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即墨盟定(第二篇結)
即墨本是一座小城,不過從今天開始,它的存在便不再平凡——
日出東方,晨曦暈染著天幕,
雲層之下是一片赤紅。。。。。。
紅日映入即墨,鑼鼓聲震蒼穹,祭臺兩側立著兩面旗幟正隨著雄雞啼鳴帶來的陣陣東風飄揚,魏、梁軍士神情肅穆,禮樂聲響,曹操,蕭韻攜手緩步走上祭臺的階梯,身後是威嚴肅穆的軍樂和軍士齊誦的濤天聲勢——
曹操側眼打量著這位在位不過一年,英武非凡的少年天子,心中不禁有些感概:
“若是那位漢家天子也如這般少年英氣,自己又如何做得了‘曹賊’啊!”
登臨祭臺,蕭韻看向曹操笑道:
“公為魏帝,乃河北之主,朕為梁皇,自統江南之地,依古之青徐二州之分,以定疆界!
如今天下紛亂,群雄四起,朕之所願,莫非執天子劍,蕩賊寇,佑萬民,以成萬世之業,故與公盟定即墨,互為南北正朔,分定南北,還以天下太平,不知魏帝所思如何?”
曹操哈哈大笑道:
“朕既來此,便是為了會盟而來,你我互為南北正朔,自然互為盟友,如今北有唐宋秦三國虎視眈眈,若朕有不敵之時,還望梁皇相助一二。”
蕭韻大手一揮,拱手道:
“這是自然的,魏帝這邊請吧!”
兩人這般便完成祭天儀式,兩人相處到也不錯,可惜,一切不過幻想而已——
“這蕭逸塵以奉孝為使,怕不是特地來諷刺朕,仲德,這即墨會盟之事交由你來找人操辦,他蕭逸塵愛玩,朕陪他玩到底!”
曹操陰沉著臉,很明顯那蕭逸塵就是故意而為之,這般做法那像是要會盟的模樣?怕不是憑那白起在青徐二地殺出來的戰績來找他耀武揚威的!
一旁的程昱沒有回話,曹操帶著鍾繇一併回來之時便捨棄了洛陽——一座死城,回到鄴城後程昱便自去了丞相之位回到了暗處。。。。。。
程昱還在思考這梁皇的葫蘆裡面到底是買的什麼藥,可惜了,這梁皇在位不過一年而已,程昱那裡會了解他啊,兩人都在思索著,曹操去悠然開口道:
“仲德,你在暗處替朕去一趟漠北吧,穩定一下漠北局勢,那獨孤濟安他也不是個安分的主——
呼,沒想到啊,這剛建立的大魏,卻已內憂外患,滿目瘡痍!
仲德,你說,若是朕死——
子脩能不能守住這大魏江山?”
“陛下何出此言,子脩已經不是溫室裡的花朵了,朝中大將皆心向魏室,如今元常回歸,朝政也算有了著落,陛下又何須憂心呢?”
程昱把玩著手中的佛珠,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曹操卻是滿臉無奈,程仲德這陰森玩意兒竟然也信佛了,平常帶著帽子,自己也是沒發現這光頭這麼閃人——曹操抹了把汗,悻悻笑道:
“仲德,你最近這可是心不在焉啊,話說,你這是何時入了佛教啊?”
程昱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呵呵——哭喪著臉道:
“往事前程罷了,陛下,你我能來到此世,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輪迴呢——
唉,若非是前世造的孽,我又怎會當上丞相啊!”
“哈哈哈哈哈!”
曹操聽了程昱的話,拍手大笑道:
“你呀,就沒個正經的時候,這次會盟之事朝中反響如何?”
程昱搖了搖頭,抬頭看了曹操一眼,緩緩說道:
“反響並不好,陛下,楊德祖的話可服不了眾啊——
如今這河北士族與我們同心的卻是不多,陛下,渤海郡高氏,在他們郡中的名望怕是超出了當初的汝南袁氏。。。。。。”
曹操點了點頭,卻並沒有說話,向南望了望,程昱看著曹操的模樣,只是搖了搖頭長嘆一聲——
“陛下——我們終究是老人了。。。。。。”
“仲德,你先回去吧。”
程昱離開後,曹操看著空無一人的宮室,擦拭著自己的倚天劍,悠然吟道:
“神龜雖壽,猶有盡時。
騰蛇駕霧,終為土灰。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盈縮之期,不但在天。
怡養之福,可得永年——”
曹操起身舞劍,又回憶起了那個紛亂的時代——好吧,如今,比之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呀——劍舞伴長歌: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苹。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
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闊談讌,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
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哈哈哈,這《短歌行》啊,倒也算是我的巔峰之作了,難怪啊,難怪奉孝會用‘周公吐哺,天下歸心。’來規勸我啊!
的確是我喪了英雄膽,那麼,便用這即墨會盟來找回那份本屬於我的雄心吧!”
曹操信步走出了宮殿,也下定了決心,作為一世之梟雄的他,總該在綻放一下他自身的光芒了——
“哈哈哈哈,梁皇,這一杯酒,是朕敬你的,你可不能再拒絕了吧?”
酒席上,曹操酒興大發,開始了勸酒的工作,對於蕭韻來說,這樣的情況,簡直就是噩夢——
雖然說,如今的酒度數不高,倒是很難讓人喝醉,不過,這樣子勸酒卻是蕭韻難以接受的,接過曹操遞過來的酒,蕭韻一氣喝下,笑道:
“魏帝,時候不早了,我還有些許事務要處理,便就此告別了,咱們來日再會!”
曹操笑笑:
“既然梁皇發話了,那咱們這個酒宴便到此為止了吧——
來,讓我這個作為東道主的送送你。”
聽了曹操的話,蕭韻眉頭一皺,卻也不好發作——
即墨分明是共同駐兵的地區,怎麼他曹操成了東道主?
蕭韻悻悻道:
“如今都喝得起興,您還需要主持大局,我就不勞煩您送了。”
“也好也好,那今日就此別過,來日再會吧!”
——
蕭韻趁著夕陽西落出了即墨,西風呼嘯,兩面旗幟在即墨城頭隨風飄揚,上書——
“梁”、“魏”
看著遠去的蕭韻,曹操頓時清醒了過來,對著身邊近侍道:
“去告訴程仲德,一定要把三遼之地的水攪渾了,至於蕭韻——
自然會有人來收拾他的。。。。。。”
曹操揉搓了一下手中的紙張,將紙張碾成粉末,看了看梁國旗幟,不禁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