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一事就此告一段落,至於秦梓天最後的結局,就交由這三人燒掉然後尋條江便撒了下去。
秦家不像韓家靠海,沒必要為了這個人千里迢迢給他尋個海,便捨近求遠撒進了江河裡,再不入祖祠。
柳穆白雖小小惹了一下雙子,但最終都無甚大礙。
處理完後雙方分道揚鑣,兩人一路閒逛,正巧趕上鎮裡熱鬧的晚市。
柳穆雲欲言又止,急得抓耳撓腮卻不知如何開口。
燈光映在臉上,並未加以掩飾的神情一覽無餘。柳穆白淡淡瞥了他一眼,開口道:“想問什麼就問。”
一聽這話,柳穆雲就決定不客氣了:“就是,這輩子我都得柳姓了嗎?”
柳穆白瞪大了眼睛,顯然沒想到他問這種問題:“你這話可千萬別到爹孃面前問。怎麼,你不想姓柳?”
“也不是不想,想的。”就是想能不能換個身份進柳家。
柳穆白搞不懂他心裡在想什麼,只當他是不是因他的名字是他母親起的所以想恢復:“你在人界還是接著用這個名字比較好,等到了地界,就恢復你的名字跟樣貌,應當不怕有人認出你來。若你恢復了名字,依舊用秦姓嗎?”
柳穆雲有些遲疑:“我還沒想好。”
柳穆白對這個答案倒是顯得有些意外,原以為他或許會很討厭這個姓,沒想到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柳穆雲看出對方的神情,解釋道:“其實小的時候,旁系的都對我很好,我知道秦家也就出了……這麼一個敗類。我有聽過以前秦家的故事,所以我對秦姓並不反感。”
八個世家不管如何落魄過,但總有輝煌的時候,這些家裡頭的史冊都會有記載。
說完,他並未立馬得到回覆,於是側頭看向身邊之人,只見對方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怎……怎麼了?”
柳穆白搖搖頭:“你不問我為何如此捉弄那對雙子?”
不遠處有人在表演吐火,圍觀著的人群紛紛雜雜,但不約而同地拍手叫好。而即便在後方的二人也能看到那朝天的火焰是如此讓人驚歎。
柳穆雲的眸中倒映著那團火焰,只見他神情堅定:“我想,應該是你想敲打他們,讓他倆注意在我面前的身份。”
“不錯啊,能想到這一層。”柳穆白不吝稱讚。
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一家客棧。
這客棧不如說是酒樓,最頂層能覽盡鎮景,尤其還是今夜燈火通明,街頭繁華之時,是當地最貴的一家客棧。
柳穆白同老闆道:“來間房罷。”
柳穆雲忙拉著他:“怎不點兩間房?”
那老闆佝僂著背,見兩人穿戴不凡,便道:“兩位是修士吧,我家的房若只是供作打坐,那必然是足夠的,只是這是專門留給修士的房,價格……”
柳穆白聽了,頓時明瞭:“價格無妨,便來一間罷。”
見狀,柳穆雲便由他去了。
小二過來領他們進房。房間樸素之中帶著華貴,窗前擺著一張矮桌與兩團蒲團,擱著坐著便能賞景看街上的戲人。
只見方才吐火的那位戲人開始表演起了吞火,倒是有趣。
“客官,若是外面打擾您休息,關上窗便可。若還有上面需要儘管吩咐小的便是,小的便先離開,二位慢用。”說完,那小二便替他們關上了門。
柳穆白聽見這窗子作用,出於好奇便將其關上。
果不其然,房子內陷入安靜。
見狀,柳穆白挑了一下眉頭,不由輕笑。沒想這窗子還是個隔音的。
試完後便再將窗子開啟,走到一旁的四面榻上躺著。
這榻呈長方形,四面無圍,多用於坐具,榻上擺著張矮几。
柳穆雲便到窗前坐著,望向下邊。
“其實,秦曳月也沒說錯。我更多的是出自報復。”
柳穆白沒頭沒腦突然來一句讓他愣住,不過他也很快便想起,他是接上了方才說的話。
他側過頭去,只見柳穆白已闔上雙眼,看不出對方在想些什麼,不禁問:“報復什麼?他們從前惹過你嗎?”
“惹過啊。阿兄,他在你臉上畫王八。”
“……這其實沒什麼吧。”
“這就不對了,我都還沒畫過,哪能輪得到他?”
柳穆白側趴著身子,雙腿自然搭載床沿,側臉枕著他的手,如此睡姿顯得腰線極為明顯,凹凸有致。若說此刻他最像什麼,應當是世上那最魅惑人心的狐狸。
柳穆雲看得口乾舌燥,加上對方來這麼一句意味不明的話,也不知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但仍舊能讓自己心煩意亂。
他慌忙垂下頭,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隨後繼續看著窗外。
柳穆白沒等來回應,本已緊閉的雙眼悄悄探開一條縫。
沒成想發現了意外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