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笙,喚人去蒲安巷傳個話,明日我要去,讓娘等我。”
“小姐,夫人不是說未滿三個月,不讓您隨便跑嗎?她命人傳話了,會來侯府看您的。”
楚南音託著下巴,無聊地望著窗外,回答的也是漫不經心。
“我無聊嘛,而且娘都好幾日沒來看我了,不知道她在忙什麼。”
“那奴婢傳話,看夫人何時得空,讓她來看您?”
“唔...我還是想出去走走。你們別擔心,其實也快滿三個月了,而且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小姐,奴婢自然是不能說什麼,就怕是兩位夫人都不會允許的。像上次一樣,您去買些吃食,可將兩位夫人擔心的不輕。或者,您再多等一日?姑爺就要休沐了。”
“阿辭...什麼時辰了,是不是阿辭快回來了?”
“應該是的,酉時了,姑爺應該快要到家了。”
話音剛落,剛剛被唸叨的人就走進臥室。
“阿辭!”
楚南音蹦起,跑到門口撲到夫君懷裡。
沈辭看得心驚肉跳,慌忙將人接住。
“怎麼了?想我了?”
“嗯嗯,想你了。”
看到小姐和姑爺又不避人了,竹笙笑了笑,輕聲退了出去,關好房門。
沈辭挑眉,覺得哪裡怪怪的。
“你後日是不是要休沐了,帶我出去玩,再去看看娘。娘也不知道在忙什麼,幾日沒來了,都要把我忘了。沒你帶著,兩個娘都不放心讓我出去。”
沈辭抱著人,走到軟榻邊,將人輕輕放下,才緩緩開口,
“恐怕不行。”
“嗯?”
“南陵有動作了。”
“什麼?怎麼會這麼快?為什麼會與前世差這麼多?訊息屬實嗎?”
沈辭坐下,
“訊息不會有錯,南陵的動作離不開稽州,我早就告訴爹,派人盯著稽州那邊。南陵會提前動作,應該是齊暉遠急了,傳了信。我想應該是大嫂的死刺激他了吧。不過也不算壞事,他不出手,我們就沒機會找他的證據,他有動作,就變成我們在暗他在明。”
“等到找出證據,這便是叛國罪,皇上必然不能輕饒了他,儘快除去他,才能讓人安心一些。”
“是,你放心,齊暉遠翻不出什麼浪花。前世他能成功,是因為隱藏的好,沒人懷疑到他身上,可其實他手中除了與南陵的勾結,並沒有其他牌。如今,我們早早就盯著他,他也沒什麼本事。”
“那就好,他就像陰暗爬行的蛇,前世的一切都是他搞的鬼,可比齊修遠討厭許多。如今南陵有動作了,接下來回紇也該跟上了吧,你們會什麼時候出兵?”
“快了,爹已經進宮面聖,說明情況。等到明日,我會去向皇上請求隨父兄一起出徵。”
“好,你要小心。”
沈辭低頭親了口妻子的額頭,語氣十分輕鬆,
“放心,都帶著一世經驗了,我還玩不過他們,你當你夫君有多笨?”
楚南音埋進沈辭懷中,將人牢牢抱住,
“我知道你們都會平安的,我們身邊的人都已經平安了,所有結局都被我們改變了,我們兩個的結局也一定會圓滿。”
“嗯,你就安心在家等我。這段時間,我不在京,但是我已經讓人盯住齊暉遠,他沒有動作便罷,等我回來收拾他,他若有動作,我的人會安排讓齊楓遠收拾他,就讓他們幾個皇子好好鬥一斗。齊修遠你也不用擔心,璃珞和蕭氏這一步走得很好,齊修遠現在忙著後宅的事都焦頭爛額,早朝頻頻走神,皇上對他有些不滿。”
楚南音眨眨眼睛,
“好,還有嗎?”
“還有?哦,你儘量別去參加那些宴會了,魚龍混雜,太不安全,尤其是還有個五公主總盯著你。等到過幾日你滿三個月,就可以對外公佈了,不去宴會也不會有人說什麼。我不是給了一個會武的丫鬟?你想外出一定帶著她。”
“嗯,還有呢?”
“還有…?”
沈辭語氣逐漸不那麼堅定,還有什麼他沒想到嗎?
“你就沒有想對我說的嗎?你不是可會說了嗎?”
楚南音皺眉。
這人真是,平日裡可會說甜言蜜語哄她,這個時候就不會說了。
從重生回來,他們還沒有分開過這麼久呢。
沈辭笑笑,再次低頭,將滿腔情意放在一吻之中。
沒有那麼多話,只有一句,
“等我回來。”
御書房內,齊景帝皺著眉,看著筆挺地立在下方的年輕人。
他們二人已經僵持了兩刻鐘了。
這是他如今十分看好的年輕人,武藝高強,又不乏機敏。
自從上次遇刺一事後,他就愈發覺得,他這身邊離不得沈辭。
尤其是,到現在也沒有找出指使者,讓他總是覺得自已隨時可能會再遇到危險。
上次那武藝高強的刺客跑了,若是他再來...沒有沈辭,其他侍衛怕是阻攔不得。
可這年輕人,如今怎麼...
“沈愛卿,朕知道,沈家祖訓在此,若沙場有需要,沈家兒郎皆要披掛上陣。可如今你哥哥沈言也是十分優秀的將領,並不缺你一人,反而是朕的身邊,十分需要愛卿你。而且,只要你在朕身邊,朕保證,你的未來一定是一片光明,絕不會比一個侯府繼承人差。”
齊景帝已經不再暗示,而是將話都說了個明白。
靖遠侯的位置,未來只會是長子沈言的,而你沈辭是次子,侯府沒你的份。
若你待在朕身邊,朕保你未來的前途決不遜色於你哥。
可眼前的年輕人依舊油鹽不進。
“承蒙陛下厚愛,微臣無意於官場,還是更希望能征戰沙場,與父兄同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