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肅靜,學堂之內還吵吵鬧鬧,不成體統。”
夫子從門外走來,制止學堂中劍拔弩張的場景。
也是在提醒楊秋年不要動手。
這位夫子是文官集團的人,是宋傑風父親一脈的人,只是並未進入官場。
“秋年,儒道境界進入二品了?”
“二品?嘶。”
“嘶!”
臺下響起眾多吸氣聲音。
如果不是夫子說出口的,他們根本不會相信。
這些人中,連一個人都沒入品,楊秋年都進入二品了,實在是驚為天人。
“對,僥倖而已。”
楊秋年回答道。
“沒什麼僥倖而言,既然你已經有儒道修為在身,就要為蒼生百姓做事,報效國家,以前那些渾事,切記不要再去犯錯了。”
夫子說道。
“好一頂大帽子扣在我頭上,我要是犯一丁點兒錯,你和你背後的人,不得在朝堂上罵死我。”
楊秋年思索道。
“好了,今日我們講講幾次古代歷史中,地方的戰爭......”
一聽講戰爭,學堂中許多人都有些激動,畢竟這些人是武將之後,在從小的環境氛圍中,自然對戰爭十分敏感。
這後河之戰,就是大林帝國改變命運的一場戰爭。
大林國,在生死存亡之時,敵方的隊伍即將打入國都,也就是到了後河這個地方。
這後河之地,是通往國都的咽喉之地,平常的貿易往來,使得此地非常繁華,百姓極多。
當敵國打入此地時,當地的百姓不想放棄家園,對於國家還有極大的希望,就迅速組織了有生力量。
不管是三歲孩童,還是八十婦孺,都拿起了武器,對著侵略者攻去。
或許是上天不忍,又或許是存亡之際爆發出來的潛力。
一群沒有經過軍事訓練的百姓們,竟將一整支訓練有素並且有武者在的軍隊抵擋在後河之外。
當然,經後世證實,是有一位驃騎將軍的帶領下才勝利的,他不願看著這些百姓活活枉死,就在這十死無生的局面下,奇蹟般抵擋住了。
但是大林國的皇帝實在是昏庸至極,他不想賞賜這些對國家有重大功勞的百姓們,竟然派出暗衛,火燒此地。
由於該地四面環山,在火攻下,沒有一人存活。
“各位,這場以弱勝強的戰鬥中,險要的地勢,和那位常勝將軍,對這場戰爭奠定了決定性作用。”
楊秋年聽聞此言,眉頭緊皺。
明明是百姓付出一切來保衛故土,咋全說成地勢和將軍的功勞了。
於是問道。
“夫子,那百姓呢?若不是這些人的死守,何來勝利之說。”
“一群毫無境界的百姓罷了,有何作用,不就是等著被屠殺嗎?”
夫子隨意的回答,讓楊秋年心中更為不滿。
在這一月以來,他已經瞭解了這道靈魂從哪個世界而來,先進的觀念令他歎服。
“你此言此舉都不配一個儒生,什麼是百姓罷了?”
“儒者當護國護民,真是念了一輩子儒學,唸到狗身上了。”
“我現在告訴你,百姓才是國家的根本,沒有百姓,何談國家。”
楊秋年站起身來,面無表情的對夫子說道。
“無理至極,你說是因為那些大字不識一個的百姓?”
“對,就是你口中的大字不識的人。”
“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一介腐儒,還讀聖賢書,不配為夫子。”
講堂上的夫子顫抖著腿,不斷退後。
這幾年的他來到了京城,由於是四品的儒生,被各大高官奉為座上賓。
生活日常,有僕人丫鬟服侍,出行車輦代步,到哪裡都被尊敬。
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初心,市集上,看見討喜的人,就買回家當僕人。
百姓見到他甚至都要行禮,認為自己與百姓不一樣,自己是高高在上的。
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裡。
他驚恐的發現,自己曾經要保護百姓,報效國家的少年,早已消失。
一度擅長雄辯的他,此刻在楊秋年的逼問下,啞口無言。
“我...我沒有。”
話音未落,便奪門向外跑去。
楊秋年看到此景,心中沉悶無比,教書育人的夫子都如此腐朽不堪。
登上車輦,便打道回府。
“咦,公子,今日學堂放學這麼早嗎?”
院內的白玉看到楊秋年現在回來,不禁有些疑惑。
“無事,我教你武道吧,以後若是遇到歹人,保護本公子。”
楊秋年開玩笑道。
“好啊好啊,到時候肯定讓公子先跑,我給您墊後。”
白玉回答道。
看著一臉認真的白玉,楊秋年有些愕然。
畢竟武道的修煉最為枯燥和痛苦。
“行,煉體的功法去找大管家要即可,今日便教你一些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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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宣皇宮內。
皇帝聽著侍衛稟報楊秋年在學堂上的舉動後,面色凝重。
一刻鐘後。
應天皇帝從龍椅上站起。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有理。”
“朕這樣立志要開創盛世的皇帝,為何都沒有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看的透徹。”
“真是點撥了朕啊。”
還好應天皇帝是一代明君,十分重視百姓的安居樂業,這要是換一位君主,在聽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起碼都是要殺頭的。
“那學堂上講課的夫子,就通知城衛司,抓起來,秋後問斬。”
“一介腐儒,真是禍亂朝政。”
應天皇帝對著身旁的太監吩咐道。
隨即繼續感慨。
“真是天驕出少年,秋年已經儒道二品了。”
“列祖列宗在上,我李元,一定會開創盛世,保佑我李家,萬年基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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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回楊府內。
“白玉,你這個劍法天賦很高啊,半個時辰就已經學會了這麼多,也就僅次於我了。”
這個隨手買回來的丫鬟,在劍道上竟有如此高的天賦,真是沒想到。
“世子,夫人叫您跟隨隨我去書房。”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楊秋年聽出來是自己母親的貼身侍女。
“嗯......行,母親叫我是有事情吩咐嗎?”
楊秋年問道。
“少爺,具體的我也不知,不過夫人看起來較為生氣。”
幾分鐘後,楊秋年到了母親所在的書房。
“年兒,你怎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母親王氏有些慍怒的說道,自古母親對孩子的愛就是最為濃重的。
她生怕皇帝聽到此言會降怒於秋年。
楊秋年一時不知該作何回答。
“我已經吩咐下人,去找你爺爺了,明日讓你爺爺帶著你,進宮去認罪。”
“切記,無論陛下說什麼,都不可頂撞。”
望著眼前全身心為自己著想的王氏,楊秋年也只能連連答應。
又聊了幾句,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