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中。
燈也亮了一整夜，趙河一夜無眠，準確的說他不敢睡覺，一直盯著窗外，等待著太陽昇起。
床邊的地上散落著好幾個糖塊的包裝紙。
而趙長雲和裴聰已經回房間休息。
天色微亮，看著升起的太陽，趙河心中鬆了一口氣，這樣應該就不用怕那隻陰影中的怪物了吧。
很快客廳裡傳來了裴聰忙碌的聲音。
“我上班去了！”
過了一會，裴聰喊了一聲就出門了。
他們好像並沒有收到昨晚異變的影響，還是和正常一樣工作，生活。
趙河伸著懶腰從臥室走了出來。
趙長雲正在客廳吃飯，看到趙河指了指桌上的飯菜說道：“快吃吧，一會涼了！”
趙河看到桌上的飯菜，面色一僵，想到了昨晚裴聰給她做的飯，他到現在也不明白是為什麼。
趙長雲搖搖頭說道：“沒事！吃吧！”
趙河看到趙長雲肯定的答覆，於是來到桌子旁開始吃飯，昨晚折騰一宿，他確實有些餓了。
一頓狼吞虎嚥趙河含糊不清地說道：“爸，我媽到底怎麼了，這世界發生啥了。”
趙長雲細嚼慢嚥地吃著飯說道：“吃完說。”
趙河點點頭，也不說話，開始專心吃飯。
兩人吃完之後，趙長雲開始收拾桌子，趙河急忙阻攔，準備把剩餘的飯菜端給李柳。
雖然李柳依舊躺在床上沒有動靜，但是也得吃飯吧，畢竟他兩張嘴，總有一個可以吃飯。
誰料，趙長雲好像看穿了趙河的心思，搖搖頭說道：“他不吃！”
趙河只能收回手，乖乖坐在一旁，心中想到老爸好像很瞭解李柳。
趙長雲收拾好一切後，從廚房走出來。
趙河立刻迫不及待地喊道：“爸！”
對於昨晚的那些事，趙河現在急需有個人能給他一個清楚的解釋。
趙長雲擦著手淡淡說道：“你在做夢！”
趙河一愣問道：“什麼意思?”
趙長雲長出一口氣，來到客廳的窗戶旁看著樓下，說道：“我們身在其中不能和你說太多。”
趙河更加疑惑了，就說了一句，然後就不能說了？而且這話的意思讓他更加摸不著頭腦。
趙長雲撇了趙河一眼，轉身向著臥室走去，說道：“問問別人吧，有人不受限制。”
“問誰？”
趙河急切地問道。
但是趙長雲沒有回答，進入臥室之後就關上了房門。
趙河在客廳裡一頭霧水。
老爸說身在其中，讓自己問別人，可是該問誰呢？
李柳？他是知道的，但是他目前並沒有要告訴自己的意思，只有在一些關鍵時刻才會提醒自己。
那還有誰呢？
思考間，趙河來到趙長雲之前站立的窗戶邊，看向窗外。
下面的廣場上一些老人正在破舊的健身器材上鍛鍊。
一道正在大門口忙碌的身影吸引了趙河的視線。
老雷!!
聯想到趙長雲之前意味深長的眼神，老爸是在提醒自己應該去問老雷嗎？
趙河想明白之後，轉身就嚮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停止腳步。
轉身看向自己的臥室，李柳還躺在自己床上。
帶著他一起去嗎？
正在這時，張長雲的臥室房門開啟，從裡面走了出來，看著趙河說道：“去吧！”
說完轉身進入了趙河的臥室。
趙河不再猶豫，開啟房門向著樓下跑去。
趙河臥室內。
趙長雲來到床邊，把躺平的李柳翻了個身，令他側躺著背朝自己。
他從一旁拿過一張椅子坐下，看著床上的李柳。
“你捨得嗎？”
李柳腦後的臉龐浮現，看向坐在床邊的趙長雲。
趙長雲看到李柳腦後的臉龐沒有一絲驚訝，好像早就知道一般，淡淡說道：“你不一樣沒有動手嗎？我還要謝謝你救了我兒子。”
那張臉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說道：“不是我救的。”
趙長雲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不過你們兩個和一個人還有區別嗎？”
那張臉眼神中出現一絲落寞。
“你也應該出去看看了。”
趙長雲繼續說道。
那張臉的目光再次落在趙長雲身上，說道：“他醒了，你就沒有兒子了。”
趙長雲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孩子長大了，總要離開父母的。”
“哧”
那張臉譏諷地笑到：“你還不如學學你老婆。”
趙長雲搖搖頭看向窗外：“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生活，不管在哪裡。”
那張臉問道：“就算變成另外一個人？”
趙長雲低下頭隱藏著自己的表情說道：“不會變的，孩子長大性格有點差異很正常，但是本性不會變的。”
那張臉不再說話，好像在想什麼事情。
趙長雲抬起頭，說道：“如果他和外面一樣，你會殺了他嗎？”
沒有答覆，那張臉露出一絲糾結。
趙長雲笑了起來說道：“我知道了，在外面他做的依舊是正確的選擇。我就放心了。”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閉上了眼睛，房間內陷入一片寂靜。
趙河跑到樓下。
“嘎嘎嘎”
趙河抬頭，看見在一旁的路燈上面落著一隻烏鴉，正在那裡整理自己的羽毛，剛才那個叫聲就是這隻烏鴉。
趙河面色一僵，老人總是說，看見喜鵲是出門見喜，是好事，看見烏鴉是出門見喪，是壞事。
“晦氣。”
嘟囔一聲，趙河穿過廣場和正在鍛鍊的大爺大媽們挨個打著招呼，這群人可以說是看著趙河長大的。
一路來到門衛室，透過窗戶看到正在趴在桌子上寫什麼東西的老雷。
老雷白髮蒼蒼，臉上佈滿皺紋，眼神中充滿了滄桑，身上穿著老式的黑色中山裝。
說起來，老雷從趙河出生就之前就在這裡做門衛了，記得小時候老雷就是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樣，沒想到十七年過去了。
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在這些年裡，先後去世，唯獨老雷好像沒有任何變化，沒聽說他有什麼老年人會有的病症。
一直健健康康的身體十分硬朗。
自己之前一直沒有在意，現在想來好像確實有些不太對勁。
最為關鍵的是，自己昨天晚上好像看到了兩個老雷，而且其中一個還和自己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現在看來好像和老爸說的那句“你在做夢”，不謀而合。
趙河推開門衛室的房門走了進去，叫了一聲“雷叔”。
老雷抬起頭看清來人，立刻笑著說道：“是小河啊，現在應該叫大河了，這一晃這麼大了，哈哈。”
趙河立刻笑著意有所指的說道：“是啊，雷叔，這麼多年一直沒啥變化。”
老雷搖搖頭，說道：“不行了，老了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