力量做到的實體化，也是萬中無一了。
作為一個符修，她今天算是開到大世面了。
出嫁兩姐妹也在圍觀，她們和林曦又分享了一遍關於妙生仙尊和墨蟒生魂的傳說，順道得到了一波從符修角度上的專業分析。
扶風瑾和周衍兩名劍修則在暗中觀察周邊環境，隨時做好突發偷襲的應變。
故而就剩段暄一人在和方虞討論。
他們倆在書閣的位置本來就緊挨著，所以段暄幾乎是最早發現方虞這邊的異常。
方虞在翻書方面可以說無人可及，得益於多年的應試經驗和工作教訓，她完全能做到一目十行，同時迅速分析字裡行間的意思。
不管是找茬，還是隱喻，亦或是挖坑，她都不在話下。
在被關進書閣的數日裡，方虞把陣靈送過來的書全都翻了個遍。
功法、秘笈、心得、字畫、遊記，應有盡有，可以說藏書十分豐富，但令人疑惑的是，這些書上全都是隱隱約約地帶有墨國清河城的痕跡。
還有，清徽。
她默默地念出了這個名字，唯一出現過的名字。
書閣一瞬間狂風四起，書案和書籍一下子便消散了，感受到身上的禁制放開，方虞只來得及抓住了身旁的大頭和段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