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她也只是瞬間回眸,鄭景仁就看到其眉心上若隱若現著一個【日】字。
那個字暗黃中透著白光,像是被人愣生生烙印上去一樣,又像從裡向外要破土而出的樣子。
怎麼可能?
人的眉心有字可以理解,但這字能發光就很難理解了?
有那麼一瞬間。
鄭景仁感覺自已渾身血液沸騰,就彷彿慾望被瞬間放大了千萬倍。
也是那麼一瞬間,他似乎看到那女人化身九天玄女,美到讓任何男人都無法抗拒,身心神往。
“來啊?”
他甚至還聽到來自女人的聲音,柔情萬般,極具誘惑。
更可怕的是,身後的顧有謙同樣陷入了某種幻境,行屍走肉般衝入走道,直接撞擊在鄭景仁的後背上。
而也是這一撞擊,鄭景仁眼前的一切場景支離破碎。
他用力閉眼,一把推開身後的顧有謙道,“別看她的眼睛!”
女人眉心的字暗淡了下去。
似乎感覺到危險一樣,轉眼就消失不見,動作快得猶如鬼魅。
一同消失的還有李宇剛的屍體。
兩人就踩著著遍地血水,衝上樓道。
鄭景仁一把撿起大刀,看著地上的半邊脖子道,“她受傷了,追!”
就聽到樓上傳來嘭的一聲,響起玻璃窗被撞擊後破碎的聲音。
可等兩人到了二樓,整個走道就只留下了一排觸目驚心的腳印。
“王八蛋?”
鄭景仁衝上前去,很快就來到那扇破碎掉的玻璃窗前。
他戒備著就要將頭伸出去一探究竟!
一隻恐怖的大手就突然從窗外刺了進來。
早有準備的鄭景仁毫不退讓,一刀劈上去。
刺啦一聲,女人那修長的五指就掉落在地,窗外傳來極其詭異的慘叫聲。
“媽的,這哪裡還是喪屍?”
鄭景仁就要爬窗追擊,卻見什麼東西從外突然射來,立刻掄起大刀砍去。
一團血淋淋的東西隨即就被一分為二,掉落在地。
“剛哥,兄弟?”
顧有謙看著地上的肉團,一時之間,悲痛不已。
“他,他死了!啊,他,我同學他死了嗚嗚……”
鄭景仁撿起地上那半截怪異的手臂,乍一看整個人都驚到了。
手臂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猶如小蛇般蜿蜒曲折在有些蒼白的手臂上。
“這,這是什麼東西?”
顧有謙看著這隻斷臂,表情也是吃驚的不行。
鄭景仁也很納悶,“不知道,但看上去跟喪屍不太一樣!”
說完他將斷臂丟掉,蹲下身來,打量著地上的肉團。
“全被吃掉了,怎麼可能?”顧有謙驚恐萬狀,抱頭痛哭,“兄弟,啊……”
鄭景仁就吼他,“別哭了,除了骨頭還連著筋,其他血肉都不翼而飛了!”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顧有謙的哭聲戛然而止。
鄭景仁站起身來,走到視窗,掄起大刀,將頭伸出窗外。
下方是光滑而筆直的牆壁,只是此刻已經被斑駁的血水糊在上面,觸目驚心。
窗子上方滴答著讓人毛骨悚然的血水。
一個四肢猶如青蛙一樣,緊緊貼在牆上的女人正對他咬牙切齒,嘴巴里還在嚼著李宇剛的腦髓。
而她那被斷掉的手臂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看到鄭景仁後,正在狩獵的她張開血盆大口,撲了下來。
“尼瑪~”鄭景仁立即側身後轉,掄起手中大刀扛在肩上,刀口向上。
就感覺有東西從上方撞擊在刀口上。
面前的顧有謙指著他的身後,手足無措。
撞擊不過數秒。
鄭景仁立即側身往窗外下方看去,就看到女人那被一分為二的身體四腳八仰的掉落地面。
樓下是七八隻已經餓得四處亂逛的喪屍,見狀就衝了上來。
一時之間,地面血肉橫飛。
“老大,你太猛了!”
衝上來,同樣往下看的顧有謙一臉餘悸。
“走!”鄭景仁丟了一個字後轉身離開。
複式樓上是三個臥室,但大門明顯已經遭到破壞,再無活人。
一路無言,憂心忡忡。
兩人很快就除了那家人,向樓上而去。
八九樓都沒人,也沒喪屍,只是剛上到十樓,就看到幾把刺刀散落在地。
“楊尖?毛蔥?……”顧有謙看著躺在血泊中的兩人,驚訝出聲。
還不止,兩人上來後發現,這裡發生了極為燦烈的廝殺。
三頭喪屍和兩人倒在一起,兩邊開著的門內,屍體橫七豎八。
“殺,殺了我?”
有聲音從左邊傳來,鄭景仁就率先衝了進去,一把扶起那個斜靠在大廳牆上的人。
“兄弟,發生了什麼?”
那人的胸口被劃開,血水直冒,但他卻沒有立即死去。
“不是叫你們等我的嗎?為什麼要私自行動?”
鄭景仁早就告訴大家,只需確定有喪屍的房間就行,沒叫他們破門而入,私自清理。
變異後的喪屍力大無窮,不痛不癢,又豈能是這些破土獸所能對抗?
太魯莽了!
屋裡還死了七八人,都是被利爪所殺,有人剛吃進去的肯德基還來不及消化,就已經被破腹散落在地。
“老大,大家都想立功,殺了我吧,我真的好痛?”
“張宇?你,你怎麼啦?”顧有謙跑了進來,見狀後捂住嘴巴,哭了起來,“嗚嗚~兄弟,你別死啊?”
張宇大口噴灑著血水,“生死有命,別哭,是我們太低估喪屍了,八比三,還弄了個同歸於盡!”
顧有謙就抓住鄭景仁的肩膀使勁搖晃,“老大,救他,你一定要救他啊嗚嗚……”
鄭景仁立即從系統商店上買了止血粉,可傷口太深,根本就止不住。
張宇使勁搖頭,“老大,喪屍的指甲上有毒,我感覺我被感染了,殺了我,求你了!”
鄭景仁看著他面上慢慢成形的屍斑,心情從所未有的沉重。
中毒他可以解,但這傷口才是致命傷,只怕就算是解了毒,也活不了了!
“親手殺了自已的同類,我做不到!”
鄭景仁站起身來。
他是殺人不眨眼的清道夫,但卻不是毫無人性的屠夫。
張宇卻開始狂躁,哀嚎,“啊,疼,老大,求你了,我感覺我要變成喪屍了,有什麼東西正在我的血肉裡流淌,它正在灼燒著我的靈魂,我的視力變得模糊,我……殺了我,殺了我吧?”
“張宇不要,你振作點?”
“離他遠點!”
鄭景仁說完,背過身去,緩緩拔出背上的大刀。
哐的一聲,刀尖落地,清脆悅耳。
“對不住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