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依裴的家世,他倒是有所聽聞。和其他幾個世家不同,當年寧依裴的父親能把企業做大,靠的是丈母爹的人脈後臺。寧依裴的母親才是正宗的紅色血統,家族龐大的時候,京城一半的工程以及犯罪批審都要從他們手上過。
沈欲不是聽別人講的。
當年,關於她爹發財的新聞,紅了半邊天。
寧依裴也是少數特別多富二代,她不風流,也不去留學。
具體原因,沈欲不清楚。
“不用了,這點事情,我可以處理。”
沈欲習慣了,大不了就硬抗。
寧依裴也沒多說,這種事舉手之勞,她私底下處理。
兩個人上了車。
“沈欲,你真挺狠的,如果不是去打拳,你指不定以後能成黑社會。”
沈欲有些詫異,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不狠的,殺人那種事,我做不來。”
寧依裴第一次在現實中看他笑。
在夜色裡,他的眼神深邃,嘴角上揚的時候,像曇花一現。
“聽說你,很會游泳?”
沈欲眉毛上挑,這是什麼問題?
寧依裴想起了昨日的夢。
夢裡的沈欲光著身子,只穿著條狹窄的三角褲,渾身肌肉流暢自然在泳池裡。
他在黑暗中,眼神狠毒地看中獵物,笑容狡黠將她拉入水中。
男人一隻手攬住她的腰,強勢堵住她的嘴唇,容不得她繼續哭泣與掙扎。直到她快要無法呼吸之際,輕而易舉攬著她上岸。
夢裡,他的吻像黑夜裡暗藏洶湧的火焰,熾熱到不畏冰寒。縱然舉止溫柔,吻也瘋狂往她口腔裡面灌,他睜著眼,在水裡,看著她的掙扎與扭曲,勢必要讓她記住這道愛慾。
夢裡的沈欲,穿上西裝,衣冠楚楚。完全不像一個打架鬥狠的混混。但是脫下西裝,那比混混還要混混,簡直就是黑社會的惡。
他可以說一不二的殺人。
血流到泳池,她的手指微微發抖,直到在氣喘吁吁之際,轉頭看見他昏暗不明的目光。
驚醒!
寧依裴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是,現實中的沈欲。
他的笑容甚至有些柔和,和月亮般。
“沈欲,你有沒有什麼親兄弟?”
“沒有。”
沈欲覺得她最近的行為舉止有些奇怪。
寧依裴百思不得其解。
跑車低調地開入破舊小區裡,夜入十二點,小區裡只剩夜風。颳著樹葉,紛紛落下。
沈欲下車,隨便給她也開了車門。
寧依裴第一次踏入這種小區,在她的生活裡,幾乎不會出現貧窮的事物。
她壓著眉頭。
沈欲看出了她的不自在,連忙解釋道。
“我過幾天就找一個好點的小區。”
“你以後好好聽話,我送你一套房產,你的所有事情,我都給你解決。但是有條件。”
沈欲的自尊心被這種女人的眷顧而壓下去,他的心就像落在沙漠裡又開出了花。說明,依裴還是在乎他的。
她見他不說話,便不容置喙地說道。
“你身邊那個林筱雅,不能接觸了。以後隨叫隨到。”
“好。”
寧依裴蠻吃驚,挺乾脆。
原本以為,這傢伙以前骨頭這麼硬,又挺護著那小綠茶,勢必要來回切磋幾下。
“帶路。”
沈欲先上樓開燈,他怕女人摔跤。
開啟門後,先收拾搗騰了一下,心裡侷促不安。
他從來沒有因為貧窮而自卑,但看著這小又狹窄的出租屋,又想到寧依裴,他忽然很痛恨自己的貧窮。
他暗自發誓,一定要成為能給她依靠的男人。
寧依裴踏入這個房間,她想過無數的樣子,但萬萬沒想到,比想象中還要陰暗。
沒有客廳,只有廚房和兩間屋子。
屋子不大,只放得了衣櫃。到處可以看見破爛的口子,砸壞的傢俱。
垃圾桶裡,有白色紙張上,寫著[欠債還錢,不然殺你全家!]
寧依裴在這樣的環境裡,看起來更清冷矜貴,比菩薩還要像菩薩。
她剛剛想要不耐煩,但頭疼就隨即而來。瀰漫在房屋的雪松燒香柱散發的濃濃氣息,瞬間撫慰緩解了頭疼。
沈欲連忙給她抬來椅子。
原本以為,她的性子肯定馬上掉頭就離開。
沒想到,寧依裴竟然踏入後,還仔細端詳其破爛的出租屋。甚至沒有露出標誌性譏諷的表情,而且有些安心的坐在椅子上,東張西望後,悄悄詢問他。
“我可以在你家燒香拜佛嗎?”
沈欲一愣,隨後,開啟奶奶的房間。
“可以。不過我奶奶長期生病,現在休息。”
“那……我明天拜吧。”
沈欲覺得不可思議,這大小姐轉性了?以他的瞭解,她覺得不是這麼善解人意的性子。
寧依裴只是心底裡暗自嫌棄,但,發現了這沈欲家裡燒香拜佛的藏香可以緩解頭疼,對她而言,是件天大的好事。
“我可以買你們家的藏香嗎?我特別喜歡這種雪松味。”
“我家裡沒剩幾支了,不過,我姑姑在西藏,她可以寄過來。”
“不過,沈欲,為什麼你們家的藏香,這麼特別?和其他藏香不同。”
去年,寧依裴不止止試過了無數方法,也請了無數醫生治療,效果都不明顯。
這藏香也試過,可是卻沒有沈欲家裡的這種奇異效果。
“西藏分家族,我們家族的香火是自制的。燒香拜佛是我從小到大的習慣。”
“今天太晚了,我可以留宿嗎?”
沈欲:“!”
他連忙開始進門整理床單,不惜從櫃子裡把母親去世前留下的新被單給拿出來,一絲不苟地開始整理衛生。
他生怕在這睡覺委屈了依裴。現在恨不得,貼身二十四小時,為她服務。
但又假惺惺地不露聲色,剋制到躲閃,洋裝紳士。
“睡衣不用找了,我剛剛叫保鏢送了新的。”
“好的,你待會睡床,我在廚房打地鋪。”
寧依裴只是怕頭疼,如果不是天色已晚,酒店人多眼雜,她就帶著他找一塊高檔的地方睡覺。
“好。”寧依裴換上睡衣,膚若凝脂般的腿,在狹窄的出租屋裡晃來晃去。
沈欲看著難受,索性不看了。
寧依裴從未洗澡這麼折騰過,她洗著熱水,忽然水變涼!
她剛剛想要大喊,想起沈欲的奶奶還在睡覺,就開始掏出手機打電話。
“沈欲,你家的水怎麼變涼了?你進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