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虎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了出去,口吐鮮血,遭受重創。
同時空氣裡泛起了肉烤熟、烤焦的味道,很是難聞。
江澈趁勢追擊,踏步上前,以正陽劍式,猛地刺出一道霜芒,沒入了刑虎那被陽雷洞穿烤的焦糊的胸口,刺穿了他的心房。
他墜落,重重地摔到了地上,鮮血流淌、濺開,編織成了一朵刺目的死亡之花。
生命流逝,死亡降臨。
原來這就是死亡地感覺嗎?
即將隕入幽冥,常伴吾神左右,他為什麼會感到恐懼呢?
或許因為不甘吧,他想做的事還沒做成,他想殺的人還沒殺絕,他想滅的國還沒滅!
刑虎,趙人,年齡十七有餘。
一百一十三年前,曾祖戰死長野。
後爺爺為保衛趙都邯鄲,死於秦人之手。
其父生恨,入燭龍教,在秦執行任務期間,死於秦人之手。
今刑虎入燭龍教,孤身入秦,啖秦人血、食秦人肉、剖秦人肝、剝秦人膽,卻終死於一個剛剛踏入初境的無名小卒之手。
他如何能夠甘心?
最終,奄奄一息的他看著身前本該慘死於自己之手,如今卻站在自己面前,手持帶血長劍,英姿勃發的少年,不甘的問道。
“你究竟是誰?”
……
……
我是誰都不知道,你來殺我?
不過左道妖人,行事向來不可理喻。
或許所有進入呂鎮霧海的人對方都想殺死呢?
江澈想著這些,冷冷地看著刑虎,提劍準備補刀。
“我叫江澈,秦人江澈。”
他的聲音很是清脆,就像是劍鳴聲一般好聽。
“你為什麼有這麼多的道元?”
這是刑虎的第二個問題,可他剛剛說完,江澈已經切開了他的腦袋。
江澈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左道妖人的問題這麼多,雖然這個左道妖人應該必死了,但及時補刀總沒錯。
然而隨著刑虎屍首分離。
面板再次彈出。
緊跟著是一道醒目的資訊。
“斬殺初境修士,壽一百三,吸收其剩餘一百一十三年壽元。”
終於又有壽元可以繼續提升功法了!
他心緒有些激動。
這一戰他贏得並不輕鬆。
如果不是將陽雷法提升到破格,如果不是他當初選擇了殺力最強的陽雷法作為戰鬥道功,他大機率要死在這左道妖人手上。
不過饒是如此,他也只剩下二十顆道元了。
不過想到這裡,江澈猛然驚醒,後背冷汗直流。
這左道妖人似乎很瞭解陽雷法,也很瞭解他。
所以這左道妖人第一次用床上的白骨遺骸逼出了他的熾罡烈陽劍。
然後默默計算著他的道元,準備躲在霧海中,消耗他的道元,等到他道元枯竭,或者一旦他分神、或者他心神混亂,就給他致命一擊,好殺死他。
可這左道妖人沒有想到,他竟然能夠根據道元波動,找到其藏身之處。
可找到其藏身之處後,這左道妖人仍然不慌,以一套組合道功井然有序的應付著他。
若不是他破格的陽雷法能夠初始鎖敵兩人,比原本的陽雷法多了一人。(因此江澈每次施展陽雷法,生成的陽雷是兩道,而不是一道。)
那麼死的可能就是他了。
而且這個左道妖人,剛剛問他的第二個問題是,他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道元?
按照常理,他與狗三一戰後,的確不可能有這麼多道元。
但他身懷太清煉元訣,自然不能以常理論之。
所以桃花城內有鬼!
知道自己得到陽雷法的,只有公孫院長、趙初以及金慕之。
公孫院長、趙初自然不可能是鬼,剩下最有嫌疑的,便是金慕之。
可金慕之作為桃花城的城主,為什麼要當鬼,與這些左道妖人為伍?
江澈想不通。
不過這些事情都可以放一放,畢竟他也不是神探。
而且以他的實力與身份,他就算有所懷疑,也不可能查到真相,不如先想眼下事。
霧海中還有很多左道妖人和妖物,無論是為了自保還是為了殺敵,他都必須保持充足的道元。
而要保證充足的道元,立刻提升太清煉元訣才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同為無品級的太一劍經也非常有提升的必要。
可江澈現在的壽元,還無力一時間同時兼顧兩門無品級道功。
於是下一刻,他當即毫不猶豫的開始將剛剛殺死刑虎獲得的壽元,灌入了太清煉元訣中。
【你開始繼續修行太清煉元訣。】
【越是修煉此道功,你越發覺這道功的博大精深。】
【你就像是知識海洋裡的一葉扁舟,用盡全力,都不能探索一角。】
【時光匆匆,百年彈指一瞬。】
【功夫不負有心人,修行太清煉元訣無數個日夜裡的心得靈光匯聚,終於讓你有所突破。】
【恭喜你,成功踏入太清煉元訣第二層。】
江澈瞪大了眼睛,心中震撼洶湧。
太清煉元訣的下一個境界竟然不是小成,而是第二層。
這完全打破了他的認知。
緊跟著,他又被當前功法的資訊變化給吸引了。
【(無品級功法)太清煉元訣(第二層),被動效果1:煉化道元速度+10%】
【被動效果2:氣定神閒(每次戰鬥過後,如果能夠念頭通達,恢復一定數量戰鬥中消耗的道元,念頭越通達,恢復數量越多。)】
又用了一百年壽元,共兩百三十六年壽元,方才將太清煉元訣提升至第二層。
但這樣的付出卻是值得的。
煉化道元速度+10%,這樣的提升的確不算什麼。
但這個被動氣定神閒可就不得了了。
就比如說,剛剛與刑虎的戰鬥中,他消耗了二十顆道元,如果他念頭通達,在殺完刑虎後,可能會恢復五顆、十顆、十五顆、甚至二十顆道元不等。
念頭越通達,恢復的道元越多。
但我輩修士,斬殺左道妖人,斬妖除魔,還能念頭不通達嗎?
江澈只覺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爽感直衝天靈蓋。
下一刻,他長吐了口濁氣,找了根繩子,將刑虎的腦袋拴在了腰上。
雖然這很殘忍也很不雅觀,但這顆人頭可是大好功勳咧。
為了劍南星和江毅的開脈丹,這顆人頭可要好好帶在身上,待會兒交給金元海,讓金元海報上去,給自己計算功勳。
做完這一切,他走進屋內,取了那左側臥房稚童的一件遺物,然後砍了一塊木頭下來,在院門口挖坑埋入,立碑刻字。
“呂鎮一無名小孩之墓,為左道妖人所殺,應以左道妖人之血祭之。”
緊跟著,他挑血揮劍,以刑虎的血在墓碑上重重畫下一筆,然後收劍入霧海,準備繼續向前。
可他剛剛踏入小院前的霧海便傻眼了,因為他的駿馬不見了。
這駿馬雖然含有稀薄的妖獸血脈,能夠輕鬆日行千里,但不會妖法、不會道功。
因此他能夠輕鬆找到那左道妖人,卻找遍了方圓,也沒能找到自己的駿馬。
“該死的,我剛剛明明拴在這裡了,難道掙脫了繩子跑了?”
“可繩子怎麼也不見了?”
“可惡的、懦弱的馬!”
江澈重重一跺腳,只能氣呼呼的繼續向前。
他現在的感受,就像大學時候網咖五連坐,拿了十連勝又拿了五殺,可最後出網咖的時候,電瓶車卻他媽被人偷了!
心態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