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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初涉社會

閉著眼睛的黃麟,伴隨著老歌曲。想起了剛入社會的自己,揹著揹包拖著行李來到省城,首要問題就是找人合租一個房子,老房客只了留個10平方左右的小房間給黃麟,黃麟收拾好東西就去單位報到了。單位人事部主任幫黃麟辦理好手續,就帶黃麟去了他的部門工位,門店的運營管理部,前期主要跟隨前廳的朱經理後面打下手。朱經理只年長黃麟幾歲,但是因為是中專畢業入社會比較早,打扮的風姿綽約,身上的香水也是讓人覺得心曠神怡。黃麟這個愣頭青,知道社會不容易也是跟著後面姐長姐短,哄著朱姐開心,至於未來會怎樣,他其實當時沒明白,現在也沒明白,過好當下吧。朱姐也是心善的人,提點黃麟認識品類。時裝類的,國際大牌類的,國產品牌類的,黃麟沒接觸過只能死記硬背,透過觀察這些品牌的特點將自己所學的詞語都快總結完了,來讓自己對這些品牌解讀。由於年輕又加上好學,很快還是得到朱姐的認可,開始帶黃麟接觸管理品牌,控制貨品,思考活動,認識各類品牌人員。其實想想也算不上認可,自己的工作有人分擔還偶爾有些新想法,在面對領導會議的時候,總是好的,最起碼不用老是同樣的話術。所以朱姐也是樂在其中。黃麟也是每天信心滿滿,早晨的擠著公交車,車上五味雜陳,雖然心想著外面的小車穿梭,但也得認清現實。

貧困農村家庭出生的孩子其實能有什麼壞心思,無外乎想改變自己的命運。過上城裡人生下來就過上的日子就是黃麟單純的想法,早日能夠安家,遇上自己心儀的物件就很滿意了。但其實往往簡單的夢想卻是人一生要為之奮鬥的過程。因為出生不同眼界不同,從小接受的思維教育也完全不一樣,總是相信什麼都得靠自己,什麼手段、借力,取巧,藉助平臺撈錢,都是黃麟不屑的。所謂階層難以突破的原因就在這吧,因為思維不同,努力的結果就完全不一樣。再加上村裡出來的鳳凰男,身上還自帶一股傲氣,真是成也在此敗也在此。

隨著朱姐的熟絡,黃麟也開始適應了現在的生活,沒有電視劇上那麼精彩鬥技,每天無外乎幾件平淡的事情,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閒逛打趣,聽聽整個店面的八卦新聞。哪個貴婦耗資多少萬買了啥,哪個少女是別人的情人罷了,感覺他們在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就是嘴上酸,心裡卻很誠實。

一個剛涉世的青年,進入女人堆裡工作,總會招來喜歡的姑娘。朱姐總是有意無意幫別人在打聽黃麟的事情,家裡情況呀,喜歡什麼樣的。黃麟對這也是懂的,總是高傲的說自己不缺,搪塞過去。

不是不想接入感情,是因為剛剛上班,未來怎麼樣心裡沒有底,再加上學校當時受過情感折磨,到今天黃麟也沒有走出來,還在那渾渾噩噩了,只想著搞錢卻又在老老實實上班。

一個廠家的業務經理出現在黃麟的辦公室,想讓黃麟幫忙做些促銷活動。黃麟做完之後,業務想讓黃麟晚上去她家家,幫忙修理下電腦,並且黃麟吃飯。黃麟並不知道其中意思,一口拒絕,說可以帶過來幫忙看看。旁邊的同事,說我傻,說人家約你是真,誰讓你修東西,這才恍然過來。反過來問黃麟咋不找物件,單位這麼多好看的姑娘,找找物件不是很好嗎?黃麟坦然到,自己現在還是一人剛好養活自己,每個月的工資就這麼點,交完房租和吃飯所剩無幾了,哪有姑娘這時候願意跟自己。她們不知道實情罷了。自己還是想辦法存錢先在省城買了房子再說吧。同事驚訝了表情,靠工資買房子?在省城,憑我們單位這點工資,估計你這輩子沒希望。除非你家有人讓你當上我們這裡總經理有年薪,不然沒戲。

是呀,國有基層單位看著光鮮,其實工資少的可憐,一切都是論資排輩,尤其在這樣的傳統百貨行業更是卑微。在這樣的企業上班的大多是土生土長的人,要不就是家裡有人安排到這邊養老上班,做點事情而已,至於工資根本沒放在心上。

黃麟逐漸也意識到這點,想要改變卻也不知道從哪下手,他入社會那一刻起就知道沒人能幫他了。的確背後一片荒蕪,雙親供完他大學也是家底盡空。雙親雖然知道黃麟不容易,但也總覺得兒子肯定還不錯,總比自己容易,所以辛苦也覺得值得,但現實哪有那麼多設想。

歲月的平淡總是漫長的,期待美好的事情即將發生,才是所有心甘情願奔赴在路上的人的堅持源泉,可然而並沒有,歲月會一直洗禮。次年,新店開業,總部意願從老店調一批人過去,營運的崗位有很多人報名,可能很多人都想換換環境,黃麟也報名了。說過去的人會相應加點工資,黃麟覺得是個機會。等到人事部面談的時候,卻告知黃麟沒有加工資,畢竟來的是時間太短,黃麟覺得失落,但還是答應調到新店開始工作,數學中量變到質變的原理促進了他選擇這一步。

新店在緊鑼密鼓的籌集中,每個人都覺得可能是新的變化,但是工作方式還是依舊老套,工作思維是很難變得。看似一場新的,實在還是重複,總部很多領導過來調研。一次調研會總部召集新店管理層開會,探討工作程序以及解決疑難點。黃麟也做了彙報,在彙報臺上,黃麟遠遠看見了下面人群中一個染著淡黃色頭髮的女士,眼睛尤其的發亮。黃麟一眼就入了心,對這個姑娘無法挪開。好在哪裡,黃麟並不能說清,就覺得看見是一種安慰。巧合的是這個姑娘最後也被安排在新店,負責財務板塊和總部的對接,工作將近要半年。

生活的意義也許沒有那麼的驚心動魄,偶爾出現一兩件小事足以撫慰人心。這個叫芷涓的姑娘出現,就能讓黃麟在平淡生活中找到絲絲動力,哪怕偶爾看上一眼,自己能散發已下荷爾蒙的眼神就好。由於所屬不同部門,黃麟跟芷涓,並沒有工作接觸,兩個人也沒有機會說上話。偶爾的相遇,兩個人不熟悉也是沉默不語,黃麟天生內斂,顯得緊張侷促,內心的波瀾只有他自己知道。黃麟得知她經常加班,自己也經常加個班,這樣就能在扶梯口偶爾看上一眼,就可以屁顛屁顛回家睡覺了。卑微少男的情愫就是這麼可笑的,喜歡並不敢說出口,貧困帶來的自卑永遠是這類男人的傷口。他只能覺得自己不錯,是個重情重義的人,然後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可取之處,啥也幹不了。

半年的時光總是很快,偶爾的相遇安撫了黃麟的躁動。放在心上而已,又總是幻想著哪天有底氣能夠正面追求這個姑娘,可沒有,只能臆想著可以像小說男主人公一樣也好,想想覺得自己也很可笑。生活沒有那麼多的巧合。芷涓在黃麟每次炙熱的眼神對視中,也感受到了黃麟的熱情,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也心知肚明。她透過通訊錄偷偷記下了黃麟的電話號碼,只是也從來沒有聯絡過,一次寫了封信遞到了郵筒,卻沒有敢寫地址。這個外表乾淨的小夥讓人也覺得舒服,對他背後的事情卻一無所知。阻止她進一步接觸的最重要原因,她是有個潛在物件的,兩個人在一起好了半年以上,並且那個男人還是總部的上司,雖然已婚但也一直在辦理離婚手續中,芷涓對自己的行為也覺得羞恥,但好像也無可奈何。

生活中,純淨的狀態是每個人嚮往的,但所有的關係網中,又有多少是純淨的,我們都在合適和利弊中不停抉擇。我們的表現都沒有我們自我認可的乾淨,我們其實比我們想象中都要偉大,同時我們比我們約束的都要卑劣,這就是遇見不同事情我們所反應的狀態吧。因為條件不同,造成的結果自然不一樣。

隨著新店的開業,芷涓要準備回到總部了,黃麟得知這個訊息翻滾了幾天。一次加班結束後,黃麟撥通了芷涓的電話,自報了家門,想約芷涓單獨見一面。芷涓也是欣然接受。很少有社交的黃麟並不知道去哪裡,只覺得肯德基不錯,隨口一句步行街的肯德基見面。

下班前,黃麟還整理下了衣服和髮型,如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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