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的有些早,伊羅娜在被子扭來扭去,窗簾被她拉上,顯得房間有些昏暗。
她躺在床上,拉了個懶腰,然後翻來覆去的在床上打滾,企圖多睡一會。
然後發現與往常一樣,絲毫沒辦法再睡一次,她打著哈欠去拉開窗簾,太陽照的她有些刺眼,也很舒服。
她只好起床,又伸了個懶腰,轉頭去洗漱。
換完衣服,匆匆下樓去吃飯。
男孩已經坐在了樓下,早餐吃了一半,聽到她的聲響也不抬頭。
“呃…早上好?”伊羅娜和他打招呼,她忘了,今天家裡有客人。
又反應過來,對方貌似不知道她的名字…沒事,知道姓就可以了。
她拉開椅子坐上去,克魯在桌上放上早餐和熱牛奶。
吃的時候,伊羅娜給自已暗暗定下一個目標,今天和他說五句以上的話!
偉大的目標,偉大的伊羅娜!
第一步,吃早餐的時候!和他講上一句話!
給自已打完氣,剛想開口,發現坐在對面的人已經走了。
早餐講話計劃,失敗。
之後的一天裡,伊羅娜都沒法和扎比尼講上一句話。
她從窗戶看到坐在鞦韆上的扎比尼,跑過去又發現人沒了影,坐在那裡懊悔為什麼自已不跑快點。
在書房看書時,瞟到扎比尼路過,立馬放下書過去,結果走的太急,摔了一跤,把膝蓋磕破了。
中飯的時候,因為給膝蓋塗藥來晚了,人家早就吃完飯走人了,又沒有趕上。
和克魯一起整理那個戰場房間的時候,看到他進了隔壁的房間,想跟過去,卻又把東西弄的一團亂,東西疊錯在一起,讓她又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
最後到了晚上,她終於鼓起勇氣,去敲了留給扎比尼的房門,裡面卻沒有任何反應,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好吧,看樣子,她被煩了。
她走回自已的房間,鎖上房門,轉頭就看到了桌上的紙,筆自然的漂浮起來寫下那些字元。
那是她和母親的紙條,這是一種小把戲,是父親都不知道的秘密。
母親透過這個把戲能與她隨時聊天,據說是來自中國的千里傳音符所改編的本子。
|伊羅,你與他相處的如何?
我沒和他講過話,媽媽
|為什麼不去講呢?
不知道,總之一天下來什麼都沒有講過,我也很想和他講上幾句,但總有那麼幾件事情來叨擾著我。
|算了,那不強迫你了,明天中午他就要走了吧?他母親的婚禮已經辦完了。
他母親怎麼又結婚了…我記得上一個叔叔才死沒有半個月吧?
|對啊,明明才剛剛離開…好吧,畢竟都不是小布雷斯的親生父親。
是嗎?那他好可憐啊。
|不說了,你早點睡吧,晚安
晚安,祝你我都好夢。
第二天早上她就起了個早床床,開始翻找一樣東西,也不讓克魯幫忙,就自已在那莊園裡翻找個不停。
扎比尼的今天則是除了吃早飯,完全沒有出過房門,中飯也不去吃,克魯本來就倔,也不打算慣著他的所謂的少爺脾氣。
而伊羅娜翻了很久,久到了晚飯之後,才終於在扎比尼從她前面走過的那一刻,找到了這份心意。
是一張結婚照。
是佈雷斯的第四任父親,也是扎比尼夫人剛剛死的那一任丈夫。那個男人是一個很好的完美先生,溫和有禮,笑起來很溫和,伊羅娜甚至想過,如果是他來做自已的父親而不是詩泰倫,她的生活會不會更好。
這般好的人死了真是有幾分可惜。
伊羅娜匆匆跑出房間,把照片遞給扎比尼:“這個,你留著吧。”
少年他接過照片,看起來有些愣神與驚訝,那是完全沒有準備時才會有的表情。
“謝謝。”他把這張照片鑲嵌進了羅齊爾夫人之前送他的禮物裡,那個漂亮的掛墜盒。
“扎比尼。”
“嗯?”
“……沒什麼。”
“嗯。”
兩人並肩走在一起,伊羅娜顯得有些小心翼翼。他們之間的氣氛比以前溫了不少,卻也依舊無言。
一路走到書房,兩人都選擇了坐下,看著自已選擇的書。
偶爾,女孩也會抬頭看一眼。
較為昏暗的書房裡的火燭照著兩人的臉,男孩早早發現了女孩的小動作,卻也沒說什麼。
時間其實已經不早了,女孩腦袋點啊點,閉上了眼。
過了好一會,佈雷斯打算走了,才發現伊羅娜已經沉沉睡去。
他皺皺眉,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打響指召喚來了克魯。
“哦,什麼事?”
“她睡著了。”
“好的扎比尼少爺,你快去睡吧,”
男孩頭也不回的走了。
然後又是一天清晨。
男孩走進了燃著綠色火焰的壁爐裡。
伊羅娜才匆匆起床。
“你要走了嗎?”女孩問他。
“對。”男孩看了她一眼。
“那——”還沒說完,佈雷斯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壁爐裡,不留下一分一毫的痕跡,“……再見扎比尼。”
伊羅娜有這些不一樣的情緒。
她不知道是什麼,知道了扎比尼夫人的那些事情,並沒有令她高興。
她不是很同情佈雷斯了,真的。
她只是想不通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母親,那麼不盡責任,那麼讓人嫌惡。
安娜德阿姨,你兒子快被你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