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一怒,綿延千里。
墨園在內的所有宮女太監等人都本能下跪求饒。
“皇上恕罪。”
太子怎麼也想不到眾人會找到墨園來,又恰巧被他們看到自己和薛心宜在水下親密的舉動,顧不得胸口被踹的痛楚,慌不擇路求饒道:“父皇,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皇上,薛大小姐快不行了。”寧昭昭的話令本就心煩的文康帝再沒了耐心聽太子的辯解。
“來人,傳朕的命令下去,讓整個太醫院將所有的稀缺藥材取出來給薛大小姐供用,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救活她。”
“是。”
隨後趕來的薛夫人冷不丁聽到這句話,嚇得差點沒有昏過去,幸好被一旁的丞相大人薛建元扶住。
薛建元一路上也聽到了宮女太監們的議論,此時看到薛心宜和太子渾身溼透跪在一旁,還有什麼不清楚。
薛心宜渾身溼透,戰戰兢兢跪在一旁不敢說話,努力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即便如今在寒風飄雪中凍得瑟瑟發抖,也不敢多聲張一句,生怕別人注意到她。
“逆女!”丞相薛建元快步上去給了薛心宜一巴掌,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的時候,還想繼續扇下,手卻在半空中被太子攔下。
“丞相,你膽敢放肆!這裡是皇宮。”太子威脅道。
身後的薛夫人想到自己的女兒還生死不明,哪怕醒了都還只是一個靈智如同六歲的孩童一般,而他們居然還在此處你儂我儂,情意綿綿。
薛夫人心痛地連連後退,文康帝卻猛地上前一巴掌怒扇太子,“逆子,你還知道這裡是皇宮,看看你做的好事!”
隨後,文康帝徑直走向薛心宜,冷聲下令:“薛家庶女,膽敢勾引當朝太子,置嫡長女於危險之中,枉顧姐妹親情,以下犯上,即刻起,打入天牢。”
“不要,皇上恕罪,臣女知錯了,臣女再也不敢了。”薛心宜跪著哭喊到太子身邊,聲淚俱下:“太子殿下,你快跟皇上求求情,你不是答應我要立我為太子妃嗎?你不是說你最愛心宜了,太子殿下,心宜求你了,救救我。”
被文康帝扇了一巴掌的太子此時已然是不敢輕舉妄動,臉上火辣辣的疼似在時刻提醒自己,若是此時再行他差錯,恐自己的地位不保,在一番權利與美人的心裡鬥爭中,最終選擇了前者。
心宜,對不住了,等本太子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一定會回來接你。
太子臉上劃過一絲狠絕的表情,隨後一把推開了身邊哭得梨花帶雨的薛心宜,隨後朝著文康帝的方向,將頭重重叩在大理石上,“父皇,兒臣糊塗,竟一時之間被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所勾引,兒臣日後定當好好善待薛大小姐,斷不會重蹈今日的覆轍”
短短几句話繞過薛心宜的耳畔,她只覺身上的寒冷再也抵不過心中的冷意半分。
“殿下,你說什麼?難道你往日裡對我的好,給我的承諾都是哄我的?”
太子心虛地移開與她對視的眼神,不知是不敢還是不忍看她。
薛心宜仰天冷笑,發出滲人的笑聲,原來在他心目中,她就是這樣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昔日床榻之上太子殿下曾誇她溫柔似水、善解人意,不似薛映之那般粗魯野蠻、不識大體。
今日卻成為了他眼中水性楊花,勾引他的女人,何其荒唐。
“蕭永浩,你曾說過,有朝一日你當上皇帝就要立我當皇后,你敢騙我,哈哈哈哈......”薛心宜似發了瘋一般說著大逆不道的話,嚇得眾人連忙跪下。
“你敢覬覦朕的位置?”文康帝低沉威嚴的聲音響徹在眾人的頭頂。
“父皇,兒臣對父皇絕無二心,父皇切莫聽信這個瘋女人的話。”此時的太子臉色早已被嚇得發白,這個瘋女人,怎麼什麼話都往外說。
薛心宜笑了哭,哭了笑,一雙淚眼婆娑就這麼直勾勾盯著太子看,你敢負我,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墊底。
寧昭昭瞧她又哭又笑,像是魔怔了一般,心中不由地嘆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怎麼?同情她?”沈雲策站在一旁沒有錯過她的神情,衝著她玩味一笑。
同情倒是算不上,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薛心宜能有今日這般下場,全都是她咎由自取得來,怨不得旁人。
她只是一時感嘆罷了,收斂了心神,寧昭昭臉上恢復冷漠的神情。
她的變臉速度之快,令沈雲策身子一個虛晃,手中的摺扇險些落地。
眾人也沒想到太子與薛心宜居然這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丞相薛建元氣得臉色發黑,自己的兩個女兒,都是他的掌上明珠。
大女兒是正妻所生的嫡女,性格是野蠻了些,但心地不壞,二女兒雖是庶女,可自小溫柔懂事,德才兼備,怎就變得如今這般模樣。
“薛心宜,胡言亂語,藐視天威,來人,拔了她的舌頭,打入天牢。”
隨後便有兩個人上來將薛心宜拖走,整個過程她都不吵不鬧,像是認了命一般。
原以為逃過一劫的太子內心深吐了一口氣,然,還沒來得及放鬆,就聽到一道威嚴的旨意。
“蘇安,再擬一道旨,傳朕旨意,太子殿下德行有虧,德不配位,即刻起,廢除太子稱號,終身禁於府邸,沒有朕的旨令,不得踏出府邸半步。”
“奴才遵旨。”蘇公公領命下去了,路過太子身旁,惋惜地看了他一眼,心裡哀嘆道,太子殿下真是糊塗啊!
好好的生辰竟上演成了失去東宮的位置。
“父皇......”
“你再多說一句,朕便將你發配嶺澤。”
太子本想求饒,文康帝的一句話卻令他再也不敢多言,嶺澤,那是個莽荒之地,若是被髮配到那裡,連活著都難了,何談奪權,若是留在上京,哪怕被困東宮,尚且還有一絲希望。
“兒臣領旨,謝父皇不殺之恩。”太子雙手握拳,額頭重重叩地,伏下的身軀將臉上狠辣的表情完全遮擋住,不露一絲痕跡。
“丞相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