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了。”
白牙軍士兵的聲音沒有什麼感情,就彷彿他們不是人,而是機器。
“是的,都死了。”
“113年前,死在長野之戰中的趙人的鮮血,現在就用秦狗們一條條賤命來還。”
“不過剛剛有些人逃了。”
“秦人不畏死,商君立法後,秦人更不敢做逃兵。”
“所以他們不是逃兵,應該是一些修行種子。”
“不能輕易放過他們。”
“接下來,屠鎮,搜人!”
說話的是這些白牙軍中的領袖。
他的聲音也似是沒有什麼感情,但卻帶著一種清脆、果斷的感覺,就像是一把鋒刀。
沒有回應,白牙軍已經動了起來。
他們馭氣成雲,騰雲而起,紛紛向著鎮西關內飛去。
而在他們身後,那些普通的趙軍卻是如同潮水一般湧入了鎮西關,眼眸裡帶著興奮、喜悅
就像是一群正在向著夢之彼岸而去的逐夢者。
自長野之戰後,自大秦武安君兵臨邯鄲後,報仇雪恨,便成了每一個人趙人的夢。
如今,他們攻破了鎮西關關塞,已經踏在了復仇的路上。
……
……
劉思雨作為重山城城主府的千金,可以說在此城內手眼通天。
她拉著江澈帶著陳程們來到了鎮西關駐軍軍營,直接要了幾匹快馬,當即向著重山城主城而去。
在劉思雨鬆開江澈的手,江澈翻身上馬,握著韁繩,與劉思雨並肩縱馬而行的時候。
他終於再也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們為何要逃?”
劉思雨道。
“白牙軍出現了。”
“我們得活下去。”
江澈愣了愣,顯然沒有想到,那幾道身影,會是大趙白牙軍的人。
而作為天下強軍的白牙軍,竟然敢出現在這裡?
竟然會被趙國用在這裡,作為天下強國的趙國,究竟想做什麼?
當然以他現在的實力,他當然也只能想一想,就算心中有萬千疑惑,也不可能找到什麼答案。
不過他又想到了鎮雄關上的那些守軍將士,忍不住問道。
“他們不能夠一起逃嗎?”
劉思雨道。
“他們逃了就是逃兵。”
“而且他們身後就是他們的家和親人,他們如何逃?”
如果江澈剛剛能夠看到城牆上的一幕,便會明白,鎮元川等人悍然赴死,不僅是為了大秦,也是為了自己。
不過饒是他沒有看到那些,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心中忍不住浮起一抹惆悵與傷感來。
劍南星、馮光明、陳程、夏勇武幾人心頭也不好受。
劉思雨更不用說了。
其實比起逃走,她更希望自己能夠留下來,與鎮元川們一起死戰,哪怕就那麼慘烈的死在鎮西關的關塞上。
但她不能死。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江澈們也一樣。
他們這些修行種子活下去,才能做更多的事情,創造出更高的價值。
而他們這些修行種子也必須活下去,因為他們都是大秦的未來。
一陣沉默後,江澈又想到了什麼,看著身側的雙馬尾少女,問道。
“鎮西關的百姓們呢?”
劉思雨道。
“在戰時已讓鎮西關統領鎮元川讓手下軍卒配合鎮西關官府遷移走,江師弟不必擔心。”
她沒有覺得江澈多管閒事。
更沒有覺得江澈聖母心氾濫。
被視為祖國花朵與未來的少年們,逢戰時,難道不應該擔憂自己國家的百姓嗎?
江澈想了想,又問道。
“那麼,剛剛在駐軍營裡的其他軍人,也非死不可嗎?”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就像當初趙初說的,死亡是一件非常沉重的事情。
沉重到哪怕讓人說出來都覺得沉重。
因此,劉思雨聽著心情也變得沉重。
她苦澀道。
“嗯。”
江澈在心底重重嘆了口氣。
身為秦人,他是想做些什麼的。
但身為區區一名初境修士,他又能做什麼呢?
繼續前行,離重山城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候,一道白影出現在了前方,攔住了去路。
江澈、劉思雨、陳程、夏勇武、顧子義、馮光明、劍南星頓時瞳孔微縮。
這道白影他們並不陌生,在剛剛,他們清晰的看見了同樣的白影出現在了戰場,然後劉思雨拉著他們逃走了。
因為白影不是別的,正是白牙軍。
還好只是一名白牙軍出現在這裡。
但就算只是一名白牙軍。
也不是江澈們能夠輕易應付的。
沒有任何對話。
白影出現之後,第一時間便朝著江澈們殺了過來。
與此同時陳程、夏勇武下馬出劍。
劉思雨下馬出拳。
她的粉拳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對指虎。
在場的就他們三人最強,只有他們三人下馬對敵。
如果讓江澈他們與這白牙軍交手,只怕一個回合,就能被白牙軍殺死。
這是實力上無法彌補的差距,無關天賦。
當然,只要給江澈足夠的時間成長,那麼他完全可以與白牙軍一戰,甚至擁有殺死白牙軍的機會。
近身時!
夏勇武、陳程、劉思雨各自用出了自己的戰鬥道功。
夏勇武的劍平穩,甚至讓人感覺不到任何鋒芒,但卻格外的快。
任何敢小覷夏勇武手中之劍的,恐怕都要吃大虧。
老年生魁首,當之無愧!
陳程的劍則是一如既往的勇猛,鋒芒畢露,也意氣風發。
就像是當初呂鎮任務時,他下馬持劍,與馬並行一樣。
劉思雨的拳則帶著幾分悍勇、彪悍的味道,跟重山人骨子裡的精氣神完全一樣。
在他們出手的時候,那白牙軍也出手了。
他手中白矛猛的一個橫掃,頓時氣漩生,籠罩方圓,向前蔓延。
跟他們在鎮西關關塞上,屠戮秦軍時的手法幾乎一模一樣。
但同為周天境,鎮元川沒能撕開的氣漩,卻被劉思雨的拳、陳程、夏勇武的劍給撕了開來。
周天境,亦有強弱之分。
那白牙軍看著自己的氣漩被撕裂,眼眸裡泛起了濃濃的驚訝,但更多的是興奮。
江澈們這行人越強,越證明,他抽身前來狙擊這群人是多麼有價值的一件事情。
否則他現在應該在鎮西關,做更多、更重要的事情。
當然前來狙擊江澈們的其實不止他一人,只不過他的同伴……
生死搏殺之間,任何人都不可能去分心、去多想。
因為一個不慎,便是生死道消。
哪怕這位白牙軍是金丹境,他面對的大秦修行種子們,只是一群周天境與初境。
但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身為白牙軍成員,他更懂得這個道理。
於是乎在氣漩被撕開的時候,他手中白矛頓時改勢變招,向著身前猛然一刺,刺出了無數的雪白鋒芒來。
是為白牙軍金丹境道功·亂軍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