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兩位修者不需要睡眠，柳穆雲對白天的對話有些耿耿於懷。他看向正側躺在榻上看書的人，正猶豫著如何開口，就聽對方道：“想問什麼就直說，我見你已經看我好多回了，若非你是我兄長我都要以為你對我有意思了。”
“……”其實可以不用以為。
他想了想，決定也不繞彎子，便直說了：“你白天問阿月的那些問題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那些鳥是不是與我母親或是我父親有關。”
柳穆白淡定翻了個頁：“我不過是看那樹上鳥巢之多感到驚奇，隨口一問罷了。”
柳穆雲見對方面上沒有絲毫動容，一時之間拿捏不好對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不，他從來就沒能拿捏過，自己這位心上人心機太深，實在是看不透。他若是不想說，自己問下去也沒用。
頓時，他覺得有些頹然。
興許真的是他自己想多了吧。
這般想著，重新閉上眼睛開始調息修煉，調整好狀態爭取早些從秘境之中出來。
柳穆白將手上的書靠在鼻尖上，掩住他下半邊臉，鼻尖滿滿都是書香。他雙眼微闔，趁著對方閉上眼睛，肆無忌憚上下打量著眼前之人。
他發現這人其實還是挺聰明的，竟然想到了他的意圖，只是自己無憑無據，全靠自己猜想，說出來也不過徒增煩惱，倒不如不說，免得他進了秘境後被這點瑣碎之事擾亂了心思。
反正日後再回柳家時，想知道的事情都可揭曉。來日方長，有些事情急不得。
翌日，太陽剛跨過地平線，樹上葉子溼噠噠垂下來，空氣之中瀰漫著土壤的芳香。
昨夜下了一場雨。
柳穆雲將那把大刀拿出來，對準著那像極了木樁子的小祭壇中央，那道溝壑砍下去。
溝壑與大刀嚴絲密縫貼合在一起。
隨後他又將鎖鏈拿出來，三者同時放出光芒，祭壇之上出現了一道門。
那鎖鏈受到感應，頓時飄出去，牢牢又將那門捆住，但不妨礙柳穆雲推開那道門。
他並未著急進去，只回頭看向身後的人，他想問要不要跟他一起進去。
那身後之人並沒有挪動腳步，隻眼神給予鼓勵，隨後猛地一揮手，對方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掉進秘境之中。
柳穆白滿意地點點頭，體驗到當初柳父扔他進去的感受，不免愉悅地嫌棄自己真是惡趣味，隨後就離開了。
他不擔心，秘境裡頭是不會有危險的，最差的結果不過就是沒被“罰”選上，若是即便如此他還是想隨著自己上天界他也不介意多帶個人。
畢竟天界可能真的有他的親戚。
秘境內，柳穆雲，或者說秦景晟，呆愣地看著眼前的門消失。
柳穆白還是沒跟著他進來，其實他進不進來都不會有什麼影響，但他不進來應當是有些別的事情還要去做。
雖然想到了這個，但他還是有些失落。隨後搖搖頭，將這些想法置於腦後。
他不能總依賴著對方，日後他還想護著他，所以他要儘快變強。
秘境之中，隨著他的進入，空間發生扭曲，很快便定了型。
他進來之後就變回了自己本來的面貌，至於為什麼他知道，因為這兒擺著無數張鏡子，映照著他的臉。
“罰”之名，始於“罪”。
（用著原本的臉的時候寫作秦景晟，用著柳穆白的臉的時候寫作柳穆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