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已到。”
大家迅速結束交談，正襟危坐。
“皇上有旨，諸位愛卿即刻出發，前去京城祭壇。”
在正式祭祀前，還要在京城祭壇中先行上香。
這一步皇帝並不出面，由太子進行，其餘皇子和公主需站立一旁觀看。
大臣們也得一同前往。
由於楊秋年未及冠就有官職在身，所以祭祀時的站位，是要跟隨家中長輩一同，所以他的站位非常靠前，就在皇子和公主的後面。
行完古禮，擺放好祭品。
“應天十年，太子李民宗，昭告天地。”
“恭維上蒼，降福世間，願來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臺上的李明月剛開始還覺得挺新奇，但是自己這大哥巴拉巴拉說個沒完，有點枯燥。
由於是側身站著，就開始對著臺下左顧右盼。
不看還好，一看就看到了前排的楊秋年。
楊秋年此時更是沉悶至極，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這些敬天地鬼神的事情，毫不關心，本來還能拜拜財神，不過楊家根本不缺銀子啊。
他現在是左眼站崗右眼放哨，還保持著嚴肅的表情。
“撲哧”
臺上的李明月沒忍住笑出了聲，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楊秋年裝的這麼嚴肅。
幸虧太子說話的聲音很大，沒多少人聽見。
“國公，臺上這位公主是誰呀？好像從未見過。”
“噓，怎可議論皇家事。”
“對對對，慎言慎言。”
問話之人默默退了回去。
“眾愛卿上船吧。”
應天皇帝從玉輦中走出，丟擲了一個小木舟。
頃刻間，袖珍一樣的木舟變成百米長十幾米寬的戰船。
這是大宣特有一種載具，極限可承載千人。
船上有百門火炮，行駛的速度也很快，在戰場中，屢立奇功。
“明月，跟朕同乘吧。”
應天皇帝朝著李明月揮了揮手，讓其過來。
此言一出，大臣們紛紛好奇這位突然出現的公主到底是誰。
就連太子都從來沒有和皇帝一起乘坐車輦去祭祀，而且還是當著所有百官說出的。
這其中的深意，難以捉摸。
其實皇帝沒有任何暗示，就是一個老父親，在看到原來孤僻的女友有了變化，單純的開心而已。
……
到站了，船沒有直接飛到蒼山頂，而是到了上蒼山之前的最後一步。
登上九百九十九級臺階，就到達了祭祀的位置。
皇家的玉輦肯定是直接飛到山頂，這些臺階說是用來考驗臣子的忠心等等。
其實就是禮部出臺的一些迂腐的規定。
楊秋年心想，等我混到宰相，第一個要乾的，就把這些奇奇怪怪的規定廢除，這禮部尚書直接讓他滾蛋，回老家種地。
蒼山祭天開始，應天皇帝渾身纏繞金色龍氣，手持大宣國劍——天子劍。
這也是大宣唯一的九品武器。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朕乃大宣國君李元，自登基以來，幅隕之廣，遠邁前朝，成功駿烈，盛世卓矣。”
“朕以手中之劍大開天門，惟願我大宣子民人人如龍！”
狂風乍起，龍袍狂舞，應天皇帝在風中巍然屹立，身上浮現出五爪金龍虛影，霸氣十足。
伴隨著一聲撕破天際的龍吟聲，天空中下起濛濛細雨。
“靈液！”
楊秋年有些驚訝，祭祀活動竟然會天降靈液，這種先天之物，可以改善人的根骨資質，十分寶貴。
接下來的流程就由禮部的大臣負責，三牲六畜，誦讀祭文。
整整折騰了兩個時辰，才堪堪結束。
回到皇宮，晚宴正式開始。
幾百位宮女，來回走動，端著玉盤珍饈擺放在桌上。
燕語鶯聲，歌聲繞梁。
皇帝在宴會開始前說了幾句場面話就離開了，不讓大臣們拘謹。
楊秋年看著觥籌交錯的百官，有些恍惚。
這幾個月來實在是發生太多事情，自己成為了楊府唯一的儒生，都敢孤身一人殺魔，還當上了天驕榜第一。
搖了搖頭，不再思索。
這裡一個個都是多年的老狐狸，交流半天都是你恭維一句，我再吹捧一句，屬實有些煩躁。
藉口上廁所，離開了宴席。
皇宮這麼大，最熟悉的地方就是長樂殿，不過李明月這會應該在陪他爹吃飯。
想來想去，還是老地方御花園吧，這皇帝花那麼多錢修了個花園也不去，自己替他多體驗體驗。
時值冬季，花園裡基本都是枯枝。
只有湖裡的幾條龍鯉還在遊動，這幾尾魚都是有品階的瑞獸，據傳有著幾分龍的血脈。
就在湖邊的亭子裡，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姑娘為何一人待在這裡，小民楊天樂可否陪同姑娘呢？”
靠著柱子的李明月一愣，嘴角帶笑，轉過身來說道。
“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宮內吃飯嗎？”
“我還想問你呢，我以為你和你爹在吃飯。”
楊秋年走進亭子坐下。
“我可不想往那帶著，父皇忙著和幾個姨娘喝酒，幾個皇兄我都不認識，沒有和我說話的，就跑這裡待會。”
說罷，御花園內又安靜下來，二人坐在一起，靜靜的看著湖面。
“咕~咕咕”
“你爹不讓你吃飯？”
楊秋年一臉詫異的看著李明月。
“哎呀，怎麼可能，我只是剛才吃飯沒胃口。”
李明月有點不好意思。
“噗通。”
湖裡的一尾龍鯉竄出濺起水花。
“有了，異獸的肉就夠好吃了，龍鯉這種瑞獸嚐起來肯定一絕。”
嘴裡已經開始分泌口水。
“不好吧，湖裡就只有五六條，還是父皇當年好不容易弄來的。”
“沒事沒事，自己親閨女餓了吃一條怎麼了，你難道不想嚐嚐這瑞獸什麼味嗎？”
輕輕一點，湖面上突然飄起來一條“睡著”的龍鯉。
折了許多枯枝當作燃料，就地生火。
沒一會，濃濃的香味飄出。
“嘶哈嘶哈~好好吃。”
“這玩意太好吃了。”
倆人一頓大快朵頤，這魚肉簡直是楊秋年和李明月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一入口，香氣撲鼻，口感醇厚。
沒撒任何調料，卻鮮香無比。
“你吃飽了沒？”
很快，一條魚就被二人吃個殆盡。
看著李明月意猶未盡的樣子，楊秋年秒懂。
二話不說，立馬再打上來一條。
去御膳房裡找了個鍋，這次不烤，燉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