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時間，那便能完成許多未竟之事，包括任婷婷。
張曲最初的念頭只有保命，但漸漸地，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就這樣過了三天，張曲和任婷婷在道觀中等待蔗姑他們回來，晚上則去逛了逛百里鎮，日子倒是頗為愜意。
第三天一早，外面便響起一陣乒鈴乓啷的響聲，卻是蔗姑回來了。
只見她拉著個臉，極不開心，將身上包裹胡亂丟下，氣鼓鼓的坐在椅子上。
“師姐，你回來了。”張曲端茶倒水，見她孤身一人，想來也知道為什麼發脾氣了。
肯定還是九叔的原因。
出乎他所料，九叔並沒有因為這事而跟蔗姑在一起。
不知是命數使然，還是因為自己的到來破壞了這樁好事。
“師姐，是不是九叔又惹你不開心了。”
張曲小心問道，帶著些許歉意。
“別提了！”蔗姑擺手道：“婷婷呢，她怎麼不在。”
“還沒起床呢！”張曲看了下外面，見天剛剛亮，天邊映著極好看的雲霞。
蔗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嘟囔道：“這小妮子，越來越懶了！想修道，這般性子可不行。”
“什麼修道？”張曲聽到蔗姑言語，問道。
蔗姑詫異看了張曲一眼，道：“你不知道？婷婷沒跟你說嗎？”
“說什麼。”
張曲狐疑道，心中升起不妙的預感。
“這小妮子，真不知道道她在想什麼。”蔗姑埋怨一聲，道：“她那日來找我說，要留在這裡學道。”
“學道？這是好事啊，之前九叔想收她為徒，她還不願意呢。”
當然，自己當時極力反對，想來也是她拜師失敗的原因。
婷婷天賦本就極佳，特別在符道上面，更是難得一遇的五行靈體，不走上這一途，反而可惜了。
現在，怎麼又忽然轉性了？
張曲這樣說著，卻見蔗姑面色凝重的看著張曲，道：“小師弟，你可知道於什麼原因？”
“什麼原因？”
他正好奇，蔗姑這樣一問，便脫口而出。
“還不都是因為你！一直以來，只見你忙前顧後，都是你在保護他人，婷婷自然也是想幫一幫你嘛！”蔗姑像是怨恨的瞪了他一眼，道：“小兔崽子，真不知哪裡修來的緣分！”
“罷了，我也不說那麼多，你找機會自己去跟她說去吧！反正為了她這事，害我破了茅山戒律！”
說著，蔗姑急忙起身來到祖師爺面前，又是上香，又是請罪，嘀嘀咕咕說了一大堆。
“祖師爺在上，弟子蔗姑，為了小師弟終身幸福，傳授俗家弟子任婷婷法術，祖師爺要怪罪，就找小師弟去吧……”
張曲愣愣的看著前方，口中呢喃，聽到蔗姑的話，面上呆滯。
怎麼會？
好好的，婷婷怎麼會忽然要跟蔗姑學道。
他心中油然生出萬般想法，只是這每一個景象，彷彿都在壓著他喘不過氣來。
這時候，身邊有動響聲，婷婷端著茶水從裡面走出來，遞給蔗姑。
“婷婷啊，你的事情，我已經跟小師弟說了。雖然你現在不是我的正式弟子，但我肯定會以正經師傅的身份傳你道術的！現在你也算是我茅山一脈了，還不過來給祖師爺請安。”
蔗姑趕了大半天路，早就口乾舌燥，拿起茶水一飲而盡，讓任婷婷給祖師爺正式請安。
婷婷顯然十分生疏，但平日見蔗姑模樣，也是學著他的樣子，沒什麼問題。
等回過頭來，看向張曲的時候，眼中卻是一片複雜之色。
“曲哥，我也是想幫你……你不會怪我吧？”
婷婷低著頭，不敢看向張曲眼睛。
蔗姑一聳肩，急忙往裡面溜去，自己的問題都還沒解決，她可不想吃這個狗糧。
張曲緩步來到任婷婷身旁，靜靜看她周身模樣。
這是他第二次這般看著，只是這一回，心中卻異常平靜。
婷婷低著頭，只覺得張曲停在她身前，陽光從門外照進來，將自己擋在陰影之下。
她正想開口，卻忽然感受到一雙大手將自己牢牢保護，貼近身前那堅毅的胸膛上。
“婷婷，謝謝你。”
良久，張曲終於開口，就這樣抱著她，一雙手前所未有的溫暖而有力。
“放心吧，我肯定會很出色的！”婷婷仰起頭，一雙眼睛閃爍著光芒，道：“上回九叔不是說過，我是個修道的奇才嗎？”
張曲扶著她雙肩，伸直手臂稍稍拉開一下兩人的距離，俯下身子，更好的看著她眼睛。
“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張曲笑道：“修道可是很辛苦的。”
道途艱險，哪裡只是辛苦而已。
張曲不忍見她踏上這條路，卻又希望她能夠踏上這條路。
就以前幾天的事來說，若非錦瑟，後果真的難以想象。
若是婷婷走上這條路，至少在面對這些事情時，要從容許多。
同樣的，面臨的危險這回更甚。
婷婷看著張曲，目中露出堅毅之色，道：“放心吧！我已經做好了準備，肯定變得很厲害的。”
“不過我得糾正一點。”婷婷盯著張曲，認真道：“我可不是為了你才這樣做的，你可別想多了！”
說罷，做了個鬼臉，慌忙往後院跑去，“蔗姑師傅，我還做了早餐，你快點來吃吧！”
只見她聲音從裡面傳來，清脆而透著愉悅。
張曲拉著個臉，喊道：“婷婷，你傷到我了……”
說著，急忙跟著往裡面跑去。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說什麼也沒用了。
況且讓婷婷跟在蔗姑身旁倒也不是什麼壞事，自己斷然是不會長久在這裡停留的，難道等他走得時候，還能帶著她？
想到這，張曲也看得開了，管他那麼多呢！
不由分說，連幹三大碗白粥，就著鹹菜吃得津津有味。
倒是蔗姑，看著張曲模樣，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他拉到一旁，開口道：“小師弟，關於你的情況，師兄大概跟我說了一下，我倒知道另外有個法子，或許可以將你身上的東西化解。”
說著，附過身來在他耳邊悄聲說話。
張曲端著白粥，倒是十分認真的聽著，下一刻，口中一嗆，直接噴了出來。
只見他失聲道：“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