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永安侯府。
文君得知時璟在詩會中拿到第一名的時候,一把推開了喂藥的丫鬟,丫鬟摔倒在地,手中的湯藥也灑落一地,顧不得摔倒的疼痛,她又立馬跪在了文君的床前,顫顫巍巍說道“大公子饒命,都是奴婢不小心打翻了湯藥。”
婢女剛說完,文君耳朵、眼睛、鼻子、嘴巴紛紛開始滲血。
“啊!”婢女大叫起來。
文君也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在臉上緩緩流動,他驚恐得問道,“我臉上是什麼東西?”
婢女已經嚇到說不出話了,一旁的小廝支支吾吾得說道,“大、大公子,你臉上全是血。”
另一個膽子大點的小廝立馬反應過來,跑了出去告知侯爺和夫人。
永安侯和妻子王氏匆匆趕來,看到的就是七竅流血的文君。
“快,快拿著侯爺的令牌進宮請太醫。”王氏著急的說道。
永安侯拿出令牌給小廝,小廝接過立馬快跑了出去。
王氏輕輕拉著文君的手在一旁大哭著。
文君突然吐了一大口鮮血,斷斷續續的說道,“父、父親,一定是、時璟害、害我至此!”
文文君剛說完,就嚥了氣,眼睛還瞪得很大。
太醫趕到時,文君的屍體已經面目全非,最後診斷是西域的一種毒物,中毒者身死後半炷香時間內屍體就會變得面目全非,就連至親之人也辨認不出。
永安侯按捺住內心的悲慟,雖然這個兒子不爭氣,但終究是他的嫡長子。
“君兒之前額雙腿都是被那紅衣刺客斬斷的,如今紅衣刺客還未抓捕歸案,君兒又說是時璟害他,這是為何?”永安侯看向一直在文君身旁的伺候的小廝。
小廝忐忑的將那天的事情重複了一遍。
王氏突然大聲吼道,“一定是時璟,是他害了君兒。他們兩個從小就不對付。現在他說的那些話全部都應驗了,一定是他。”
永安侯扶著王氏,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沒有證據,不可胡說。”
“侯爺,他都說那樣惡毒的話了,而且還全成真了還不能證明就是他嗎?”王氏拉著永安侯的胳膊。
“君兒的死本侯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在沒有證據之前,所有人都不可妄議,如有妄議者,亂棍打死。”
在場眾人皆低下頭輕聲應道。
“君兒的後事好好操辦。”
永安對著王氏說完,就去了書房。
永安侯坐在書桌前沉思。
時追快回長安了,如果君兒的死真的和時璟脫不開關係,到時候時追又包庇時璟該如何?
他雖貴為侯爺,可戰功遠遠不及時追,要是鬧到陛下面前時追又執意保下他的兒子,陛下應該會站在時追那邊。
“去查查時璟最近都在幹些什麼。”永安侯對著小廝說道。
另一邊皇宮之中。
風珂星和風藍星兩人剛從太后的宮中出來就聽見灑掃的宮女在那兒說時璟。
“時三公子何時這般厲害了?”
“不知道,我好喜歡他那一句,無論王朝更迭歲月流轉,璟的心意都不會改變。啊。嫁給時三公子的女子肯定很幸福。”
“我喜歡另外一句,永遠會有人更好,但璟選擇的便是最好的。”
“說什麼呢?”風藍星出聲打斷兩人,“時璟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回三公主,時三公子是參加月滿樓詩會中說的。”
“他還會參加詩會?你們說的是時璟嗎?”
“大家都說是時三公子,時三公子還在詩會中得了第一。”
宮女這話一出,風珂星和風藍星兩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震驚之色。
“時璟還有這本事呢?”風藍星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喜似的激動地說著。
風珂星也很意外,“可能往日是時三公子藏拙呢。”
“哼,那他還挺心機的。”
時璟在月滿樓的光輝事蹟很快就傳到了淳德帝的耳中。
“時追這小兒子還有這等本事?”淳德帝風安看著手中的奏摺笑了笑。
孫德全笑了笑,“咱家以為時太尉之子個個都是好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風安放下了手中的奏摺,抬起頭看向了孫德全,“你呀你,明知道朕問的是什麼,避而不答。”
孫德全只是笑了笑沒再回話。
永安侯得到訊息的時候馬不停蹄的又去了月滿樓,他聽過月滿樓的名號,卻一直沒有來過,作為當今太后的哥哥,為人處世還是要低調一些,免得引來那人的忌憚,所以在文君胡作非為的時候,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有那個人看見自己的兒子成了廢物,可能才會放下心中的成見,可是讓永安侯沒想到的是,文君在王氏的溺愛下,真的成了一個廢物.....
永安侯下了馬車,站到月滿樓樓下,月滿樓的小廝立馬上前迎接。
“貴客,今日的的席位已滿,貴客還請明日再來。”
永安侯的侍衛立馬上前叱呵說道,“你看清楚這是誰的馬車,明日再來,你讓我們侯爺明日再來?”
月滿樓的小廝依舊是風輕雲淡的模樣,“在月滿樓,沒有地位之分,只有先來後到。”
“你!”
侍衛剛要上前理論,就被永安侯攔了下來。
小廝得這一番話倒是讓永安侯對這個月滿樓產生了興趣,他緩緩開口說道,“本侯來找人。”
“侯爺找誰?”
“侯爺找誰還要給你一個小廝說?”侍衛率先說道。
永安侯對著侍衛搖了搖頭,“本侯找時璟,關於我兒文君之死想要問問他。”
“貴客請進。”
小廝帶著永安侯和一個侍衛去到了一個飲茶的地方,小廝轉身對著永安侯說道,“侯爺稍等,我這就去告知時三公子,不過時三公子見不見侯爺.....”
“本侯明白。”
--------
“時公子,永安侯在月滿樓茶坊等公子,見與不見,公子自己決定。”
小廝傳完話就離開了。
時璟內心慌得一批,沒想到還是來了,那說明文君已經七竅流血而亡了.....
賀慕眉眼含笑的望著自己手上的茶杯,“三哥不敢去?”
時璟單手託著臉頰正思考著怎麼撇清自己的嫌疑呢,賀慕這話他根本沒反應過來,直接“嗯”了一聲。
賀慕繼續說道,“三哥不敢去就不去吧,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時璟此時才回過神來,“什、什麼叫我不敢去?本少爺是懶得去。”
賀慕輕笑一聲,“嗯,三哥說的對。”
時璟這個時候真的很想掐死賀慕,這麼敷衍,他不要面子的嗎?
時璟認命的披上大氅,往外走去,等到看不到時璟背影的時候,賀慕再次輕叩了桌面。
房中馬上出現了一個女子,一身紅衣,青絲全部散落身後,唇紅齒白,她嘴角微微上揚,聲音婉轉嬌媚,“公子是想讓我去殺了他嗎?”
賀慕停下了手中摩挲茶杯的動作,眼神凜冽的看了她一眼,“婉柔,手不要伸太長。那邊有什麼動靜?”
婉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完全不在意賀慕剛才的延眼神和態度,笑著說,“嗯.....沒什麼動靜呢。公子,我看那個風藍星挺喜歡時璟的,你為何不助她一臂之力?他們二人成親,我們也能早日得到想要的東西,也能早點離開長安啊!”
“時璟成親,時追就一定會將東西交給他嗎?”
婉柔一頓,“可是時璟不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嗎?”
“他的眼裡只有他自己的利益,何曾有過最疼愛的兒子?”
月滿樓茶坊。
“時璟拜見侯爺。”時璟拱手行禮。
永安侯打量著眼前這個看起來謙謙有禮的時璟,和以往比起,卻確實變化很大,但從氣質上就能看出來和以往大為不同。
“時賢侄,本侯與你許久未見,竟不知你變化如此之大。”
“侯爺說笑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時賢侄,本侯這次來呢是想問問我兒文君的死,時賢侄可知道些什麼?”
時璟將那日發生的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那日在場的人那麼多,如若他說謊,很快就會被拆穿,還不如實話實說。
永安侯一邊聽著時璟的話,一邊卻一直觀察著時璟說話的神情,聽著時璟說出來的事和文君身邊的小廝說的話一模一樣,永安侯心裡也有了一些答案。
“侯爺,那日而我說的話大家可都聽見了,要是有人故意用這種事情來栽贓誣陷於我,那我可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永安侯點點頭,“時賢侄放心,本侯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當然也不會放過殺害我兒的兇手。”
時璟心事重重的回到了院子。
“三哥,沒說清楚嗎?”
“沒有啊,聊得很好。我就是想不通哪個殺千刀的王八蛋非得按我說的去殺人。”
賀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