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批踢踢>仙俠>江湖豪情傳> 第三章 往事如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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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往事如煙(二)

顧良從來沒有離開過秋風渡,所以外面的世界對他來說完全就是陌生的。

第一次離開唯一的世界,那感覺,很恐慌很陌生。

離別前,母親緊緊握著握著他的手,她什麼也沒說,卻早已淚流滿面。

“娘,你放心吧,我會時常給你寄信的,若是師父不肯收我,我定早日還家,還望您一定要好好保證身體,待我學成歸來就再也不離開這了!”

輕輕扯開母親緊握的手,轉身大步像門外走去。

行至院門口時,母親突然高聲道:“此次路途遙遠,路上定要注意安全,冷了記得添衣,還有……”

顧良猛地轉身,跪在地上三行叩首。

母親掩嘴哽咽,顧良匆忙離去。

人生也許就是由無數相逢和別離組成的,悲莫悲兮生別離,樂莫樂兮新相知。

常聽說書先生說好男兒志在四方,可是他卻只愛秋風渡這一個地方,提槍跨馬的大將軍也好,十步殺一人的俠客也罷,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顧良想要的只是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

而最開心的記憶莫過於兒時和母親在山頂放羊捉蚱螞,在河邊和其他孩子比賽打水漂,晚上大家一起捉迷藏,張嬸地瓜烤的是世上最好吃的,李伯的冰炭葫蘆又酸又甜,還有小五哥的餛飩……

想到這裡顧良的心似刀絞般難受,原本應該笑著打招呼的人,卻永遠留在顧良八歲的記憶裡。

“我不想再體會那種只能眼睜睜看著卻什麼都做不了的感覺了,我要變強!我要守護我的世界!”

心裡這樣想著不禁加快了步伐。

四海縣,一個彙集了諸多江湖俠客的小縣城,顧良此行的補給點。

已經趕了一天路的顧良走進一家名叫四季麵館的飯館。

“呦!客官您吃點啥?”小二熱情招呼道。

“給我來一碗拉麵!”

顧良挑了一個靠邊的位置,顯得不太顯眼一些。

“好嘞客官您稍等!”

小二麻溜的添了一杯茶水然後就下去了。

端起茶正想喝,坐的長凳卻被人從後面踹了一腳,茶水撒了顧良一身,於是忙回頭,只見三個面相兇惡的男人正在瞪著他。

旁邊的一個高個瘦子先開了口:“哪裡來的小鬼這麼不開眼!我們朱公子位置都敢搶?”

話閉,中間的胖子脖子一仰,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抱歉三位,我第一次來這裡吃飯,不知道這是您的位置,我這就換個地方坐!”

顧良放下茶杯,起身欲走,卻被另一個瘦子一把揪住衣領。

他惡狠道:“想坐就坐,想走就走?小鬼你他孃的是不是不把我們朱公子放在眼裡?”

顧良用力扯開那瘦子的手,“你們幹什麼!我都賠禮道歉了你們還想怎樣?”隨後急道。

“想怎樣?我想想啊,那就這樣吧!你從我褲襠底下鑽過去我就饒你這一回,如何啊?”瘦子把他狠狠扔在地上。

那胖子抱臂胸前分開腿瞅著顧良說。

顧良從地上爬起來緊握雙拳瞪著他。

“這朱家少爺又要開始禍害作妖了……”

“看來這孩子要吃些苦頭了”

“真是個可憐的小娃呦!……”

吃飯的食客小聲嘀咕著,端著面的小二大氣不敢出的躲在一個角落裡。

“臭小子我看你挺不服氣啊!”

那瘦子一腳把他踹飛出去,顧良再次從地上爬起來,雙拳緊握牙關緊鎖的瞪著他。

“不要爭強好勝,不要好勝鬥狠,要忍耐!忍!忍!……”

他心裡默唸母親平日對自己教導的話語,來壓抑此刻他心中的怒火。

“去死吧肥豬!”一隻腳從那胖子襠下猛地踢起,可謂是雞廢蛋打,斷子絕孫的一腳。

“嗷!……”

那胖子捂著襠跪在地上慘叫著,那兩個瘦子連忙過來攙扶。

“快跑”一個個頭和我一般高的女孩拉著我的手就往外跑。

跑了好久好久,我們倆坐在樹林的小河喘著粗氣。

“你……是不是……傻?為啥那麼老實的……讓他們欺負你?”

她喘著粗氣一臉不解的看著顧良說。

顧良調整了一下呼吸隨即望著流淌的河水說:“我娘說做人不能爭強鬥勝好勝鬥狠,所以……”

“所以你就老老實實的讓人欺負?”她直接打斷了我的話,然後又狠狠戳著我的腦袋說:“我看你就是個呆子!活該被人欺負!”

說完她站起身來掐腰說道:“不能爭強鬥勝好勝鬥狠的意思是事事處處都要壓倒別人而且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達到自己的目的,懂了嗎呆子?”

她瞥了顧良一眼,十分生氣的樣子。

“哦,我懂了。”顧良有些羞愧的低下頭去。

“咕嚕……”

自己那不爭氣的肚子偏偏在這個時候響了,搞得他面紅耳赤,頭低的更低了。

“哈哈,走吧!本大爺請你吃好吃的!”她一把把顧良拉起來。

酒足飯飽後,“怎麼樣?這餛飩好吃吧!”她摸著自己的肚子滿足道。

“嗯,不過還是小五哥家的餛飩更好吃。”顧良神情有些憂傷的說。

“小五哥?是誰啊?他的店在哪條街?”她好奇的問。

“他的店不在這裡,是在我的家鄉秋風渡。”顧良靠在一棵樹上幽幽道。

“秋風渡?離這裡遠嗎?改天你請我啊!”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再也吃不到了,因為他死了,還有張嬸、李伯……他們都被殺死了,我……我……”

他哽咽著,握緊拳頭壓抑著自己,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想哭就哭出來吧,沒關係的,這是你對他們的思念。”她靠過來抱住我在耳邊輕聲說。

“啊!啊!……”那天是顧良自出生來的第一次大哭,那壓抑許久的感情似洪水般爆發了出來。

然而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短暫的相逢之後註定是別離。

“喂小子!你叫什麼名字?”在四海縣的界碑前她掐腰問道。

“我叫顧良,你呢?”他反問道。

“姑娘?哈哈哈!你這名字也太逗了吧!哈哈哈!笑死我了……”她捧肚大笑著。

“什麼姑娘!我叫顧良!回顧的顧,善良的良!你別笑了!再笑我不理你了!”

於是轉過身去不再理她。

“好好好!我不笑了,我不笑了還不行嗎?”說完她捂著嘴強忍歡笑,樣子竟然讓人感到很可愛。

“你瞅啥呢小子?難道是在貪戀老孃的美色?”她突然用手指挑著我的下巴一本正經的問。

“才……才沒有呢!”

顧良拍開她的手,背過身去不在說話。

“你咋這麼不經逗啊!喂,真生氣了?”

她把臉從顧良肩膀上側探過去,想要看看他的表情,然而顧良卻下意識的轉頭,兩人的嘴唇碰在了一起,兩雙眼睛瞪的大大的。

片刻之後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急忙閃開,她面帶嬌紅飛快地轉過身去,氣氛頓時十分尷尬。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顧良小聲的問道。

“蘇小棠,流蘇的蘇,小小的小,海棠的棠。”她低聲答道。

又是一陣沉默過後,她率先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怎麼樣?我的名字好聽吧?”

“嗯,很好聽,小小的海棠……”

她臉一紅隨即又說:”那你可要記好了,給我記一輩子!”

“我答應你!”顧良二話不說地伸出小指。

她一愣,然後慢慢伸出手用小指勾住我的小指。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騙!”“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騙!”這是兩個孩子簡單而又純真的誓言。

“我就住在四海縣”!那家好吃的餛燉店就是我家開的!有時間你要來找我玩啊!”

“我要去御劍山莊拜師學藝,有時間一定去找你玩!”

顧良揹著包袱大步向御劍山莊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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