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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回望

要關注生活,要回到生活。在校園裡時間太久了,離生活離社會太久了,就如飄在空中的雲,不知道自已在哪裡,不知道自已的根在哪裡!要和生活站在一起,才能感知體驗生命四季的興衰輪迴,人世的代謝,才能知道如何活著,活著何為,為何活著?地攤上,賣菜的是上了年紀的人,他們或她們在春日的陽光下,春日的風沙中等待,等待買者,在等待中,贏來生活的希望,在等待中充盈了生命,拂去無事可做的虛空。等待,像是賦予了生命意義及價值,一切是這樣的。人需要等待,在等待中認識人,認識生命,認識人世間。

路旁的桃花、梅花、櫻花、梨花開得正盛,它們等來了屬於自已的時光,在等待中迎來生命的綻放,迎來碩果的掛滿枝丫,迎來碩葉報答母根,迎來了生命年輪的粗壯渾圓,這一切皆需要等待,等待賦予了每個生命新的內涵。

菜攤上擺滿了時令蔬菜,有萵苣、蒜苗,大蔥、菠菜、韭菜,上海青,芫荽,這些普通的蔬菜,是春日的日常,普通人家不可或缺的,也如每個生命不可或缺,便是組成了人世間,平凡不可或缺。此外,還有樹苗,三月可種樹,插地皆可活,這是美妙的生命律動。地攤上,惹我注意的是榆錢,看似普通卻珍貴,就如每一個人獨一無二無三的童年,只屬於個體人的生命與記憶。榆錢,在我印象中是珍貴的,是可以作為糧食的,這個印象是在童年看過的電影電視劇裡,被那些演員所演繹,我的童年裡是不曾吃過榆錢的,印象深刻的是吃槐花。從我記事起,已經可以吃白麵饅頭了,唯一的一次記憶留影,是大雪天,三叔手裡拿著玉米麵餅子在吃,往我家來。餅子裡夾著蘿蔔絲。對於有童年記憶的人,對童年的吃記憶最清晰。那場大雪還有印象,對於如何玩雪大約忘卻太久了,唯一記住的大雪停下的一個清晨,三叔拿著玉米麵餅子來我家,記憶的照片儲存存檔到現在,如今,三叔已是六十多歲的人了,他不一定記得那個積有大雪的早上,但吃玉米麵餅子日子的苦澀,他一定記憶深刻。那是普通的日子和年代,烙進生命的深處。

我不曾吃過榆錢,榆錢樹在我村裡也少,少得只能看到一兩株,槐樹倒是挺多,一到五月,香雪海,院院飄雪青翠香甜,家家炊煙裊裊繚繞,小孩子鄰院奔跑。有槐花的日月,人們的生活是豐盛的,人們用槐花或蒸或炸或焯或拌,日子有味,歲月匆忙。看到榆錢,我想起了過往日月,想起了那漫長卻有趣味的童年,槐花靚麗純淨,人們雖物質匱乏,精神卻有凝聚力,人際來往醇厚盡顯真情。三十多年過去了,物換星移,那些普通的親鄰,一個一個地走進了星辰大海的深處。我等只能透過童年的記憶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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