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對此無任何表示。
她岔開話題:“斑是指上次我們聊的關於建村子的事嗎?關於這個,我有一些新想法……”
見她沒有想聊那次任務的意思,千手柱間便不再糾結。畢竟,只是互相隱瞞了身份而已,忍者之間經常這麼幹。
他覺得這樣不對,但也沒辦法阻止,更沒有理由要求飛鳥照他的想法做。
見飛鳥要發表自己的觀點,他便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然後,他便聽得飛鳥冷不丁地開口:
“我們建個國怎麼樣?”
千手柱間:?
宇智波斑:“哈??”
“這這這這……這不太好吧!大名會生氣的!”
千手柱間突然求生欲爆棚,他慌張地左看看右看看,確定周圍並沒有人在偷聽——他們定下這個屋子的時候已經檢查一遍了,怎麼可能有別人——然後小小地鬆了一口氣。
他扭頭向摯友尋求認同:“我覺得我們還是得先看近一點……你說對不對,斑?”
誰知,宇智波斑在短暫的震驚後,居然開始認真思索起來:“建國確實有點太大了,我們可以先把握住一個村子……至少讓村子不受大名掌控……”
“斑……”千手柱間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居然連摯友都覺得無所謂嗎!
看他委委屈屈,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樣子,飛鳥笑出聲:“開玩笑而已,別在意。”
在男孩們的注視中,她為自己斟了杯茶,輕笑著補充:“我可沒有真的這麼想喲。”
——眼裡卻沒有絲毫笑意。
宇智波斑看著端坐在蒲團上的飛鳥,緩緩皺起眉。
她身上有些龜毛的毛病又表現了出來:
來喝茶都挑撿著喝,喝一口便嫌棄得要死,好像那東西有多難喝一樣,可那實際上只是一杯很平常的茶水而已。還冷著臉,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不是錯覺,飛鳥真的很生氣。
她放下茶杯後就不再說話了,一個人就那麼規規矩矩地坐在他們對面,以一種讓宇智波斑很不舒服的目光看著他們,在柱間說了什麼後敷衍地捧捧場。
……這種氣氛下居然還笑能得出來,不愧是柱間。
好不容易的一次聚會就這麼不歡而散,所有人都心中不適,除了千手柱間。
回去的路上,宇智波斑叫住悶頭往前走的飛鳥:“飛鳥,你最近有什麼……很困擾的事嗎?”
“是因為拓哉先生還在和你鬧矛盾嗎?”他試圖猜測。
飛鳥扭頭,面帶微笑:“算是?”
那就是有別的。
宇智波斑嘆了口氣,撓了撓頭:“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一定要告訴我啊。”
飛鳥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
她隨意開口:“看上去,你和柱間關係很好。”
“哼,倒也沒有很好。”宇智波斑矢口否認,但一提到柱間,他又不自覺地滔滔不絕起來:
“那傢伙啊,雖說看上去跟個老好人似的,像個蘑菇一樣很容易枯萎,一碰上就哭哭啼啼……但其實他很固執的。”
“他做什麼一定有他的理由,一旦他決定做什麼事,就再沒什麼東西能阻止他。”
宇智波斑說這些的時候太過篤定,看得飛鳥不由得停下腳步:“斑……”
“嗯?怎麼了?”宇智波斑不明所以。
“……不,沒什麼。”飛鳥扯了扯嘴角。
呵,看來確實如系統所說,真是令人感動的情誼。
*
千手柱間再次見到飛鳥,是在幾天後。
因為又不小心在弟弟的實驗室搞破壞,被髮狂的弟弟勒令滾蛋,弟弟最近好像不開心呢……
他只好開開心心地來短冊街玩,然後在街區間最高的樓上看到了飛鳥。
她正坐在屋頂上百無聊賴地晃腿,對上千手柱間的視線,朝他招了招手。
飛鳥請他吃了一頓蘑菇燴飯,說是做為道歉禮物。
“啊?道歉?”千手柱間愣了愣,嘴角還沾著一粒飯粒便慌亂地站了起來:“難道是我做了什麼讓驚雀小姐誤會了嗎對不起——”
飛鳥也跟著慌慌張張站起來:“不不不只是上次見面我有點生氣,遷怒了你,不好意思。”
千手柱間疑惑地看著她,思考片刻後,遲疑地說:“驚雀小姐不用因為斑而向我道歉的。”
“我知道,驚雀小姐和斑是很好的朋友,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朋友的朋友不一定非得是朋友……”
他憨笑著撓了撓腦袋,目光溫柔又堅定:“驚雀小姐不用勉強自己,去做自己喜歡的事便好。”
飛鳥:“……”
“……不是。”
“誒?什麼?”千手柱間沒聽清,下意識湊進。
他被一把死死地抓住臉:
“我說不是你在說什麼屁話——我還做不到為了斑勉強自己到這份上,我要是討厭你你早就在南鶴川裡了你信不信?”
飛鳥微笑著狠狠扯他的臉頰,“把你那危險的想法收起來,懂?”
“誒唔唔……”
“嗯?”她的聲音裡帶了點殺氣。
千手柱間瘋狂點頭。
他終於逃脫魔爪,捂著紅腫的臉哭哭:“嗚嗚嗚好痛……驚雀小姐真的是太狠心了……”
飛鳥冷酷地別過臉:“別嚎了,你們忍者的身體還沒那麼脆弱。”
“嗚嗚嗚~”
飛鳥:“……”
她嘆了口氣,從袖中翻找出一小瓶敷料,招呼千手柱間:“來,我給你上藥。”
千手柱間乖乖地湊過來。
冰涼的感覺在面板上綻開,女孩那雙漂亮的眼睛正專注地盯著他。千手柱間無端覺得臉有些發燙,大概是因為被捏腫了的緣故。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開始強迫自己想些別的事情——和驚雀小姐初見的時候,驚雀小姐好像隨時都要飄走,驚雀小姐穿巫女服也很好看呢……
一片沉默中,千手柱間突然開口:“感覺像夢一樣。”
飛鳥退開欣賞自己敷得一個完美且平整的圓,聞言疑惑地歪頭:“?”
“遇見驚雀小姐的經歷,簡直就像夢一樣……驚雀小姐老是飄乎不定的,這是驚雀小姐第一次離我這樣近,感覺又不像夢了。這就是現實。”
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所以我們也該重新認識一下,對吧飛鳥!我的真名是柱間哦!”
她身上沒有圍著那圈奇怪的東西,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正常人,不是隨時都要消失掉的巫女,也不是父親回來後便吩咐出去,要懸賞殺掉的一串冰冷的數字。
——她就站在他面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我知道你叫柱間啊。”飛鳥一時沒搞清楚柱間在想什麼,大概又是一個腦回路奇怪的主?
不過總歸算是和好了吧?這樣想著,她便不再糾結。
於是南鶴川偷摸俱樂部成員便又多了一位。
不同於另兩位經常聚在一起,飛鳥只是偶爾過來聚一聚,來的時候還會帶著紙筆,明顯有事要做,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換個地方自習”。
當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在暢談理想時,她在做數學題;當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在互相比試力求進步時,她在做物理題;當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在休息間暢想未來時,她在做化學題。
“所以小飛鳥在做什麼哇?讓窩看看!”
一酣暢淋漓的比試過後,千手柱間蹭到飛鳥身邊,探頭去看她的試卷,結果被撲面而來密密麻麻的資訊弄得腦袋發暈,一下子倒在地上。
頭好暈啊,感覺像被扉間打了一拳……
宇智波斑嘲笑他:“這就倒下了嗎柱間!你也不過如此嘛!”
千手柱間立刻蹦噠起身,摁著宇智波斑的頭把他摁在試卷上方。宇智波斑本想掙扎一番,結果被枯燥無味的公式糊臉弄得意識渙散,癱軟間重重磕了下去。
突然好睏啊,像有一百隻蚊子在眼前轉圈……
千手柱間將手背在身後,孤傲地站在懸崖邊,深藏功與名。
飛鳥:“……”
她推了推宇智波斑壓在試卷上的腦袋:“快點給我起來。”
宇智波斑猛地從睡夢中驚醒,蹦躂起來怒氣衝衝地衝向千手柱間:“你居然偷襲——”
他倆繼續扭打成一團。
飛鳥冷漠地繼續算題。
呵,不愧是主角,明明是三個人的故事她卻不配擁有姓名。
不過沒關係,智者不入愛河,寡王一路碩博!兩個沒受過高等教育的大猩猩,再怎麼強最後還不是得給她打工!
……
不知過了多久,飛鳥終於得出一個滿意的結果。她放下碳筆,掂起那張薄薄的紙欣賞一番:“總算完成了。”
躺在她兩邊的人“唰”得一下坐起來。
千手柱間:“完成啦?所以這倒底是什麼意思呀?”
宇智波斑知道飛鳥最近在搞什麼研究,但他只看見飛鳥攛掇著泉奈燒沙子,燒沙子也需要做這麼多計算嗎?當下便也很驚訝地問道:
“那麼結果是什麼?”
飛鳥想了想,覺得還是現場演示一下更能說明問題。
她拽著兩人來到南鶴川邊,壘起一座小沙塔。
“斑,因為需要用到火遁,所以就拜託你了。”她鄭重地對著宇智波斑作揖。
宇智波斑也不自覺地嚴肅起來:“我明白。”
他照著飛鳥的說法結印,卻始終覺得查克拉執行有阻滯。飛鳥無法,只好說道:
“那直接讓我指揮著你的查克拉執行,我指到哪兒你就運到哪兒——話說你能控制自己的查克拉執行嗎?”
“那好,開始結印!”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她很乾脆地撲上去在男孩身上摸索起來:“往這裡偏一點,提的查克拉再多一點……好了!繼續往下走……”
一時沒想到是這個發展的宇智波斑渾身僵硬:“……”
飛鳥絲毫沒發覺他的異常:“怎麼了斑?你的查克拉逸散了……集中注意力,快點啦!”她不滿地催促他。
“……好。”匆匆應聲後,宇智波斑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到查克拉執行上,可還是不由得注意起面前這顆毛絨絨的小腦袋。
女孩頭上的呆毛一晃一晃地搔擾著他的臉,好癢……是不是離得有些過近了?連她身上的香氣都能聞到……
還有手、手在摸……隔著一層輕薄的衣服,他很輕易就能感受到對方按壓時柔軟的觸感,劃過他的身體時莫名感到一絲灼熱,讓腦袋暈乎乎的一片,只愣愣地跟著對方的話語做反應。
這、感覺好奇怪……
千手柱間忽然發出一聲怪叫,急衝衝地一頭扎進他們中間。
那片溫熱的觸感突然遠離,宇智波斑瞬間清醒過來,心裡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有些失落,不爽地瞪了千手柱間一眼。
“那個,那個……”迎著飛鳥威脅的眼神,千手柱間擋在兩人之間,乾笑了幾聲。
“飛鳥……小飛鳥畢竟是女孩子!這樣接觸不太好,要和男生保持距離!男女授受不親!”他哽著脖子嚎道。
宇智波斑:“……”
對哦,飛鳥是女孩子。
明明早就知道這一點,但不知為何,直到這時他才堪堪將這個概念疊到飛鳥身上。
女孩子……就是這樣的嗎?
“那怎麼弄?你來嗎?”飛鳥有些不耐。
千手柱間:“也……也不是不行。”
他對著宇智波斑露出賤兮兮的笑:“我親愛的摯友!就由我來……”
“噁心死了,給我滾蛋!”宇智波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手把他拍開。
飛鳥:“……”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倆食雪去吧。
她一把從不知從哪撈出來的卷軸中掏出一柄大太刀指向那邊打鬧的兩人,刀尖在太陽的照射下泛著凌厲的寒光。
“這個,夠了嗎?”她冷笑。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僵在原地,望著那尖利的刀尖,同時嚥了口唾沫:“……”
“回答我!”
“夠……夠了!絕對夠了飛鳥!”
……
在武力威脅下,指導終於勉強進行完畢。
結下最後一個印,宇智波斑不受控制的張嘴,然後:
“呼——”
他和千手柱間都不由得為這綿延的火勢一驚。
飛鳥冷靜地站在一旁,伸手結印。
土遁·高爐之術(未完成版)!
一座高高的空心圓柱升起,圈住了那座沙子塔和火遁查克拉。漫長的等待過後,宇智波斑的查克拉耗盡,火勢逐漸消退,他滿頭大汗地跌坐在地上。
飛鳥用查克拉裹住自己的手,握著一支苦無伸進去掏了掏,卷出一坨紅彤彤軟塌塌的物質。
“好耶!成功了!”她激動地歡呼。
“哈?這啥?”宇智波斑湊過來看那燒得軟趴趴的一坨,橫眉豎眼:他費了那麼大力氣就弄出個這玩意兒?
千手柱間也很好奇:“它有什麼用嗎?”
飛鳥便演示到:“你們看,它現在是無定形物質,可以變化塑形……”
她又拿出一支苦無,繞著這坨物質的一邊開始拉絲,一直拉到很細很細,看得千手柱間時不時發出驚呼。
“然後再快速冷卻的話……”水遁包裹了上去。
千手柱間立刻上手去摸:“變硬了!”
“也變脆了。”飛鳥補充。
千手柱間覺得這些變化很神奇,對新產出的還不能被稱作“玻璃”的物質愛不釋手,只有宇智波斑一直皺著眉:“所以這東西有什麼用?”
依他來看,還是飛鳥改的那些忍術更有價值。那樣高的溫度……
“現在還沒完全做好,以後再往裡加一些物質然後塑形,就能做出我想要的東西了。”飛鳥信心滿滿。
也許真的如飛鳥所說……
見她興致高昂,宇智波斑便沒上去潑冷水。
他是真想不出這東西有什麼用。
倒是千手柱間興奮地盯著那一小塊已經變硬的混沌物質,想讓飛鳥將這東西交給他。
飛鳥倒無所謂,只是宇智波斑有些不爽:“喂,這是我的勞動成果……”
“哎呀斑,咱們還是不是好朋友了?”千手柱間笑得賤兮兮的,“都穿一條褲子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你給我去死。”
……
陽光下嬉皮打鬧的三人,沒有意識到,離他們不遠處的密林中,有一雙眼睛,正緊緊盯著他們。
*
千手柱間哼著小曲兒,快樂地回到族地。
他身上裝一顆在陽光下會閃閃發光的石頭,那是宇智波斑拗不過他,讓飛鳥截了一段打磨好了裝起來。
碎了的石頭邊緣出乎意料的利,不過沒關係,他皮糙肉厚不怕這些!只是……沙子熔化後竟能發生這些變化,好神奇啊!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讓扉間看看,他一定會很喜歡的。只可惜,飛鳥和斑身份有問題……
他嘆了口氣。
“啊,大哥,你回來了啊。”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冷漠的聲音。
千手柱間飛快笑著扭頭:“扉間——”
他突然頓住。
千手扉間向他伸出手。
“交出來吧。”
千手柱間裝傻:“誒?”
“你從外面帶回來的東西。”千手扉間冷著臉看向他。“還要我說得更清楚一點嗎?”
“你和父親要殺的那個人,還有對岸那家的在一起,他們給你的——那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