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醉柳說完,立刻騎上馬出了門。
我雖然不知道她到底去找誰,但從她的表情和語氣能感覺到,這個神秘客人一定能幫我們的大忙。
張半仙洗了澡,換了身乾淨衣服,狼吞虎嚥吃了不少東西,倒頭就睡。
我知道,他即便是把老金的畫暫時偷出來,臨摹之後再放回去,也是非常危險的。再說了,他這麼一聲不吭就來找我們,肯定不可能再回到老金那裡了。
張半仙,也挺不容易的。
之後兩天,我和徐胖子從早到晚在門口坐著,時不時站起來四處張望,希望江醉柳能趕緊回來。
這深山老林之中,也沒什麼地方可以溜達,越等越著急。
張半仙心情反而十分舒暢,一直跟在我後面,找話題閒聊。徐胖子心煩,嘟囔著要把他送回老金身邊,張半仙的話才少了一些。
又等了兩天,傍晚時分,我們三人正準備進院子吃飯,忽然遠遠看到兩匹馬過來了。
我們瞬間激動起來,肯定是那位神秘客人來了。
江醉柳騎馬走在前面,過了石橋就喊:“小五,準備酒菜,招待客人!”
我慌忙朝院子裡大喊:“二伢子,二伢子!你阿姐回來了!”
跟在後面的那匹馬上,坐著一個瘦瘦小小的人,全身被黑袍子裹著,頭戴斗笠,蒙著臉,看不清長什麼樣子。
我上前問:“這位高人,到底是誰啊?”
那人忽然發出一陣悅耳的笑聲,開口問:“劉小五,還有徐胖子,你們不記得我了?”
徐胖子走上前來,嘴裡唸叨著:“小五,這個聲音,我熟悉啊!”
馬上的人此時摘下斗笠,取下面罩,我們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小狐仙。
徐胖子哈哈大笑:“小狐狸,怎麼是你啊?”
“怎麼,我不能來?”
“能來能來,當然能來,快下馬,咱們進去說。”
此時,我聽到身後“啊”的一聲慘叫,張半仙坐在牆邊,指著小狐仙,哆哆嗦嗦說:“狐狸,小五,狐狸精啊!”
我們幾人一聽,哈哈大笑。
當晚,我們幾人坐在一起吃飯,江醉柳解釋了她的計劃。
“知道我為什麼把小狐仙叫來嗎?”
我和徐胖子同時搖了搖頭,濤姐則笑了。
徐胖子忙問:“濤姐,你笑啥?小狐狸能對付老金嗎?”
江醉柳也笑了:“小狐狸最擅長的是什麼啊,你忘記了?”
我和徐胖子當即想到了,對啊,小狐狸最擅長的就是易容術,當年她的那幫師兄師姐,假扮我們一行人,惟妙惟肖,真假難辨。
“想起來了吧?我把小狐狸叫過來,就是要用一用她的易容術。”
小狐仙聽了,忙問:“江姑娘,說吧,你準備假扮誰,我肯定能幫上忙。”
聽到這個問題,濤姐轉身離開,片刻之後,就取來了那幅畫。
小狐仙看著畫上的女子,點頭說:“面容精緻,身材高挑,沒有殘疾,不算肥胖,這個女子不難假扮。”
原來,江醉柳要用易容術,“復活”汪琴。
徐胖子恍然大悟:“哦,要弄出一個假的汪琴啊!柳妹子,我說句打擊士氣的話,老金不太可能相信吧?再說了,咱們也根本不知道汪琴和老金到底啥關係,也不知道她什麼脾氣,一到老金面前,十有八九會穿幫。”
“你聽我說,大致計劃是這樣的,我假扮汪琴,然後拍一張汪琴和知顏在一起的照片,讓張半仙把照片送給老金看。你想猜一猜,他看了之後,會怎麼想?”
“什麼都不告訴他,只送過去一張照片?”
“對,什麼都不說,只有一張照片。”
徐胖子笑道:“我要是老金,肯定不信,畢竟自己認識的那個汪琴已經死了,可能已經死了很多年了,現在只是冒出個長相差不多的,也不算奇怪。”
我搖了搖頭:“看到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復活的人,怎麼可能無動於衷?他一定會多想,越想越覺得奇怪,越想越覺得其中有問題。”
江醉柳笑道:“就是要讓他多想,讓他憋不住,主動來找我們。”
此時,張半仙哆哆嗦嗦站起來,低聲問:“我說各位,我剛剛跑回來沒幾天,還要回去啊?”
徐胖子趕緊過去摟住他的肩膀:“你自己就是算命先生,還是半仙呢,難道沒發現自己命硬?你死不了,我敢肯定你死不了。”
張半仙連連擺手,低頭不語。
江醉柳忙說:“你要是什麼都不帶,就這麼回去,肯定是死路一條。你如果說,自己想將功折罪,所以假裝投降我們,潛伏在這雲霧山莊,無意中發現了這張照片,還發現山莊裡藏著一個神秘人物,老金就不會殺你了。”
“他能相信嗎?”
“放心吧,這就是他的弱點。”
雖然張半仙點了點頭,但我看不出他“放心”了。
江醉柳接著說:“下面要做的,就是讓小狐仙抓緊動手,讓我變成汪琴的模樣。二伢子,我給你一個地址,你抓緊去那裡,請張老闆帶著照相的機器來一趟。”
說到這裡,我忽然有些擔心,趕緊問:“小狐仙,你把我的柳妹子變成其他人的模樣,那還能不能……”
“放心吧,臨時的,能變回來。”
江醉柳笑了:“怎麼,你怕我變不回來了?”
“還是你這張臉看著漂亮……”
大家哈哈大笑,心情好了很多。
按照江醉柳的計劃,她變成汪琴的模樣,然後拍一張照片送進城,之後就等著老金來雲霧山莊了。
只要能把老金騙進山莊之內,他就不是江醉柳的對手了。
飯後,小狐仙和江醉柳躲進了一間小屋,開始忙活。我們幫不上忙,只能等在外面。
現在,張半仙還有些擔心,徐胖子也沒事,整天陪著他嘮嗑,才讓他慢慢堅定決心,再回縣城一次。
一天之後,小屋的門終於開啟了。
江醉柳慢慢走了出來——我內心中告訴自己,這還是江醉柳,只是換了一副面孔而已。但是,看到那張陌生的臉,還是覺得有些恍惚。
大家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江醉柳開口了:“怎麼樣?像不像畫裡的汪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