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眼了。
老馬的聲音怎麼會出現在蘇婉房間?
我帶著一肚子驚異將門輕輕推開。
透過細小的縫隙,我看到老馬背對著我,兩隻手用力地掐著蘇婉的脖子,嘴裡罵罵咧咧。
蘇婉雙腿懸在半空,身體抵在牆上,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因為缺氧而變得蒼白,充滿了痛苦,白皙的雙手無力拍打,企圖推開老馬,但根本無濟於事。
我目瞪口呆!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老馬!
兇狠,殘暴,猙獰!
老馬在做什麼?
他為什麼要這樣對蘇婉?
這時候,老馬彷彿感覺到了什麼,猛然回過頭,那雙赤紅的目光,猶如野獸一般,正好對上了我!
也不知道為啥,這一瞬間我有種汗毛直豎的感覺,就像是被什麼可怕的東西盯上了一般。
我驚慌失措地把門關上,轉身就跑。
可我跑了幾步感覺不對,我為什麼要跑,老馬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會害我,只是我實在不明白,老馬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蘇婉?
門嘎吱一聲開啟,老馬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
我低著頭,一臉心虛。
氣氛有些尷尬。
“都看到了?”
老馬慢悠悠地開口。
“嗯。”
我點了點頭,忍不住問:“老馬,你,你為什麼——”
“因為她犯了錯,不教訓她,她會害了我們。”
老馬淡淡地說道。
“犯了什麼錯?”
我疑惑道。
“別多問了。”
老馬擺了擺手,“對了,今天的符水喝了嗎?”
我搖頭:“還沒。”
老馬回屋拿了一個裝了清水的碗,一張符籙。
他雙指拈住符籙,凌空一抖,符籙瞬間呼地一聲著火。
伴隨著他嘴裡唸唸有詞,符籙被放進了碗裡快速攪拌。
半晌,水的顏色逐漸變成了黑色,表面有一團黑氣冉冉升起。
“喝了。”
老馬把符水遞給我。
我沒猶豫,一飲而盡。
這符水我喝了很多年了。
也是抑制我體內陰氣的方法之一。
“咳咳咳咳……”
這時,老馬突然捂著嘴,重重地咳嗽起來。
他咳得很厲害。
彷彿要把肺咳出來似的。
那張佈滿了皺紋的臉,變得蒼老憔悴了不少。
我一驚:“老馬,你的病又嚴重了?要不我帶你——”
“不用。”
老馬擺了擺手,“老毛病了,喝點藥就行……你記住,符水必須每天喝,這樣你身上的陰氣才會散的快。”
我正要開口,村裡的鐘婆突然來訪,說是家裡的孫子在外面招惹了髒東西,不停地高燒,說胡話,想請老馬去看看。
老馬猶豫不決。
最後他看了我一眼,叮囑我就待在屋裡,哪也別去,這才跟著鍾婆離開。
老馬一走,我就拿了一些藥膏往蘇婉房間走去。
我敲了半天門,沒人應,索性將門推開,只見蘇婉坐在床上,雙手抱著腿,眼神呆滯,嬌小的身子不斷的顫慄,身上全是觸目驚心的傷痕。
我有些吃驚。
沒想到老馬下手這麼狠。
“婉妹,你沒事吧?”
我喊了一聲。
蘇婉似乎沒聽到,一動不動。
我嘆了口氣,把藥膏放在她旁邊,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飛哥!”
蘇婉忽然叫住了我。
我驚訝得看向她。
蘇婉咬著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問她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
蘇婉沉默了半晌,忽然一下子從床上下來,撲到了我懷裡,將我抱住,嚶嚶哭泣。
我臉一紅,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女孩抱。
一股少女的幽香,鑽入我的鼻腔裡。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柔弱無骨的嬌軀。
我心臟跳的飛快,就差蹦出來。
“婉……婉妹,你沒事吧?”
感受著懷中女子的體溫,我兩隻手懸在空中,不知道該放在哪才好。
“飛哥,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能救救我嗎?”
蘇婉祈求地看向我。
“救你?”
我一愣,“你的意思是——”
“其實,我是被拐賣到這的!”
蘇婉俏臉滿是痛苦。
啥?
我大吃一驚。
蘇婉,居然是被拐賣的?
我忙問她,拐賣她的是老馬嗎?
蘇婉搖了搖頭,說不是,老馬只是買家,她自從被賣到這,類似這樣的折磨已經持續很久了,老馬就是個變態,動不動就打罵她,折磨她,再這樣下去,她寧可自殺!
接著,蘇婉跪在了地上,哭著求我,說她想回家,想念家中的父母,問我能不能救她?
我沉默不語。
難怪蘇婉平日裡總是鬱鬱寡歡。
難怪她臉上看不到一絲笑容。
難怪我一提到蘇婉的來歷,老馬就讓我不要多問…
我就說,這樣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孩,怎麼可能莫名其妙地來到我們這破村子裡!
果然,一切都是有貓膩的!
只是,老馬不斷叮囑我,說我跟蘇婉的命格很合適,只要兩人結婚,才有機會破掉我的黃泉陰司命。
如果就這樣放她走……
看到蘇婉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我最終心軟了。
她不應該成為我的犧牲品。
她失蹤這麼久,親人,父母,該有多傷心,難過啊?
我把蘇婉攙扶起來:“婉妹,你說,要我怎麼幫你?”
蘇婉一臉欣喜:“飛哥,你真的願意幫我?”
我點了點頭。
“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蘇婉喜極而泣。
“你快跑吧,老馬去給鍾婆孫子看事,一時半會回不來,你現在跑還來得及!”
我忙說。
蘇婉搖了搖頭:“不行,我這樣是跑不掉的。”
“啊?為啥?”
我愣住。
蘇婉沒有說原因,而是問我,能不能幫她做一件事?
我問她什麼事?
蘇婉湊到我耳邊,小聲道:
“晚上十二點後,你把我門上的的黃符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